“鼠!!”

卡卡西在土牆崛起的一刻就知道要出事,這種戰場指揮絕對不是烏合之眾能做出來的,對方必然來了強援。

由於人手嚴重不足,鷹一直在隊伍裡承擔戰鬥位置,沒有前出偵查。本來以為有自己的速度,所有援軍都會出現在自己的12點和6點方向,沒想到敵人會給自己一個側擊。這就是沒有能力分出偵查員的後果,對方來了援軍自己都不知道!

沒有機會了……卡卡西注意到小隊後面還是原來那些追兵,這意味著鼠的那一邊肯定是敵人新來的援軍。他心裡清楚這是敵人的分而食之之計,集中優勢兵力殲滅單個敵人,這是在對高等級忍者作戰時常用的策略。世界上有效的伎倆,往往簡單又不可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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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簡單,所以不可破解。

土牆到來之後,那邊立即響起了無邊無涯的爆炸。這些攝人心魄的爆炸掀起煙霧,衝擊力極高的密集碎石打在土牆上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能想象出來在另一側會遭到怎樣的覆蓋性打擊。

鼠不可能在這種打擊之下活下來。

卡卡西沒由來的失了一下神,這樣的失神在他多年的暗部生涯中從未出現過。他想起來剛才的戰鬥,想起來這些天和鼠的並肩戰鬥。卡卡西明白這樣的天才兒童在戰場上生還率不高,一方面不希望他死,一方面不希望他死後會給自己情緒帶來負面影響,所以才故意冷著臉不跟他多接觸,所以才把他安排在撤退的隊伍裡,可鼠還是留給了他深刻印象。

這孩子彷彿什麼都會,卻又什麼都不露,並總能關鍵時刻帶給你新的驚喜。當你以為他只是個拖油瓶的時候,他會拿出來高階別的暗殺隱身術亮瞎你,可你以為他只是個暗殺天才的時候,他又會拿出來驚豔才絕的忍術來讓你大跌眼球,當你以為他是個純忍術型忍者的時候,他又拿出來優秀的刀術,到如今卡卡西都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本事。自己也多年練習旗木家家傳的刀法,鼠的刀法和自己截然不同,可戰鬥節奏卻和自己極為相似。這樣小的孩子未來還有很大的可塑性,教什麼就會什麼,沒準以後有機會還可以把家傳的刀法教給他。

可是鼠還是陣亡了……這個年紀輕輕就加入暗部的孩子,自己看好的孩子,最終還是死了。木葉從來不缺乏天才,但天才總會過早的揹負上壓力,如果成長的速度跟不上壓力增長的速度,就會被壓力淹沒。一個精心佈置的陷阱,一個戰術的失誤,都會害的天才喪命。自己如此,鼬如此,鼠,也是如此。

“鼠距離剛剛戰位不嚴謹,距離隊伍太遠了”狼第一次見到卡卡西失神,這個嚴肅冷漠的男人從他當上隊長那天開始就沒犯過一次錯,冷靜的像個機器。卡卡西沒有提救援鼠的事情,可現在也不是失神的時候。

蟬和狽眼神複雜,他們沒資格怪狼,只是怪自己,剛剛為什麼沒有發現鼠偏離戰位的事。這些戰位明明就像是烙印一樣銘刻在他們的骨頭裡,也許,也許是因為鼠表現出來的能力太強,所以自己下意識的以為他偏離了些路線也沒事?

可惡,如果,如果能早些提醒他就好了。

鷹注意到卡卡西、狽和老上司的異樣,他清楚他們在想什麼,於是出言安慰道:“剛剛戰鬥太過兇險了,稍微慢半拍的話就會死的,我們甚至連支援到來都沒有注意到,更別說注意戰位了……”

“鼠那個傢伙,還是大意了啊……”狼心裡也不舒服,他覺得是他的決定害死了鼠,既是出言緩解其他人的情緒,也是安慰自己:“都已經是暗部的一員了怎麼還會把戰位搞錯。”

這安慰的話沒有讓蟬、狽還有鷹得到寬慰,反而讓他們心頭一震——鼠可不是什麼暗部!

他是村子徵集的志願者!

自己剛開始的任務是保護他!他穿戴和暗部一樣只是因為自己一念之差讓他領取了裝備,連給他的面具都是宇智波鼬的!

該死,怎麼會忘記了這一點呢。

是啊,彷彿是並肩戰鬥過太多次了,大家已經習慣了那孩子專業的戰鬥水準,幾乎遺忘了他還是個忍校一年級的志願者。而卡卡西小隊的人一開始就把鼠當成了暗部來看待,蟬小隊處於誡默原則誰都沒說這件事。

所有卡卡西需要知道的,任務卷軸上必然說清楚了,沒說的,就是卡卡西不需要知道的事。

因此卡卡西始終認為鼠是暗部的一員,想想吧,鼠不是任何世家大族的子弟,所以如果不是暗部培養的他,又會是誰?

鷹沉默了,他等著狽和蟬說話,而狽則看著蟬,他才是隊長,他才有權決定是否透漏情報。

要知道暗部和暗部之間,共享情報依然是一項禁忌!

要告訴他們嗎?蟬一直在內心做著鬥爭,最終他放下了這件事。

再怎麼說,鼠也已經陣亡了,告訴卡卡西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算了,擅自給保護目標戴面具裝暗部這事情,回去寫報告背鍋就是了。

一行人迅速脫離了戰鬥,朝著邊境線揚長而去。

沒有人回頭看那土牆一眼,他們必須堅強的走下去,這個話題在他們的餘生中都將成為抹不去的傷疤。

長到沒有盡頭的走廊,唯一的光亮就來自於牆壁上蠟燭和微弱火光,漩渦鳴人在昏暗中摸索著往前走,無盡的孤獨就著黑暗吞噬著他的內心。

他開始無助、開始恐懼,精神的壓力壓垮了他,漩渦鳴人一邊哭著一邊跑起來,他想要儘快逃離這個昏暗的隧道,想要儘快擺脫這些充滿黑暗的壓抑。

隱隱約約的,前面出現了一點光,那是一盞白織燈,白織燈下站著一個身影。突然出現的人影讓他感到害怕,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再仔細看,那道影子是長村隆一。

“隆一!”

驚喜充斥著漩渦鳴人的內心,他飛奔過去緊緊跟他抱在一起,長村隆一溫和的笑著,也緊緊抱住了他。

“你這個混蛋,到底跑到哪去了?”鳴人抬起頭,大笑著問道:“吃著火鍋就走了,也沒有個音信。”

長村隆一不說話,只是笑,兩個人一起並排走在昏暗的長廊。在一個轉角後長廊上開了窗,從窗外望去,是一片陽光下的綠意盎然的森林,原來這長廊是修在山體裡面?鳴人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這些天在學校的經歷,說著北原步子很想長村隆一,每天都回來他家裡看看長村隆一有沒有回來,李叨叨著要跟長村隆一打一場,小櫻完全投奔了班裡的宇智波粉絲群,非常的不夠朋友,一樂拉麵的大叔問起跟自己一塊吃拉麵的小孩子怎麼沒來……

越說,腳步越輕快了,長廊的窗被走過去了,長村隆一越走越快,遠遠的超過鳴人,漩渦鳴人跑了起來,卻怎麼也追不上。他大喊著“等等我”,拼命的跑著。長村隆一的身影卻絲毫未停,最終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之中。

被丟下的漩渦鳴人鼻頭一酸,眼淚譁啦啦的流下來。他越流淚越傷心,最終大哭起來。他突然無比厭惡這個長廊,更無比厭惡這長廊中的黑暗,他想起來剛剛經過的長廊的窗。

那裡有陽光,那裡可以連通外面的世界,不知不覺中,漩渦鳴人回到了那個開著一排排窗的地方,他遠眺著窗外一望無際的森林,產生了一個不可抑制的想法。

他想要出去,他想要擺脫著長廊,哪怕只有一小會兒也行。

於是漩渦鳴人爬上窗臺,想要彈出身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可當他伸手時,卻呆住了,那根本不是窗,而是封閉起來的窗戶型的裝飾,窗外的風景也只是畫上去的罷了……

墜落……

漩渦鳴人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睛,熟悉的吊燈和天花板依舊,一隻勤勞的蜘蛛在牆角織著網。噩夢讓他的腦子有點木木的,扭頭看向旁邊,本來該長村隆一躺著的地方空空的。

他還是沒有回來。

他究竟去了哪裡?

又一次,他比鬧鐘更早的醒了。

今天,又是沒有長村隆一的一天。

漩渦鳴人在床上呆呆的躺了一會兒,給鬧鐘上了發條,起床洗漱出了門。

門外,陽光大好,冬日清晨的空氣冷的透徹,這個時候的太陽是最讓人喜愛的。暖洋洋,卻不會太過刺眼。

“早……”

“早……”

北原步子從隔壁出來,兩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默契的往學校走去。

“這是媽媽剛做的飯糰,你嘗一個。”

北原步子遞過來一個飯糰,那飯糰上用海苔擺成一個人臉的形狀,看起來像一個長滿絡腮鬍子的暴躁大叔。

“哦?謝謝……”漩渦鳴人接過來那個飯糰,他不覺的餓,可還是剝開邊走邊吃。

他吃了一路,北原步子看他吃了一路,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這麼早來學校的人很少,只有李洛克在操場上跑圈。兩個人跟李洛克互相點點頭,穿過操場,來到一個很有年頭的桂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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