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篇18
97、神器之威
如今是“分界選拔”的第二天，按常理而言，參加試煉的人還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現在的他們應當建立了初步的同盟，然後憑著整體實力和運氣，各自尋了一個合適的基地，至於尋找令牌之事，大多是順手而為，時間太短，如今所持有的數量還不足以定勝負。
所以，對於餘生所說的“有意思的事”，行流雲和安夢心裡邊都不抱期待，之所以來此觀看，純粹是被餘生那缺心眼的給逼得沒辦法了。
演武場四周戒嚴，基本上把各地趕來的觀眾都擋在青氤區外圍，但安夢和餘生都是本屆的參賽者，自然是不受限制的，至於行流雲，雖然只是個掛名王子，但沾著皇壇的光，他也是不被限制的。
三個人繞到北邊，上了高臺，場中央那近六米高的大鏡子與他們所處之地間隔了好幾百米，但他們看過去後，卻感覺它就在自己面前，這差出來的空間仿若被削去了一般，不知所蹤，站在此地，竟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鏡內畫面的內容，好生奇怪。
對於此等情況，安夢和餘生都沒太大的感覺，但行流雲心裡卻是一陣波瀾。
這神器是空靈族的，安夢作為聖女，對此物功效早有瞭解，故而如此。
陰冥族以占卜之術聞名天下，而餘生正好是陰冥族此一代中最擅長占卜之術的那個，很多事情瞭解的多了，也就不覺得稀奇了。
如此一來，就剩下行流雲一個人在感慨這鏡子神器的威勢了。
引起行流雲注意的有兩點，一個就是這距離問題，另一個則是方向問題。
距離問題行流雲上一次就已經發現了，雖然奇異，但想到這是一件空間神器，也可以解釋的通，但這一次行流雲發現了更奇怪的一點，那就是方向問題。
上一次行流雲處於高臺的最東邊，而這一次，行流雲是處於高臺的最西邊。演武場的高臺橫跨百米以上，按理來講，行流雲看到鏡子的形狀應該會因為位置的變化而不同，但是行流雲現在所看到的，偏偏和上次的一模一樣：正對著鏡面，只能看得到正面，看不見背面。
排除在自己來這之前有人正好調整了鏡子的方向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種情況說的通，那就是這面鏡子能影響到他人感知到的方向。
或者說的更精準一點：這面鏡子能夠影響他人的感知。
如此一來，距離問題和方向問題，就都可以得到解釋。
只是，據行流雲所知，能夠干擾他人
感知的，多為精神類器物，或者附帶精神類器物某些特性的法器，而像此件鏡子神器一般能夠隔空開闢空間、連線通道的，得是在空間一面上達到了登峰造極的標準才行，這樣單一極致的力量，才可以辦的到，也就是說，這件神器除空間外，已經不可能有其他的屬性了。
既然沒有精神類屬性，那它又是如何做到影響修士的感知的呢？
除非……除非這件神器已經佔據了這片空間的主導，把這裡變成了它的私人領域！
這想法一出現，行流雲那波動不已的心被嚇了一個激靈。
這個想法實在是太恐怖了。
空間何其隱秘，世間所謂的空間神器雖然看似能隨意撥亂空間，但實際上也不過只是遵循空間法則，呼叫空間之門的力量罷了。
不僅是空間法器，可以說世間現存的所有空間秘術，都只是呼叫了空間之門的力量，而且還是閒置的門，遠遠影響不到空間本身。
說到這空間之門，就不得不引入一個新的概念了。
目前修真界認為，探索看得見摸不著的空間可由“靈”和“門”兩方面入手，“靈”是空間的潛在意志，負責穩固和鎮壓，而“門”則是空間的組成成分，負責構築和貫通。
“靈”和“門”都是虛無縹緲的存在，難以觸控，但相對而言，“門”相對於“靈”較為鬆散，故而，修士對於“門”的認知要遠遠多於對“靈”的認知，並以此為基礎，衍生出了一系列御門之術，也就是後來的空間法術。
而因為對“靈”的認知淺薄，時至今日，也不過只有“領域”一術中用到了“擬靈”的法門，對於接觸真正的“靈”，還差的很遠。
如果“靈”真的代表空間意志，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它是一種思維的特殊存在，也就是說它有一定的自我想法，將這種想法衍生為喜惡，那麼是否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解釋“水土不服、傳承氣運、風水卦象”之類的東西呢？
這個，還有待商喆。
不過，對於空間的喜惡論，也不能完全說是無中生有，信口開河。
當今天下四分，妖彌佔據中央大地，空靈遨遊天河之上，川澤遠居汪洋海外，陰冥則來去無蹤。
這種局面，難道真的只是因為實力差距和習性差異造成的嗎？
恐怕無人敢對此問題打包票。
冥冥之中是否有空間意志的影響，真的不好說。
但是，不論有沒有“靈”的影響，在這妖彌中心的皇城，總歸氣運是眷顧
妖彌一族的，這裡的大街小巷充斥著的，都是妖彌族人的氣息。
而現在，一件空靈族的神器，竟然有可能佔據了皇城一部分空間的主導權，擠退這裡的空間之“靈”，將其變成自己的領域。
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行流雲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大膽，所思所想真的是毫無顧忌。
他應該為自己的大膽感到高興，還是後怕呢？
行流雲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想法是真的，但這想法一出來，就彷彿一匹脫韁野馬，不受控制的肆意奔放，越是追逐，越是阻礙，反而奔騰的越盛，最後，無論野馬是否被重新抓回來拴住了，它都已經給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印在人的心裡，印在那靈魂的最深處。
它會讓人記得，它曾經的所作所為，以及，它曾經存在過。
然後，你的心裡就會不斷的滋生出更可怕，更不著邊際的念頭。
就比如行流雲現在已經不在乎事情的真相了，而是在想：這件能夠直面硬鋼空間之靈，並佔據上風的空間神器，到底到了什麼品級，若是全力而為，它又可以做到什麼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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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旁人知曉行流雲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一定會說：行流雲淪陷了。
沒錯，行流雲是淪陷了，但這一淪陷，或許也是另一個開始，以及另一條出路。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行流雲現在是沒什麼心思去觀看那試煉內容了，也忘記了所處環境，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離他遠去，就連那鏡子神器的干擾似乎都對他不起作用了，被影響的距離似乎恢復了原樣，他沉浸於自己的所思所想之中，漸漸的，竟是進入了神奇的空明狀態。
空明狀態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神奇狀態，通常會因為一次對決、一絲感悟或者一次沉思而進入這種狀態，空明狀態的人放空一切，專為所思，無論持續的時間長短，無一例外都會得到巨大的收穫。
這是所有修士夢寐以求的機會。
如今行流雲竟是在對神器鏡子的沉思之中進入了這種狀態，只能說是，時也，命也。
一向細心地安夢還是一如往常一般，隨即就發現了行流雲的狀態變化。
雖然因為今天之事，她有些不敢直視行流雲的眼睛，也因為婚約之事做不到和他如往常一般的談吐自然，但這一切都並不影響安夢時刻在意行流雲的心思。
經過在本源界、止步村、影界和百花谷那幾個月的相處，對安夢而言，注意行流雲的舉動，似乎已成為了一種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