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蹟篇30
65、習得滄流
“幻獸是真實存在過的，只不過荒古末年一場劫難之後，過往幻獸全部消亡，而新生幻獸則被迫與新生生靈相結合，成為了影子一樣東西，承載著人心底深處完全相反的另一面。
這一面又多為陰冷的負面，當修士在修行途中遇到大起大落、憤憤不平之事時，這一面的負面情緒就會直接影響修士的心智，也就變成了你們所謂的‘心魔’。
所以荒古之後的生靈都會有‘心魔’的憂患。而像明亞月輝這樣的荒古遺族之人，他們雖然不是幻獸，但承蒙先祖廕庇，身上沾有荒古天道法則的氣息，也不會有心魔的干擾。
荒古末年是新生靈和舊生靈的分界線。這樣解釋，你可明白了？”
“那這些漣?是怎麼回事？”幻獸之事畢竟年代久遠，又已經消亡，聽了也就增長些見聞，多思無益，還是該問些實際的。
“362朵漣?代表著362代聖皇，你不願意繼承聖願，就只能另外尋一個依託罷了。”
“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那顆種子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這個問題對行流雲而言十分重要，雖然得益於這顆種子的效用，才延續了自己的性命，但是最近它卻是多次不顧自己的安危胡亂的吸收能量，讓自己一次次的陷入險境，上一次還差點被奪舍，十分危險，如今行流雲對它有很大的戒心。
“你我是一體的，無所謂誰來控制。等到你的法訣達到‘破芽’階段後，有了相應的修為，就可以控制它了，也就不會再發生你所擔心的失控行為。
至於你現在的情況，只能說，很糟糕！
雖然外面已經有人在為你療傷了，但是你墜入嘆息河中造成的損傷是不可挽回的，這就像是你身上少了一塊肉一樣，即使再長出來，也與原來不一樣了，更甚至，可能根本長不出來，留下一道凹陷疤痕。
這一切，直接導致你現在只剩下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內，若你沒有把《流雲篇》心法突破到‘小滿’之境，必死無疑。”
一個月！
“沒想到我就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嗎？……有其他補救的方法嗎？”
“留在這裡，你的肉體會陷入沉眠，但你的靈識會得到完好的儲存，但是一個月之後，你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這是唯一的辦法……但我知道，你是不會這樣做的。”
行流雲當然不會這麼做，永生永世的獨自生活在這什麼也沒有的黑暗之中，和死了有什麼區別？與其這樣生不如死，不如最後綻放一次，至少償還了所欠的人情，也死而無憾了。“我還有兩個問題。”
“天劫和滄流。”兩份意識是一體的，行流雲所想，他自然知曉，不用明說。
行流雲這短暫的一生所欠下的人情並不多，細細數來，也就三件。其一，師父的養育之恩，其二，明亞月輝的救命之恩，其三，安夢的陪伴之恩。
師父已有五年未見，尋不得蹤跡，也不記得他有什麼心願，沒有自己的拖累或許可以更瀟灑的遊歷
山河，這一恩，行流雲現在只能任其埋沒了，若有來世，定當回報。
明亞月輝多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自己曾應允她的一件事大概是沒機會兌現了，所以也只能從自己許諾一事上回報她了，幫助她破解天劫。雖不足以抵消恩情，但如今行流雲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而安夢，她對自己付出了毫無保留的信任，盡心盡力的幫助自己修煉，又是因為自己才涉此險境，總歸是要把她安全的帶離出去的。這一份人情算是最輕的了。
當然，此時的行流雲還不知道安夢為他“使用醒荒術、強闖嘆息河”等事情，否則他也不會這麼想了。不過這兩個人氣運交纏，又有往事牽絆，到底是誰欠了誰？怕是早已理不清了罷。
“我們是一體的，你所學所經歷的我才會知曉，我也就比你多知道一些關於荒古幻獸的事情，所以天劫之事，我幫不了你，但是關於滄流，我倒可以給你點幫助。”行流雲失去了記憶，所以不記得安夢，不清楚滄流之意，但他只是一道意念，過往所發生過的事，都是如資料一般的儲存著的。
有總比沒有好，本來行流雲也就是試試而已。這樣一來，就只好把那四句原封不動的傳給明亞月輝了。“現在可以開始嗎，學習滄流？”
感受到行流雲那強烈的意願，另一道意念也沒有勸阻他，道：“可以。”然後他就再次化為了光芒消散不見，緊接著，362朵漣?再次發出了閃亮的光芒，朝著行流雲迅速衝來，刷刷刷的穿過行流雲的身體，這時又有聲音傳來“僅此一次機會，能否領悟，就看你自己了。”
362朵漣?肆意的沖刷著行流雲的意識體，行流雲感覺自己彷彿身處河流之中，河水從自己的身體裡橫穿而過，自己好似成了虛無的一般，“是自己被沖刷沒了嗎？”
行流雲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這時，腦海中隱約有略顯稚嫩的聲音傳來，“《流雲術》的最終奧義由三部分組成，分別是昭明、晦暗、蒼流……昭明修神、晦暗渡靈、滄流中通……”
然後，行流雲又聽到了安夢的聲音，“滄海桑田，流轉變遷”，這是她告訴自己的，滄流名字的來源。
滄海桑田，流轉變遷……
河流……沖刷……虛無……
在這樣的沖刷之中，行流雲全面放開感知，試著把自己融入其中，細細的感悟著，思索著……
“不對，消失的不是自己，而是河水，自己依舊是原來的自己，但河水因為其流動，已不再是原來的河水……滄海桑田，流轉變遷……以不變應萬變，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恭喜你，可以離開了。”另一面的聲音傳來，漣?也隨之停下了移動，再次散去光芒，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謝謝”，這一句，行流雲是真心地，雖然在這裡經歷的事有些匪夷所思，但他確實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不過雖然如此，行流雲還是想要問一句：“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們是一體的，雖然相反，但本質相同，你所願的，也是我所願的，我
不會阻攔你。即使我是第364代聖願的傳承者，你若死了，聖願就會再次遁入虛無，不見天日。但我依舊不會阻攔你、改變你。
去吧，心之所念，境由心生，離開的門就在心裡。以後，我們應該也沒機會見面了，珍重。”
“珍重。”和自己道別，天地間大概也沒幾人能有這樣的奇遇。
道盡這一聲，行流雲的身軀漸漸透明，直至完全消失不見。整片空間再次毫無生氣，獨留那362朵綻放的漣?，隱隱間似乎有嘆息之聲，也不知是來自於這成片的漣?，還是行流雲的另一面意識。
明亞月輝這一等，大約直接就是一天一夜的時間，因為這裡沒有天色的變化，時器也受到了影響不能正常使用，她也只能憑感覺判斷流逝的時間長短了。
如此漫長的等待之後，包裹行流雲和安夢兩人的銀色大繭子終於有了虛化的趨勢，一點一點的褪去，行流雲和安夢的身軀再次被完整的露了出來，不過兩人的身體表面依舊有銀光纏繞，不曾褪去。
明亞月輝試著接觸一下，但是那銀光直接把她的手給彈了出去，這東西竟然還有護主功能。
不清楚狀況，明亞月輝也不敢任意作為，只得繼續等待。好在這次並沒有多長時間，安夢就悠悠然醒來了。緊接著行流雲也醒來了。看著這情景，明亞月輝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但看著，至少人暫時是沒事了。
感受著如合練時靈力的水乳-交融之感，行流雲和安夢都是一種享受，在這種狀態下，他們很快就恢復了清醒，沒有那種神志錯亂之感。
兩個人默契的抬頭，相視一笑，然後才注意到了旁邊的明亞月輝，趕緊有些慌亂的鬆開了彼此緊緊抓握的手。
雖然他們倆早已習慣了這樣奇妙的感受，因為合練的原因，也多有肢體接觸，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有外人在的時候還是會有些不自然，即使這個人比較熟悉。
行流雲率先起身，互相為兩個人介紹，轉移注意力來緩解尷尬。然後他先對著安夢說道：“這位是我的好友加救命恩人，明亞月輝。”
行流雲剛說完這一句，安夢就立刻興奮的說道：“你就是月姐姐啊，太好了，終於見到真人了，你好，我是安夢，流雲的師妹。”那股自來熟的勁兒，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會以為她倆早就認識了呢。
“你叫我月姐姐？”明亞月輝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勁弄得有些懵，她能感到安夢語氣中的真誠，並沒有嬌做的意思，可能她就是這麼一個性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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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夢也的確是發自真心地，她可一直都記得明亞月輝對行流雲的恩情呢。
雖然在嘆息河旁的時候有過匆匆一瞥，但那個時候安夢滿心都是為行流雲著急，沒怎注意其他的，而後剛剛解封裡兩層封印，她的神志實在是不怎麼清醒的。之後把行流雲交給明亞月輝的行為，也只是因為沒從她身上感受到敵意罷了。
現在，算是兩人的第一次正式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