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澤篇38

269、一劍斬銀蓮

僵持對抗中,行流雲於雙掌中匯聚一股靈力,接著這突如其來的爆發力,把壓著他的半骨架魔物反震彈飛。

而後緊跟著行流雲雙腳一蹬,借力躍起,朝著那半骨架魔物反撲而去。

法印閃爍之間,一道長長的銀線劃過天際,迅捷的貫穿了半骨架魔物的頭顱,那魔物微微一滯,周身魔氣瞬間躁動不安。

而後那貫穿過去的銀線又在魔物周身迴環折扣,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便鉤織成了一盛大綻放的銀霧蓮花,把半骨架魔物及其周身範圍內的魔氣盡數包裹了進去。

就在這時,猶若劃破天痕的黑芒劍氣緊跟而來,斬天滅地的凶煞劍芒與那聖潔明豔的銀霧蓮花狠狠地撞擊在了一起,銀與黑糾纏交錯,剎那間,無與倫比的爆炸迸發,天崩地裂,響徹寰宇!

發出最後一道黑芒劍氣後,行流雲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然而,此爆炸之猛烈迅捷,卻是他遠遠所不及的,即便他已經調動了九成的靈力用以護住自身,卻依然逃不過被餘波反震的後果。

“咳咳,似乎玩的有點大了。”

重重的與地面親密接觸了幾次之後,行流雲才重新穩住了身形。

現在的他,灰塵撲撲,衣發凌亂,臉頰上更有些許明顯的傷痕,不可謂不狼狽。

黑芒劍氣和銀霧蓮花撞擊造成的爆炸導致大片的碎巖崩裂開來,一眼望去,整個洞穴竟是要比之前寬敞了許多。

此等威力卻是行流雲遠遠沒有預料到的。

剛剛那一招,他也不過是即興而為,先用昭明破厄直擊魔物的心神,切斷它和魔氣的聯絡,而後銀線迅速變化形成的銀蓮實則已經充斥著淨化之力,一方面用來困住魔物極其周身魔氣,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迎接緊跟其後的黑芒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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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黑兇劍與他的淨化靈力天生相斥,而且這種相斥並非是彼此消融,而是不死不休的暴躁反撲。

這一點雖然給行流雲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是若是能夠把它給利用起來,行流雲相信,必然也會有非凡的收穫。

於是,在多年累積的術法理論的加持下,行流雲靈機一動,便有了剛才這一套連招的嘗試。

如此連招,巧妙的把這兩種相斥力量轉化成了相生的恐怖爆炸,只不過,第一次嘗試,對於力道把握還每個清晰地認知,差點把整個洞穴都給毀掉了。

不過,總體來講,行流雲對於這一招還是相當滿意的,集精神衝擊、猛烈爆發於一體,用好了絕對是一大殺招。

“便叫它【一劍斬銀蓮】!”

思緒湧動,行流雲當即為這一招起了這麼一個生動形象的名稱。

“不知道那個東西怎麼樣了?”

剛剛那一番爆炸把行流雲震出了老遠,再加上大量的紅霧煙氣的阻攔,一時之間,行流雲根本無法看清另一邊的景象。

不過,僅僅只是餘波都差點拆了這個山洞,正面硬抗爆炸衝擊的半骨架魔物,即便是沒死,也絕對不會好不到哪裡去。

行流雲並未急於動身去尋找這個半骨架魔物,這半骨架魔物似有一種精妙的隱匿之術,距離爆炸這麼久了,它若想逃,怕是早已經沒了蹤影。

相比之下,另有一個疑惑更需要行流雲即刻解決:“為什麼昭明破厄之術沒能看穿半骨架魔物的偽裝?”

第一次還可以說是大意,可是剛剛,他明明真切的觀察過階梯上的海明月,並無異常,卻還是被打了個搓手不及。

這讓行流雲百思不得其解。

“此等無縫銜接,感覺這兩個完全像是一個。”

兩個,是一個?

這個想法忽然點醒了行流雲,“說起來,初次見到那半骨架魔物時就覺得它的身形有些眼熟,現在想想,似乎和海明月很是相近啊。”

“若是偽裝不可能在昭明破厄面前不露一點馬腳。”

“海明月和這個半骨架魔物之間的聯絡,怕是遠遠要比想象中深的多。”

關於海明月和半骨架魔物是同一個這種想法,實在是有些荒謬,行流雲還不敢妄想至此。但是,對於她和這個半骨架魔物之間的關係,說不得可以肆意暢想一番。

“身體,還給……哥哥,一起……”

這幾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麼呢,似乎還牽扯到了海無量?這讓行流雲一陣苦惱。

不僅是苦惱於字中的含義,還有就是他現在連這些話是不是海明月說出來的都不能確定。

海明月和半骨架魔物來回轉換的情況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行流雲實在是摸不清楚這中間的問題所在。

“自從封劍禁地出來之後,和夢兒的感應就斷了,也不知她現在身處何處?”

若是能和安夢聯絡上,或許可以從海無量那瞭解到一些內情,但是現在,行流雲也只能兩眼一抹黑的走下去了。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昭明破厄之術加持己身,雙目明華,重重紅煙迷霧之中,行流雲一步步的朝著階梯處前進。

雖然昭明破厄並不能識破半骨架魔物的偽裝,但身處此境,用來防備一下其他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也是好的。

再次臨近紅褐階梯的時候,行流雲不得不佩服這數百階階梯的韌性和強度。

因為一劍斬銀蓮造成的猛烈爆炸,整個洞穴都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但是這數百階階梯卻依然如故,連個角都沒有破損。

此等材料,屬實難得。

而至於那半骨架魔物,確實如他所料,早已不見了蹤影。

“我倒是要看看,這上面到底有什麼?”

一腳踏上紅褐階梯,頓時一股莫名的壓力降臨到了身上,並不沉重,但卻分外怪異。

上前幾步並沒有耗費多大的功夫,只覺得仿若有萬千絲縷纏繞在側,一舉一動皆不盡人意。

踏過382階臺階,行流雲無驚無險的攀到了頂峰,一覽無遺的開闊的石臺上,最顯眼的莫過於中央位置的赤紅石座,那裡有兩道行流雲熟悉的身影。

半骨架魔物正坐在赤紅石座,在它前方不遠處

,海明月則是怔怔矗立著,隱約可見幾分顫抖不安。

一如上次一般的,海明月未曾察覺到身後的來人,倒是那半骨架魔物堂而皇之的把視線從海明月身上轉移到了行流雲身上。

只是,被這東西的猩紅單目盯著,著實算不得一件妙事。更別說,從這個角度望過去,還隱約可以見到它那半邊身子的內髒器官。

縱向切割開來的內髒器官,實在是不堪入目。

這個時候,行流雲倒是希望它周身環繞的魔氣再濃郁幾分,最好是能把這些東西給遮得死死的。

雖然這次見到了海明月和半骨架魔物同時在場,但在連續吃了兩次虧之後,行流雲也絲毫不敢大意,時刻警惕著這一人一魔的舉動。

他注意到,這東西身上好似並沒有傷痕存在,“是裝腔作勢,還是壓根就沒有傷到它?”

這個問題與行流雲接下來的行動可謂是息息相關,若是裝腔作勢,不管它再如何精妙的偽裝,一旦動起手來,自然不攻自破。

可是,如若是後者,怕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弄不清這半骨架魔物的深淺,行流雲只得小心翼翼的緩步上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長。

在這個過程中,半骨架魔物的猩紅單目始終都著落在行流雲身上,但是,對於行流雲一步一步靠近的行為,它卻始終沒有絲毫的反應。

它就僅僅只是這麼直直的盯著行流雲不放。

若不是其周身魔氣波絕詭動,怕是容易把這東西當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雕塑。

行流雲步步向前,終於站在了與海明月並駕齊驅的位置。

海明月依舊是昏昏沉沉的,並且不時的會傳來一些聽不大清楚的話語。

赤紅石座上,半骨架魔物除了直直的盯著他,不曾有任何的舉動。

整個石臺上平靜、詭異。

行流雲並沒有打算和它僵持下去,靜謐之中,“昭明神引!”無聲發動。

一點銀輝忽而閃過,迅捷的對映在了海明月和半骨架魔物的額頭中央,而後銀輝變細變長,化作一隻利箭直插頭顱而去!

利箭穿刺而過,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攔,海明月疲軟跌落倒地,半骨架魔物也終是閉上了僅有的猩紅單目,往後一咧,緊挨著石座不再動彈。

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

就在這時,原本的海明月身上忽然黑霧瀰漫,衣衫、血肉迅速腐蝕,沒過一會,竟是變成了半骨架魔物的樣子,而於赤紅石座上的那個,卻在同時變成了完整的海明月。

看模樣,像極了改天換日之法。

但是,行流雲非但沒有放鬆,反而生出了更深的疑惑。

剛剛,他表面上使用昭明神引對這兩個發起了猛烈的精神攻擊,實際上,卻是意在憑藉此術來試探她們的靈海。

半骨架魔物具備昭明破厄所不能識破的偽裝之法,所以,單憑眼睛,根本區分不了眼前的海明月是真是假。

無法分辨真正的敵人,不免會束手束腳的。這對他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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