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瞪大了眼睛看去,從怡紅院大門走出來的,是一個穿著華美的公子哥。那公子哥相貌與嚴家小娘子十分登對,英俊儒雅之中,夾雜一絲微微邪魅。這嚴家大公子和嚴家小娘子,從相貌上來說,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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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嚴家大公子似乎宿醉未醒,打著哈欠,睡眼惺忪。

嚴家小娘子見到自己的相公,也不多說話,直接走上前,一把拉過嚴家大公子的手臂。

嚴家大公子將手用力一揮,掙脫了嚴家小娘子的拉扯。他扯開嗓子說道:“別來煩我。”

“嚴正,該回家了。”嚴家小娘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說了別來煩我!”嚴家大公子嚴正大聲吼道。吼完,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宿醉的頭痛還未消去,再加上眼前這個討厭的女人,讓他感到十分煩躁。

但是嚴家小娘子的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她還是用那一種帶著點點關切的語氣說道:“嚴正,回家吧。”

嚴正大袖一揮,說道:“韓尹姿,不要以為你背後有那老頭撐腰,就可以讓我認你。你是嫁進了我嚴家大門,但我嚴正可沒你這個妻!”

此話一出,在場圍觀的人都是一陣私語。有人嘲弄,有人嘆息。

李沐聽得兩人對話,只能推測出這對夫妻二人之間,應該是有所矛盾。這是夫妻之間的事,李沐就是有些搞不懂。看嚴家大公子的衣著,似乎也是大戶人家出身。一般大戶人家都要臉面,他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得滿城皆知?

“太過分了!”沈礫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李沐偏頭一看,他使勁踮著腳尖,透過人縫往裡看。

“說不定人家有矛盾呢。”李沐隨口說了一句。

沈礫白了他一眼,道:“既然已經嫁娶,那便已經是他的人了。不管怎麼說,人家女子貞節都在你手,哪有不認的道理。”

沈礫憤然說完,李沐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一人就介面了。那人是個年過三旬的婦人,她看了一眼沈礫,笑道:“小兄弟,你是外地來的吧?”

沈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難怪你不知道我們小城裡的事了。”那婦女上下打量了一眼沈礫和李沐,二人的衣著有些狼狽,但是沈礫的樣貌顯然是要比李沐俊上不少。尋常人家已經婚假的女子,大多都是潑辣不忌。面對樣貌俊俏的小哥,這婦人也存了一分調戲的心思。

沈礫被她這麼一說,也勾起了好奇。她指了指嚴家大公子和嚴家小娘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想知道?”

“想想想。”

八卦這種東西,不管女人是幾歲,都是很具有吸引力的。

“想知道就叫聲姐姐來聽聽。”那婦女擺明了是在調戲沈礫。沈礫本是女子,也不覺吃虧,於是她笑道:“好姐姐,就告訴我一下嘛。”

這聲姐姐叫得那婦人心花怒放。她笑逐顏開,說道:“那我就說道說道。”

“這嚴家大公子,是我們小城裡面最大的大戶,嚴家的公子。他爹嚴璽發家早,如今是城裡一等一的大人物。在城裡,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當兵的,都得給嚴老爺面子。”

“嚴大公子呢,從小就長得俊,到了十七八歲,更是夙州數得上的俊俏後生啦。可惜啊……”說到這裡,那婦人壓低了聲音。“可惜啊,嚴大公子是個兔子。”

“啊?”沈礫一臉疑惑,“什麼叫是個兔子?”

“就是男ji。喏,也就是那院裡頭的小相公伺候的事。”李沐在一旁插嘴道。這等低階黑話,對於一個茶館之中成長的人來說,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李沐一聽就明白了這話裡的意思。“不過,嚴家大公子這家世,用得著去賣麼?”

“這位小兄弟倒是通透,這是我說錯了。我是說那嚴公子好男色,只是這意思。”婦人把目光落在了李沐身上。

沈礫則是瞪大了眼睛,她用手肘捅了捅李沐,“你倒是懂得挺多哈。”

李沐知道他這一臉蔫壞的表情,心裡自然是沒轉什麼好心思,他別過頭去,不去理會沈礫。

邊上婦人笑笑,繼續說道:“嚴公子好男色,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小城裡面,凡是有相公的樓子,他都光顧過。聽說啊,他也是個生冷不忌的。不管是雄挺還是雌伏,他都受得”

“雄挺和雌伏?這又是什麼意思?”沈礫看向了李沐。

李沐白他一眼,說道:“我哪知道啊。”

“嘿嘿嘿,真不知道?”沈礫一臉不信。

婦人可沒管兩人打鬧,她靠近沈礫耳邊,悄悄向她說了幾句。沈礫的臉頰立刻飛起一團紅暈,從唇角直接燒到了耳根。

“哈哈,小兄弟你害羞什麼啊?難不成,你們也是……”婦人瞪大了眼睛,卻滿是藏不住的興奮之色。

李沐臉色一黑,擺了擺手,“我們走。”

“別介,小兄弟,是我瞎說,我賠個不是。”婦人也是有眼力勁的人,連忙拉住了沈礫。倒是沈礫低著頭,用眼角瞄著李沐,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我接著說哈,這是被嚴老爺知道之後,嚴老爺就怒了。嚴老爺老來得子,如今也就這麼一個兒子。愛好男色,不近女色,這不是要嚴家絕後麼?”

“所以嚴老爺子為嚴公子張羅了一個媳婦,那便是嚴家小娘子了。小娘子孃家姓韓,在城裡也算是出了名的美人。之前韓家受過嚴家恩惠,在韓家最困苦的時候,嚴璽曾經接濟過韓家,所以,當嚴老爺上門求親的時候,韓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嚴公子對於成親這事,是百般抗拒。那時他醉心於一個男子,名叫什麼我也給忘了。據說那男子也是姿色過人,將嚴公子迷得神魂顛倒。後來嚴老爺怒了,以那男子為要挾,要嚴公子成親。否則就要讓那男子永遠消失。嚴公子被逼之下,才答應了婚事。”

“嚴家大婚,可是大排場,流水宴擺了三天,不管是行腳商還是過路客,只要往嚴府道聲喜,說上幾句吉利話,就能坐下來大吃一頓。”

聽到這裡,沈礫插嘴道:“那感情好。”

婦人笑了笑,繼續說道:“嚴老爺本來料想,嚴家小娘子這樣的姿色,定然能讓嚴公子回心轉意。可不曾想,洞房之夜,嚴公子竟然是坐了一夜,連碰都沒碰小娘子一下。天亮之後,他喜服都沒脫,就去找他那俊俏男子。這可把嚴老爺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嚴老爺一怒之下,把兩人捆了回來,當著嚴公子的面,將他相好一頓猛揍。據說後來嚴公子的相好沒過多久就死啦。於是嚴公子就恨上了嚴老爺,整天混跡於妓寨青樓。嚴老爺也心軟過,但是苦勸無果。後來啊,估計他心裡也放棄這個兒子了吧。”

“倒是嚴家小娘子不一般。哪怕嚴公子對她沒有半點夫妻情分,她也承擔起了做媳婦的責任。只要嚴大公子一離家。她就騎上白馬追到妓寨,把自家相公拉出來。今天也是如此啊,次數多了,城裡的人也習慣了。”

婦人說道這裡,忽然嘆了口氣,“我們家那口子雖然粗俗,但是至少也當我是他婆娘。嚴家小娘子看似大方,心裡也苦得很呢。”

李沐聽完這個故事,有些唏噓。而沈礫則是控訴道:“那嚴老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她話還沒說完,婦人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小兄弟,這話在小城裡,千萬可不能說啊!要是被嚴家的人聽到了,那可就麻煩了。”

“唔唔唔。”沈礫發出含糊的聲音,似乎還想說什麼。

李沐衝他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婦人說道:“多謝這位大姐給我們解惑了。還未請教大姐姓名。”

“我夫家姓金,叫我金大姐就成。”婦人很是隨和地說道。“你們兩個呢?叫啥名,從哪來?”

“我叫李洗,他叫沈來。我們是從勝州來的。”李沐隨口報出了假名,不只給自己胡謅了一個,還順帶送了一個給沈礫。

沈礫一愣,不知李沐這是何意。李沐指了指他們進城的方向,貼在她耳邊,說道:“通緝令。”沈礫這才猛然驚覺,是她太過放鬆了。如果報出真名,說不定就會將他們和門口那兩張通緝令聯絡起來。

而一旦顧忌到通緝,沈礫也忽然發覺對眼前這個金大姐交談太多,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啊。

可金大姐的話匣子一旦開啟,似乎一時半會收不起來。她問了李沐和沈礫的年齡籍貫,聊起了家常。李沐和沈礫只能一邊應付著,一邊看著那嚴家兩口子拉扯。

他們二人倒是沒有發現,對面人群之中有著一雙眼睛,沒有看著嚴公子和嚴家小娘子,而是將目光,鎖定在了李沐和沈礫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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