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爾塔范特西?”西索克雷夫疑惑道。,

這個少年坐在地上敲開潰爛人頭拆碎的動作實在有點滲人,他一時不敢相信這是個剛剛過了晉升考試的學生。

德爾塔恭敬地站起來,向這位秘文科主任行禮。

因為靈視已經成了被動技能,所以他很快分辨出這位師不是吸血鬼假扮。

真正的吸血鬼太過注重隱藏,他們的靈性就像死了一個月的屍體般活躍,讓人一目瞭然。

旁邊的辛迪森也收起劍行禮,作為合格的丹契斯鎮守者,他也認出了這是學院的師。

雖然同樣是高階職業者,但近戰職業天生矮施法者一頭。何況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議員,對方卻是代表學院的六位主任之一,實力和地位雙方面的壓制他。

克雷夫主任只是對著辛迪森點了點頭,卻並不打算和這位男爵多說,因為這位男爵現在衣冠不整,著實有些失禮。

他看向德爾塔:“這裡都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之前進城去和克萊麥巴爾、胡安兩位師在別墅廢墟處匯合,先前進復原後別墅探索的法師小隊聲稱可能還存在著一名倖存者,只是不在別墅裡。

原本元素科主任和星象科副主任決定先找到那位倖存者,但克雷夫的到來讓他們有了更多選擇。

胡安自告奮勇地對著星空連續施展了五十一次占卜,大致鎖定了敵人的位置,但老命也去了一半,然後他就帶著巴爾主任直接去抓人了,留下西索克雷夫去找尋巡遊學生隊伍中的唯一倖存者。

雖然別墅房間被克萊麥巴爾用半神器復原,但飄散的氣息還是無法追回,克雷夫主任用了好一段時間才分辨出倖存者氣息的特徵,沿著氣流的指引追尋過來。

德爾塔對於問話沒有回應,一臉茫然。

他是真的處於耳鳴狀態,沒有大騎士那堅韌如鋼鐵的軀體,即使在法術的保護下,近距離觀摩音爆雲依舊是十分危險的事。

現在他的腦子還在嗡嗡地響,幸好迪索恩不是適合蚊蠅生長的地區,讓他逐漸淡忘它們的存在,不然他可能會被自己的優秀聯想能力噁心死。

看見精靈混血脖子上用暗影能量填補的傷口,問話也不回答,西索克雷夫還以為他受了什麼重要打擊,只好詢問從肩膀開始衣服爆開,露出半邊膀子的辛迪森:“你知道他怎麼了嗎?”

前面還大發神威的辛迪森此刻卻有些尷尬,不僅是為了自己現在的造型。,

“他近距離觀摩了超越聲音界限的劍技,現在可能什麼都聽不見。”他把之前的大致戰鬥經過說了一遍。

“那他的脖子?”

“這位英勇的小先生在更早之前對抗吸血鬼時出了很大的力,同時也做出了犧牲。”

西索克雷夫點點頭,這才是學院法師應有的作為和擔當,而且用實體能量修補傷口的方法是戰鬥法師才會的招數。奎斯加近年來對於他的理論越加執迷,絕不會教自己的學生兼理論實驗者關於戰鬥的“無用”技巧,也就是說這位學生竟無師自通的使出了這一招。

這種程度的戰鬥智慧,即使是某些高年級的法師也應該向這位新晉學生學習。

“這樣的傷口放著也不行,異能量雖然可以暫時堵住外創,但長久地維持卻容易將傷口撐開,提高治癒難度,而且還有可能汙染,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他用精神力掃描著德爾塔腫脹的脖子,確定了是自己無法治癒的傷勢。

師也不是什麼都會,他們只是在自己的領域稱得上專家。

“辛迪森先生,學院很高興有你這樣的鄰居在側,等到這件事情了結,或許我們會有更多專案可供合作。”

辛迪森也客套了幾句,目送學院法師們離開。隨後到路邊敲響一家房門,展示身份向他們借用僕人和馬車收斂自己屬下的屍體。

向辛迪森釋放了善意,西索克雷夫掀起氣流,捲動地上的吸血鬼碎片收集,再用精神力提起德爾塔向西邊飛去。

那裡吹來的風裡有克萊麥巴爾的氣息,這位元素科主任手裡的半神器正好能重構人體元素,有效治療這位半精靈混血的傷勢。

德爾塔在空中跺了跺腳,腳下好像有一個完全透明的飄浮碟在託著他,周圍的冷風也被遮蔽,吹不到他身上。

轟!

地面肉眼可見的震了一下。

在空中看,大概是前下方的建築群中冒起了濃煙,

隨後又是連續的震動,佔據了整段街道,一片古怪的,好像圍牆圈起來,上面還被封閉的盒狀建築在被某種力量粉碎。煙霧中,許多藍白色的電弧在跳躍著。

由於它所處的位置不太恰當,秘文科主任和德爾塔都沒能想到這是一棟房屋的樓層部分。

西索克雷夫皺了皺眉頭,他能從這裡嗅到兩位同事的氣息。

壓低高度,他帶著德爾塔落在一棟房屋的尖頂屋頂上,他讓德爾塔留在這裡,自己則下去檢視情況。

自己的同事究竟是和什麼樣的敵人作戰才能造成這樣的動靜?他對此也很好奇。

白色的長矛在命中克萊麥巴爾的一剎那,就被自動觸發的精神力場震開了。

穿著燕尾服,拄著半神器手杖“以太重塑”的元素科主任驚怒回頭,抬手瞬發出大量閃電複合法術擊向後方。

腰身般粗大的眾多閃電束橫掃長空,將溼潤的空氣電的噼啪響,可惜什麼也沒有觸控到。

不朽者化作的白色影子在無數雷電的間隙間穿梭,在失去所有的人類雜質後,那些白色的血液雖然還是液體,但性質卻不再導電。

即使失去了大部分身軀,同時還在詛咒中煎熬,不朽者哈欽松依舊擁有數百年的對戰經驗,比任何一個人類都要豐富。

沒有其他戰術,只是不斷地躲避法術,然後靠近施法者。

哈欽松心裡清楚,只有近身才能給對方帶來威脅,拼遠端消耗是不可取的。

那個面目蒼老的法師已經沒有精神力可用,唯有這個陌生的師有能力殺死自己。

他必須再給烏格斯歐肖拖延對手一段時間,儘可能吸引其他學院法師圍攻自己,好讓烏格斯從容離開丹契斯。

用半神器維持年輕的外表麼?還迷戀著年輕人的穿著,可那股腐朽的味道可是怎麼也藏不住啊。哈欽松心裡恥笑克萊麥巴爾。

就和我一樣

因為之前雷電法術電解了水分的緣故,空氣乾燥無比,不再是施展某些法術的有利環境。

克萊麥巴爾並不擔心這一點,他將手杖插入地面,浩瀚的魔力傳導入地下,將土壤中的積水加熱,白色的蒸汽從地面冒出,空氣又恢復了之前的溼度。

熱水比冷水更快結冰,

雖然他並沒有系統的從地球科學書上學習過這種自然現象,但實踐經驗還是能起到同樣的效果。

這一次,空氣中的水分失溫凝聚成數百道細小的冰錐,向眼前的敵人攢射過去。

堅硬冷厲的冰錐在液態的哈欽松身上打出一個個空洞,但低溫卻沒有按照巴爾主任預期地凍住他。

吸血鬼們本就是操縱低溫的行家裡手,不朽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這樣的攻擊對他們基本無效。

克萊麥巴爾陷入了苦戰。

吸血鬼的特徵也不是每個法師都必須知道的,迪索恩和寄生在路奈恩的血族王庭可相差了一個金苟呢。

因為不清楚哈欽松的身份、弱點,他無法做出針對,只能一個個法術試過去。

他不僅要應付哈欽松的不斷突進,同時還要保護失去作戰能力的胡安師不被自己偶爾帶來的法術衝擊波及到,或者是對手發出的攻擊,這極大地牽制住了他的攻擊意圖,限制住了他的戰術佈置。

現在哈欽松隨便射出一根白血尖刺就能要了胡安的命。

隨著戰鬥的進行,法術的轟炸,街道兩邊房屋裡被驚醒的居民,拉開前窗,在看見他們後,紛紛轉身從建築的後窗逃跑。這些紳士淑女連逃跑也顯得優雅極了,穿著睡衣睡裙的身影一聲不吭地在夜色中奔跑,似乎是害怕發出聲響會被這兩位盯上,只有偶爾一兩聲尖叫為戰鬥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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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某些人穿著睡衣的身上還披金戴銀,掛滿貴重財物,似乎不肯放棄自己的財富直接離開。

還有些前半輩子從來沒見過超凡者戰鬥的普通人信徒,遠遠地看著這裡,在胸前畫著自己信仰的神靈徽記,詛咒這兩個魔鬼不得好死。

數分鍾後,一道比成年馬匹還大的風刃從更高空向下斬落,逼退哈欽松的攻勢,讓元素科主任得以稍作喘息。

“我來了。”西索克雷夫緩緩落地。

看見這顆光頭,元素科主任感覺久違的親切:“你趕緊把胡安副主任帶走,這個敵人讓我自己對付。”

沒了多餘的注意力分散,他終於可以放手戰鬥了。

克雷夫主任有些遺憾,似乎是因為不能參加戰鬥而慨嘆:“好吧,不過你似乎還不知道這是個吸血鬼,對付最有用的招數還是火系魔法。”

“現在我知道了,請你把場地讓給我!”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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