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點一滴的等待中過去,助教們在別墅外立了代表學院的高塔王冠標誌,又在建築內部設定了各個強光法陣,確保那些可能會出現的盜賊進入別墅後無所遁形。

他們用盡一切辦法捍衛自己的假期,如果真的出事,至少將事態遏制在可控範圍內。

如果事事都要學院出面,他們會被認為沒有獨當一面的能力。

能自己動手解決還是自己解決為好。

學生們悶悶不樂地待在別墅中暫住的房間裡,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枯燥乏味的學院中,雖然上一次巡遊他們也有出來,但上次的自由度遠沒有這次高。

一嚐到自由的芳香,難免就對過去產生疏離,即使早已習慣學院生活,年輕躁動的心也重新復甦,這裡的學生多半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年紀最大的也才剛剛成年。放在地球也還是些半大孩子。

因為沒有修習冥想法,也不曾在外購買書籍,所以現在這些被限制了活動範圍的學生們坐在自己的床上閒聊著,但能聊的話題越來越少,氣氛逐漸沉默下來。

德爾塔不想在這些人面前拿出自己的魔法書,但是法術筆記倒是可以看一看,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沒幾個對非殺傷性法術感興趣的存在。

從枕頭底下翻出“地脈感應”法術筆記翻開,蓋倫法師的字跡意外的花哨。

充滿墨香的文字在泛黃發脆紙張上流淌,看起來很有一種年代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寫就。開篇講述這個法術的創作目的。

“我在閱讀眾多法師前輩的探索手禮時注意到,在無光的環境下對於路徑的選擇是極為重要的,比如地底洞窟、施展過傳奇魔法的遺蹟地區不止如此,即使陽光條件具備,在漫無邊際的雪原中也極容易缺失對自己位置的認知,從而離開最初的安全地帶,迷失方向,毫無意義地兜兜轉轉浪費時間,乃至某些蠢貨會困死在這種地方。”

“雖然我並不想成為這些沉迷探索,無暇提升魔法境界的學者型法師,但為了讓這類法師的後來者避免一次次磕在同一塊石頭上的命運,還是稍微花了一點精力研究出了對症的法術。”

德爾塔評價道,他從字裡行間依稀能看到蓋倫法師年輕時意氣風發的樣子。

“我感覺這個法術挺有用的呀,意義還是很重大的,為什麼感覺蓋倫法師現在混的不是很好?”哈斯塔疑惑道。

學院正經的畢業生可不會為了金錢在商會這樣的組織打工,作為貴族的法師顧問,或者成為人人敬仰的法術大師才是他們的未來。只有河谷這樣的“民間組織”才會將法師作為工人勞力向外僱傭,非常的不榮譽。

當然,上面這段文字也是學院的講師跟他們宣傳的,真假難以辨認。

不過蓋倫混的差是肯定的,不然他的房子該蓋的更大更高,旁邊也不是噪雜的倉庫區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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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爾塔回答道:“大概是類似的地點早就被探索完了吧,貝林沃大陸的人類又不是小說裡大筆一揮就能整出數萬年歷史、數百個地球表面積大小的存在,從古代到今天三千年,不過換算過來三分之二個亞洲大陸,自然風景早就被探索遍了,哪來這麼多需要這個法術起效的地點。”

“至於古代遺蹟,迪索恩這個最年輕的人類王國有什麼古代遺蹟?才兩百多年的歷史,還沒明朝長。”德爾塔總結道,“除非人類國度一致決定到地底錘矮人,不然這個法術只能解決路痴問題。”

“那你當初為什麼選擇這個法術作報酬?”

“蓋倫法師要是決定給我好貨,他會藏著掖著?也就是那個倉管讓他隨便找個話題把我領開,不讓我干擾他們工作,不然我連這點東西都拿不著!”

法術筆記的最開篇是關於法術學習的前置知識,關於地質的辨別方式和對‘空間與魔能關係’的闡述,得益於奎斯加的課外指導,他對於後半部分看似高深的內容反而能夠理解,而較為簡單的地質區分則兩眼抓瞎。

德爾塔有點頭疼,但拿出書本讀了五分鐘就放回會顯得很怪異,所以還是硬著頭皮打算跳過這一段,翻到後面直接檢視法術模型的構建。

不瞭解地質當然也可以釋放地脈感應法術,但是自己就無法理解法術信標的效果意義。

就像沒學過酸鹼度知識的小學生拿著一張ph試紙,只單純告訴他使用方法,他也無法明白試紙變化所代表的含義。

“你在看什麼?”看到房間裡有人在做不一樣的事,終於有人忍不住詢問。

“一本法術筆記,幫忙辨認自己位置的法術。”

其他人也起了好奇心,紛紛從床上跳下,湧到德爾塔邊上。

“讓我看看。”

“一邊去,你擠到我了!”

這是他們離法術最近的一次,之前他們的導師可不許他們在辦公室裡亂翻。

德爾塔只覺得前後左右都是人,還有人穿著鞋爬到他床上從背後看的,相當不衛生。

“這真的不是什麼有意思的法術。”他辯解道。

“我們就看看。”

“就看看。”七嘴八舌地復讀著。

有人照著筆記上的字念:“岩層中沉澱的魔能粒子濃度和之前標記處的差異能夠清晰反應它們的聯絡,因為行動軌跡和大量重力壓迫的緣故也會導致地下魔力升逸,影響空氣魔能分佈濃度,這都是需要考慮的因素”

“第一次製作的魔力信標如果與第二個魔力信標位置相近,類似的環境會使兩個信標共鳴,距離越遠,共鳴程度越低”

臨時舍友們又默默地爬回了自己的床位,他們終於相信德爾塔說的了。

德爾塔長吁一口氣,繼續慢慢翻看。

現在已經過了晚餐時間,是迪索恩的夜晚了,他將橫桌上的油燈朝自己挪過來一點,因為沒有其他人需要光線閱讀,所以就沒有反對意見。

下午該聊的話題都聊完了,一時間這些人還真的無事可做,看著房間裡還蠻寬敞的,比學院高塔的學徒宿舍大多了,有兩個人索性在空著的位置商量著互相配合鍛鍊。

開始的時候還算正常,什麼互相揮拳躲閃練習反應力,偶爾挨到一下也不叫疼,其他人都看著這兩個叫好。休息了一陣過後又練習深蹲起,後來全房間的舍友都被吸引,除了德爾塔還在看書,其他人開始比賽扳手腕了,別的房間的學生都被這裡的加油聲吸引,串門來觀看。

於是整個二層突然掀起運動的風潮,嚎叫聲不絕於耳,僕人們都過來問了兩次情況,反覆確認不是他們有什麼不滿才放心離開。

折騰到10點鐘,德爾塔已經躺下了,這些同房間的學生還在叫嚷,他們前幾天都睡的很晚,學院養成的作息習慣短短時間內很快被顛覆了,現在根本調整不過來。

德爾塔乾脆拿被子矇住頭,眼一閉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緊閉的雙眼前出現了一道光,照亮了陰森崎嶇的泥濘道路,黑色身軀,燃燒著赤紅鬃毛的夢魘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

“怎麼回事,為什麼又在做夢了?”德爾塔一臉懵逼,他明明最近沒有吸收別人的恐懼靈性,怎麼會再一次被夢魘拉入夢境?

巨大的馬型怪物就站在那裡,眼睛發出猩紅的光,看著德爾塔,卻沒有上前攻擊的**,似乎只是為了出現刷一下存在感。

昏暗的道路雖然崎嶇泥濘,還有外形駭人的夢魘守在中間,但道路的兩邊黑暗中卻似乎暗藏著更加令人心悸的存在,只是稍微偏轉視角就讓德爾塔感到心神不寧。

“或許是一種警示。”哈斯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警示?你是說它察覺有什麼危險,特意拉我入夢做提醒?”德爾塔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我可是想要吃掉它,吸收它所有力量的人,它怎麼會好心提醒我,讓我避開危險呢,而且它的智力好像也沒有這麼高吧?”

“再蠢的生物也有求生的**。”哈斯塔在事不關己的時候總是顯得格外機智,還莫名有幾分哲學家的風采,

“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是你吃它,而不是它吃你?靈體的融合是相互的,就像兩個池子的水並到一起去那樣。只是你的人格比它健全,所以佔據主導的才是你而已。如果你死了,它也會損失慘重。”

“那靈體融合度要是提升到百分百,我豈不是”德爾塔斟酌半天用詞才道,“那我豈不是不單純了?”

哈斯塔:“”

夢魘維持的夢境不是太久,但德爾塔在退出夢境後竟越來越清醒,完全沒有睡下去的**。

“你和夢魘的融合度直接跳到15%了,我在面板上給你標註了。”哈斯塔提示道。“看起來似乎真的有什麼很危險的事要發生了,它寧願放棄自主意識也要你獲得力量度過危機。”

“行,我知道了。”德爾塔穿上鞋子,坐在床邊看向窗外。

今天是六月中旬,但和地球上不一樣的是,貝林沃的月中並不是滿月,月底才是,而且會持續三天。

這三天,源自夢魘的力量就會被和平與寧靜之母——月神愛羅忒賦予月光的神力壓制,完全無法動用,當初奎斯加就是利用這一點無傷斬殺夢魘,並讓德爾塔快速度過真正的反噬期。

“明天我就去告訴助教這點,勸說他們提前帶我們返回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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