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與冒險者之城’麼...”

夏爾有些猶豫,他去過格林城,也知道那裡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雖然稍微亂了點,但魔法議會和教廷的影響力也相對比較弱,而且格林城確實也比自己打算去的地方近得多,乘坐帕格麗芙高空飛行的話,可以直接入境無需擔心其他麻煩的事情,天亮之前應該就能到,順利的話,安置好這些孩子,明天上午,最多中午就能返回多蘭蒂爾了。

因為明天上午多半是活動開幕的儀式準備和適性測試的成績以及分組情況的公佈,所以只要在中午之前趕回來,就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至於林頓的人品,他當然也信得過,但是...

林頓知道夏爾的擔憂,又補充道:“我那扈從的實力在五階左右,雖然不算很強,但是已經與我簽訂了主從契約,忠誠度完全不用懷疑。”

說著,林頓又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兩瓶擬形藥劑:“我們都是用‘擬形藥劑’變化了外形的,這種藥劑的有效時間是三小時,在你到達格林城之後,藥效應該就會消失回覆原本形象了,斯凱家族那邊就算想要追查線索也很難——至於貝伊,在進城時再變化一下模樣就好。”

........

目送著夏爾和貝伊乘坐著駿鷹離去,林頓松了口氣,夏爾最終還是選擇接受了他的提議,改變了原定路線前往格林城。

於是,林頓告知了夏爾勞倫斯在格林城的住址,又給自己的扈從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件說明了相關情況,讓夏爾帶過去交給勞倫斯以證明身份——這信件上有他用聖力烙印寫下的中文“林”字,與林頓簽訂了主從契約的勞倫斯能夠從中感知到自己主人的聖力氣息,因此不虞有人冒充。

另外,他對夏爾承諾,在自己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去幫忙尋找羽化病的治療方法,或是嘗試配置出治療或者緩解貝伊他們羽化病症狀的藥劑。

“抱歉,夏爾...”

想起夏爾離去前臉上感激的神色,林頓心裡稍稍有些慚愧,他這一系列舉動雖然確實是為了幫忙不假,但同樣也存著想要藉此機會,研究羽化病人身上神性氣息的來歷和作用機制的心思。

但即使如此,來自心底深處隱約的直覺還是讓林頓不願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

透過系統地圖確認那兩個魔法師已經折返離開,於是林頓也不緊不慢地乘坐飛毯向多蘭蒂爾城的方向返回。

然而,在回到了多蘭蒂爾的城牆附近後,林頓卻從系統地圖上看到,此刻外面各個下水道附近的入口都已經被一些魔法師看守了起來。

這些魔法師對自己的友好度都是鮮紅色的“敵意”,他們兩三人一組,實力倒是都不算很高,普遍在四五階左右,但綜合素質和身上的裝備都不算差,而且幾乎都是火系元素魔法專精。

“從名字上看,似乎大部分都是斯凱家族的魔法師....”

林頓發動漸隱術,結合著匿蹤之塵的效果,潛伏在其中一個下水道出口不遠處,看著前方幾個魔法師在“探查之眼”中顯示的名字,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動手的想法。

他自忖幹翻這些人並不難,但想要做得悄無聲息卻不太可能做到,何況現在也不宜打草驚蛇,給多拉貢自己“已經回到了多蘭蒂爾”的資訊,但僅僅憑藉“匿蹤之塵”和漸隱術,在這些魔法師眼皮底下溜進下水道也很難保證不被發現。

另外讓林頓心裡有所警惕的是,雖然現在下水道裡似乎沒有紅點,但之前離開的那個下水道出口處,夏爾殺死的渡鴉幫頭領弗吉爾屍體——原本在系統地圖裡顯示為一個灰色的圓點已經不見了。

“是那兩個魔法師或是他們的手下來過,把屍體收走了麼...?”

林頓想了想,從系統空間中取出了一顆“地行糖果”吃了下去,忍著不適從地下潛入了下水道,然後看著系統地圖,從最近的路線一路回到了北城區。

直到等自己身上的“擬形藥劑”效果消失,林頓才從距離在光輝大教堂附近最偏僻的一個窨井蓋中悄悄鑽了出來,步行回到了大教堂。

“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被擾了清夢的值夜牧師有些不情不願地給林頓開了門,看著林頓悠哉步入後殿神職人員休息區的背影撇了撇嘴,他雖然理解這些年輕的聖職者初到魔法之都,很容易被這裡的繁華所吸引,但玩到這麼晚才回來,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臭烘烘的味道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而在林頓回到自己的宿舍,換下衣袍洗了個熱水澡,終於安下心躺下補覺時,在城東貧民區灰鼠街,渡鴉幫頭目弗吉爾居住的小閣樓一樓客廳,多拉貢正面沉如水地看著房間角落凱瑟琳的石像。

他的身邊,哈羅德正半跪在地上,對這具石像進行仔細的檢查。

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地板上,隨意地丟著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客廳裡還站著幾個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混混。

多拉貢來到這裡後,就把這些吉爾的副手和心腹叫了過來詢問情況,在見到死去的老大的屍身,以及這個年輕魔法師充滿殺氣的眼神中,幾個嚇破了膽的混混只能戰戰兢兢地有問必答,不敢有一句隱瞞。

從他們的回答中,多拉貢得到了一些情報——但因為凱瑟琳在用餐時屏退了所有人,因此這些混混們也沒有誰看到事情發生的過程。

雖然他們之前確實聽到了屋裡的一些“奇怪的響動”,但隨後弗吉爾老大就表示一切正常,因此他們也沒有進屋檢視。

當然,誤以為弗吉爾老大在和那女魔法師做運動這種事情,打死這些混混也不敢說...

根據混混們的回憶,凱瑟琳大人確實是在兩個羽化病兒童被帶進房間之後出的事,而且那兩個兒童的形象特徵也和多拉貢遇到的其中兩人完全吻合,只是少了那個黑色羽翼的女孩而已。

除此之外,在出事之後,房間裡渡鴉幫這些天收集的羽化病人也都一起消失了。

聽完幾人的回憶,多拉貢突然開口問道:“那兩個羽化病小鬼是誰抓來的?他現在在哪?”

幾個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個混混站出來回答道:“大人,我記得那家夥,他叫傑克,他在帶著那兩個小鬼進了凱瑟琳大人房間之後...就和他們一起消失了。”

“男的?”

多拉貢皺了皺眉頭:“多大年齡?”

那幫眾不確定地道:“大概十七八歲吧?是在一個多月前才加入幫派的新人,人還是挺機靈的,很快就和不少弟兄打成了一片...”

“但是我敢打賭,他並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那家夥身體很瘦弱,就像根麻桿,一陣大風都能把他吹倒,絕對沒有殺掉老大的本事...”

聽到這混混的話,多拉貢的眉頭越皺越深,自己在城外遇到了三個孩子,除了兩個與自己戰鬥的之外,剩下的那個明明也是個患了羽化病的小丫頭,並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

另外,他們救出來的那些羽化病患者呢?難不成還躲在下水道裡?還是被他們用別的什麼手段藏了起來?

但不管怎麼樣,這個叫傑克的傢伙一定有問題。

想到之類,多拉貢轉向那個混混,命令道:“現在你立刻去那家夥的住處和常去的地方搜查,如果發現人就直接抓回來,另外,去跟幫裡和他關係比較好的幫眾打聽,這傢伙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尤其是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可疑的人...”

“你們幾個留下,其餘的給我帶人在貧民區和地下水道同時展開搜尋,看有沒有那些之前被抓的羽化病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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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除了多拉貢要求留下的那部分混混之外,其他接到任務的混混們都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應聲,然後一溜煙地離開了房間——面對一個心情極差、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發作的魔法師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情況怎麼樣?”

這時,見哈羅德終於檢查完凱瑟琳的石像站起身,多拉貢連忙問道,他知道哈羅德是變化系法術的專家。

“這石像確實是凱瑟琳小姐本人所化不會有錯...但是有點奇怪,乍一看凱瑟琳小姐似乎是中了石化魔法,但我總覺得和石化類法術產生的石像...不太一樣。”

哈羅德皺眉道:“而且,從方才和那兩人的戰鬥中,我也不認為對方有能夠施展石化魔法的施法者。”

“石化類的法術最低也是6環魔法,哪怕是專精變化系的中階巔峰魔法師,想要施放出來至少也需要三秒以上的時間,而且產生的魔力波動會非常明顯,以凱瑟琳小姐的實力,怎麼可能會在對方施放出來之前察覺不到任何異常?——而一旦有所察覺,三秒多鍾的時間足夠身為戰鬥法師的她做出反應,甚至先發制人了。”

頓了頓,老魔法師又道:“當然,還有兩個可能性,對方是高階以上的魔法師,或是使用了魔法卷軸——前者不用提,如果對方真有這種實力,方才碰到我們就不會那樣狼狽逃竄了,但是6環魔法的卷軸價值也是極高,而且有價無市,一個6環魔法卷軸的價格,足夠僱傭‘風錆’裡的高階殺手幹活了...”

他口中的“風錆”是大陸上最大的暗殺組織,號稱只要酬金足夠,就算是一國國王甚至傳奇強者都敢殺給你看——如果是風錆裡的專業殺手出馬,別說是凱瑟琳,就連哈羅德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夠生還,何必去使用魔法卷軸這種變數很大的不保險手段?

聽到這話,多拉貢贊同地點了點頭:“有道理,我也給了凱瑟琳一件能夠抵抗各種負面法術效果的飾品,按理說她不至於連抵抗之力都沒有就被石化....先不說這個,你能不能解除凱瑟琳的石化狀態?”

哈羅德猶豫了下,道:“少爺,我可以試一下,但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那還等什麼,趕緊的啊?”多拉貢不耐煩地催促道。

“是。”

老魔法師答應一聲,取出自己的法杖,吟誦咒文,釋放了一個6環魔法——“移除有害法術效果”。

隨著他法杖前指,一陣淡淡的無形魔力波動籠罩了石像,但片刻過去,石像依然如故,沒有任何變化。

“沒有任何反應,這果然不是普通的石化術...”

“也許...是某種藥物效果?”

這個結果在老哈羅德的意料之中,因此他並沒有露出什麼失望的表情,收起法杖,嘴裡喃喃自語著環視整個房間。

見狀,多拉貢看向其餘留下來的混混,冷聲問道:“這屋子裡的東西你們之後動過沒有?”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有動過!”混混們忙不迭地連連搖頭。

多拉貢走到還擺放著食物的餐桌前,看著幾乎沒有動過的菜餚,和喝了半杯的牛奶杯,皺了皺眉頭,對著桌上的食物施放了一個“偵測毒素”。

見“偵測毒素”沒有任何反應,多拉貢隨手指著一個混混:“你,過來。”

那混混左右看看,確定對方指的是自己,只得抖抖索索地走過來:“魔,魔法師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多拉貢指了指桌上的牛奶杯:“喝一口。”

“這....”

混混都快哭出來了,但在多拉貢冰冷陰翳的雙眼的注視下,還是苦著臉端起了杯子,咕嘟喝了一口杯裡的牛奶。

放下杯子,他砸了砸嘴巴,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狀,但剛想說話,突然感覺喉嚨發緊,似乎口腔裡的舌頭也變成了一塊石頭般無法挪動!

“唔!唔唔!”

只見這混混身體突然僵住,接著雙手捂住喉嚨,身體表面泛起一層灰氣,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尊灰撲撲的石像!

“!!!”

目睹了這一切的其他混混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接著渾身像篩糠一樣哆嗦了起來,生怕那魔法師也命令自己喝一口毒奶。

“哼,果然是這牛奶有問題。”

多拉貢根本沒有在意這些混混的反應,只是皺著眉頭彈了彈那混混變成的石像,自言自語地道:“石化藥劑麼?”

“應該不是普通的石化藥劑,少爺。”

哈羅德在那混混出現異狀時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看這具石像,道:“據我所知,現今流行的各種石化類藥劑歸根到底都是以魔藥、礦物和具有石化類天賦法術的魔獸身體組織為媒介,模擬‘石化術’的法術原理來產生石化效果,不可能對‘移除有害法術效果’毫無反應。”

多拉貢挑了挑眉毛,奇怪地問道:“不是石化藥劑還能是什麼?”

老僕人伸出手,隨手掰斷了那混混雕像的一根手指,只見被掰下來的手指立刻恢復成了骨肉,從斷口出溢位滴滴鮮血,而雕像原本的部分仍然毫無變化:“我也不清楚,但是普通的石化藥劑如果效果不被解除,即使被打碎,也可能像這樣恢復成原本的肉體。您看——”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中的法杖,逐個敲斷了石像的手臂、小腿,大腿,只見所有脫離主體的碎塊全部瞬間恢復成肉身,掉落在地上,直到整個石像再也無法維持平衡轟然倒下,隨著最後主軀幹碎成幾截,這些碎塊和基本完好的頭部也同時解除石化,恢復了原狀。

好好的一個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了鮮血淋漓的肉塊,濃厚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咿——!”

其他的混混見到這血腥詭異的一幕,無不嚇得魂不附體,有的連連驚叫後退,有的忍不住捂住嘴巴乾嘔了起來,更不堪的甚至癱在地上,褲襠裡的水痕伴隨著一陣陣尿騷味一同擴散——他們在渡鴉幫混到到今天的地位,幾乎沒有哪個沒見過血殺過人,但直面眼前這超出常識的一幕,和那兩個魔鬼般的法師毫無所動的淡定模樣,才明白和魔法師的冷酷殘忍比起來,他們那些為了搶奪資源和地盤的爭鬥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恐怕在這些魔法師眼裡,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同類”,而是和路邊的土雞野狗沒有任何區別吧...!

哈羅德根本沒有理會混混們的反應,他渾濁的老眼中放出了一絲光芒——這是魔法師遇到自己未知的事物時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對多拉貢熱切地道:“少爺,我猜測,這有可能是與現在的石化藥劑配方和作用機制完全不同的全新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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