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三人僅僅走了三家公司。
直到天色已晚，華燈初上，鍾良山開車拐進一條美食街。
應該是美食街吧？
季強透過車窗看到的那些店面並沒有裝修成多麼富麗堂皇。
×記燒鵝、荔枝柴燒鵝、燒鵝瀨粉、燒鵝世家……一長溜帶鵝字的飯店招牌，讓季強很擔心每次吃鵝只吃幾片的包貝會不會暈鵝。
鍾良山找了家店門口停好車，開啟車門，空氣中香濃馥郁的燒鵝味道立馬擠進鼻腔，季強抬起雙臂做個擴胸運動，順帶著扭扭腰以稍稍掩飾剛剛實在是忍不住的深呼吸，光聞這味不能解饞吶！
“這車坐著有點矮，我運動一下，呵呵。”發現包貝正看著自己，季強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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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話音剛落，肚子裡的咕咕聲，讓包貝忍不住失笑，“知道你餓了，一會可得注意點吃相。”
鍾良山率先進了店，季強和包貝進來的時候他已經開始點菜。
“老闆，這個來兩份！”季強湊上去看菜譜。
看強子指著菜譜上油汪汪亮晶晶的脆皮燒鵝要兩份，包貝挨過去一些，手指藏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使勁一擰，在鍾叔面前，強子一點都不懂得講客氣！
季強臉上變了顏色，沒敢吸冷氣。
還有鍾老頭點的那個油汪汪的叉燒，好想要再來一份啊，但是腰間傳來的痛楚提醒他，鍾老頭點的這些菜已經夠三個人吃一餐了。
點菜的服務員停下筆看著鍾良山，這裡他做主，主人家吩咐了才能做數。
鍾良山抬起眼皮子看到季強僵在半空的手指和挨著他站立的姑娘，明白這小子是被人制住了。
“呵呵呵……”他突然笑得很開心，當年老太婆那爪子也沒少在自己身上撓癢癢。
這小子太沒皮沒臉，大概正是他不要臉的這股勁才把包貝這麼好的姑娘給拱到手，回去得提醒自家小子，跟姑娘家面前臉皮那東西沒什麼用！
哦……，忘了那小子不在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鍾良山跟服務員說，“兩份燒鵝！”
正準備把菜譜合上，他想了想又問季強，“還要點什麼菜嗎？”
這小子那張嘴巴和那胃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看他吃東西是真的很恐怖，也很下飯！
季強連忙搖頭，“夠了，夠了！”
開玩笑，必須得夠了，腰間正生疼生疼，主要是……包貝還在身邊吶！
鍾良山將菜譜還給服務員，包貝很快用滾茶給三人洗好杯盤碗筷。
開放的大堂很喧鬧，嗓門夠大的話邊聊天邊吃飯很夠氣氛。
鍾良山點上一根煙，美美地吸一口，又噗了個煙圈圈。
季強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操作才能讓嘴裡噴出來的煙時而是一條線，時而是一個圈，時而是能夠將整個臉面罩住的煙霧？
一口煙抽愜意了，鍾良山盯著季強，“你強貝裝飾怎麼開分店……想好了沒有？”
正事來了，季強趕緊坐端正，想都不用想，他的粗嗓門馬上給出了答案，“沒有！”
這渾不吝！
鍾良山眯著眼睛瞧他，啥都不懂，說幹就幹，還真符合他這體型，簡直就是一頭莽牛，這樣做生意怕是有一天會被人剝皮拆骨！
“鍾叔，我覺得開分公司的話，我們是不是不能老想著什麼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裡？”強子在鍾叔面前跟平時完全不一樣，還老被鍾叔壓住，包貝清脆的聲音響起，給季強解除了那犀利眼神帶來的壓力。
鍾良山叭一口煙，沒說對，也沒說不對。
只是季強從他那斜著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又看到了鄙視。
這老頭，還能不能讓人好好地吃頓飯啦？
包貝本就比我聰明，有些事情她知道，我不知道有什麼好奇怪，老鄙視我幹嘛？
幹力氣活擅長，想事情什麼的，強爺我……真不太擅長啊！
唉……，季強在心裡自責片刻。
還是得表個態，這老頭瞧人的眼神忒不舒服。
“把分店利益跟我們綁到一起？”季強試探著問鍾良山，今天他看到的就這麼個情況。
那些老闆把自己的利益跟其它公司的利益關聯在一起，大家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幹好就可以形成一股合力把人抬著往前走，好羨慕！
最後去的那家跟前面兩家都不一樣，是一家印刷廠，老闆承包了一整棟樓，空出來兩層分隔成辦公室出租，以相比市面上低廉很多的費用專門出租給設計公司。
然後那家印刷廠老闆業務都不用去跑，天天躺家裡就可以把錢賺到手，看上去比鍾良山這老頭還悠閒。
鍾良山又叭一口煙，斜睨著季強的眼神中有精光閃了閃，沒說對，也沒說不對。
半晌，等服務員把硬菜端上了桌，他才把菸頭滅了，伸筷子夾一片燒鵝丟進嘴裡，外焦裡嫩、汁水淋漓，就是這味，真過癮！
一咕嚕咽下去，總算開口說話，“錢嘛，是賺不完的，你們家那設計師我知道，她幫你們做事你們給她股份，這樣很好啊，對吧？”
“開分公司也一樣，找人一起做，不要什麼都想著捏在自己手裡，完全掌控，誰都做不到。”鍾良山又用筷子挑起一片油汪汪的叉燒，“對了，你強貝現在生意應該不錯，接了多少單？”
這段日子強貝熱火朝天，鍾良山去得少對實際情況不是很瞭解，看這小子想開分公司，想必賺了不少錢。
包貝朝季強使勁瞅，燒鵝剛上來強子也拔了筷子在手，正跟鍾叔搶燒鵝，速度比鍾叔還快，這時候正吃得滿嘴流油，也不知道剛剛鍾叔問的話他聽見沒有，壓根不理人，伸腿過去在季強小腿上踢一腳。
很靈，季強有感覺了，朝包貝看過去，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正在警告他！
趕緊把嘴裡食物咽下去，回答鍾良山，“哦，從六一搞活動開始到現在，一個月零……零幾天吧，接了有三十六家工程，合起來……大概有五百三十多萬吧，包貝我沒記錯吧？”
“噗~，咳咳咳……”鍾良山想宰了對面那小犢子，開玩笑哦，一個月前強貝裝飾還半死不活的！
老頭太過分了，季強看著轉到鍾良山面前的叉燒已經被那老頭完全破壞掉，自己還沒下過筷子吶，看上去油汪汪地肥瘦相間，完全不知道應該是什麼味道！
鍾良山抽了紙巾擦乾淨嘴巴，又擦擦桌子，朝櫃檯喊，“老闆，再上一份叉燒！”
“老闆，來兩份！”季強也跟著喊，得加多一個啊，一人一個，不怕老頭搞破壞，“鍾叔……你沒事吧？”包貝在幫忙搞衛生，季強只能關心一下老頭身體。
鍾良山無語，這犢子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如果不是自己身體還算健壯，遲早得嗝屁在他手裡。
“這餐你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