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走後,龔清遠憂心忡忡,看向司馬太乙,問道:“師父,可曾聽聞過這餘揚的名號?”

司馬太乙苦思冥想,皺眉道:“餘揚?不曾聽過,莫不是哪個也覓得天機的後起之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方才楊秀說此人劍法高超,姓餘,難不成是那劍神谷餘景芝!”

龔清遠想了想,說道:“理當不是,那餘景芝當日在金陵城中伏,被劉光磊一劍穿心,就算僥倖不死,可劍心蒙塵,一身修為算是廢了,遠不能輕取楊秀,況且此人若還是活著,當日煙雨樓覆滅,他與諸葛歸藏莫逆之交,定會出手相助,絕不會一直渺無音訊。”

司馬太乙點頭稱是:“你說得也不無道理,也罷,不管如何,此番福州之行,小心點為妙,此人能輕易擊敗楊秀,一身修為比起你來只高不低,最好能藉助廣陵樓的名頭,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動手,若能將此人招募至麾下,那才是皆大歡喜,畢竟一個中三境以上的高手,遠比楊秀重要的多。”

龔清遠抱拳道:“弟子領命!”略微收拾一番,提上佩劍,便和楊秀二人策馬,朝著福州城趕去。

當晚,餘揚等人正在房中休息,突然聽到窗外有響動,餘揚立時清醒,披上外衫,衝了出去,只見不遠處屋頂上一名黑衣人正在朝著遠方逃去,餘揚不敢大意,隨即動身追了上去,那黑衣人去勢極快,可餘揚內力深厚,轉瞬之間便追了上去,二人距離越來越近,那黑衣人一咬牙,調轉方向,朝著關韻房內掠去,後者聽到動靜,睡眼惺忪,險些和那黑衣人撞個滿懷,情急之下,一扭身,堪堪避過,好在黑衣人此刻只想著脫身,並未對關韻下手,但後者一氣用盡,再也躲不開隨後追趕的餘揚。

關韻本就不擅武功,情急之下足下已是不穩,眼看著便要摔倒,餘揚嘆息一身,放棄追趕,將關韻攔腰抱住,就這一分神的功夫,那黑衣人幾個魚躍,消失在夜色之中。這時,關山海等人聽得響動,也紛紛走出房來,江奇見到餘揚一手摟著師門,不由怒道:“你做什麼!”

餘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摟著關韻的纖腰,夜色朦朧,不免讓人浮想聯翩,連忙鬆開手,拱手道:“關小姐,事發突然,多有得罪。”關韻本就對餘揚全無好感,聞言盡是冷哼一聲,關山海見狀,輕咳一聲,站出來打個圓場,問道:“餘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餘揚看向遠方,說道:“適才在下聽到屋頂有人聲,便出來查探。”接著便將剛剛發生之事說了出來,關山海沉吟道:“那黑衣人究竟會是誰呢?”

餘揚笑道:“若在下猜的不錯,應當是廣陵樓之人,前來打探敵情。”

關山海自問這幾十年來為人坦蕩,仇家甚少,更何況在這福州城中,四海鏢局的名號可是自己真刀真槍打拼出來的,更不會有不長眼的蟊賊上門挑事,近期也僅和廣陵樓有些仇怨而已,可心中確實萬分擔憂,這廣陵樓來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四海鏢局其他鏢師,也是這個想法,白日裡剛剛發生的事情,當晚就有廣陵樓人來到這福州城,要知道廣陵樓與福州城相距千里,要想半日內往返兩地,千里良駒也做不到,唯有修為高絕之人方可,難不成楊秀只是個幌子,從一開始,廣陵樓的目標就是四海鏢局,門下眾人早已在福州城內設下埋伏不成。更有甚者,對餘揚深感懷疑,深覺此人的出現太過巧合,保不準便是廣陵樓派來裡應外合的探子!白日裡與楊秀合謀一場苦肉戲,為的就是博取關山海的信任,畢竟一個下三境高手都不是餘揚的對手,他才多大年紀?能有這般通天徹地的修為。

江奇更是咄咄逼人,餘揚的出現,本就不合時宜,自打此人出現之後,便不斷生事,一念至此,便直接問道:“敢問閣下到底是誰?處心積慮打入我鏢局內部到底有何居心!”面對質問,餘揚盡是淡淡一笑,雖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可見得人心之前往往最讓人寒心。

眼見眾鏢師虎視眈眈看著自己,餘揚自知不便久留,便對關山海說道:“諸位多加小心,餘某去別處看看,可還有危險。”說完頭也不回走出酒館,江奇想要阻攔,可哪裡是餘揚的對手,後者轉瞬便消失在眾人眼前。關山海滿臉愁容,看向一眾鏢師,說道:“諸位捫心自問,我鏢局有何值得餘公子惦記?我們不念著別人的好不說,還惡語相向,如何不讓他人寒心?此人與老夫萍水相逢,卻肯為了咱們得罪廣陵樓,諸位卻還要懷疑他,咱們鏢局,何時變成這般模樣了?”說完好似失望至極,頭也不回,緊跟著餘揚腳步,離開酒館。

不多時,關山海提著兩壇酒,城外東郊玉筍峰上找到獨坐的餘揚,將一罈酒丟給後者,二人相視一笑,關山海致歉道:“餘兄弟,實在對不住了,我那群老夥計…”餘揚卻笑了笑,打斷道:“不礙事,餘某也不是第一次遭人懷疑了,無妨,等之後廣陵樓派人前來,是真是假便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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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海在餘揚身旁坐下,說道:“餘兄弟當真灑脫,令老夫好生羨慕啊!”

餘揚點了點頭:“餘某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凡事自然看得開,至於關前輩,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難免要瞻前顧後,儘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關山海聞言,深感欣慰,這餘揚比起關韻年長不了幾歲,可深諳人情世故,遠非關韻可比,不由心生親近,嘆道:“餘公子,老夫見你年紀輕輕,卻老成持重,想必經歷過很多事吧?”

餘揚自嘲一笑:“很多倒是算不上,只不過常人可能一生都不會經歷。”

二人經過一天不到的接觸,早已心生親近,交談間也沒了交淺言深的顧慮,關山海嘆道:“是啊,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就像老夫,辛苦大半生,就是為了小女衣食無憂,好不容易如今穩定下來,卻又要重新走上顛沛流離的道路,萬幸遇見你,不然真不知道如何應付楊秀等人。”

餘揚笑道:“都是緣分,若非在下遊歷到福州城,也遇不上前輩,更不會插手此事,一切都是命運使然。”

關山海附和道:“是啊,人生在世,誰也逃不過命運二字。”

二人就這麼坐著,餘揚轉念一想,若是爹爹還活著,會不會像關山海一般,深夜陪著自己山巔飲酒,暢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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