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和知致米蘭離霧隱森林越來越遠,途中也和遇到的霧族交流過,但並沒有任何別斯麗日的音訊。想到別斯麗日定不會到人多的地方,揀著人跡罕至的地方一路找去。

不一日出了霧族地界,來到紅日西北方一個小國,人口漸趨稠密。

兩人在一座城裡尋到僧侶院,傳訊回去詢問,得到結果依然沒有別斯麗日的訊息。兩人於是決定再往南碰碰運氣。

一路走去漸有流民,大都是躲避戰亂從紅日而來,到了紅日境內更是哀鴻遍野。

其時西陽已被巨石所佔,幼帝被制。而鳳彩乘勢號令周邊小國一起攻打巨石。

左祀德緩過氣來也知紅日大勢已去,且自顧不睱,支援些糧食給西陽殘兵就沒再做理會。幾經血戰收復失地後屯兵霧澤河,準備配合燕州攻打雄獅南北夾擊。

天下亂勢已成,誰都想分一杯羹,過了一個冬季人們似乎忘了亡靈的威脅,各條戰線又開始蠢蠢欲動。霧族派出的使者大多無功而返,只一些尚未捲入戰爭的小國答應靜觀其變。

秦珏和知致米蘭還沒到西陽就準備不去了,如此紛亂想必別斯麗日也不可能去。想著探聽一下南夢和顧子楓那裡可有什麼進展,折道去了北陽,依然沿路打聽。

這一日北陽在望,附近一帶滿目瘡痍,城裡還有許多難民。城牆上有幾處明顯的大坑,一些地方坍塌尚未修復,可以想像北陽戰事如何慘烈。

秦珏一到立即被人認了出來,擾嚷一番,勸左祀德整頓民生,防備亡靈。又問及南夢何在,卻道:北陽戰亂,有人見南夢往東去了,不知何處。

秦珏心想往東就到了兕巨澤北,過澤北就可到兕巨澤以東的國家,那邊未有戰亂發生,一路都無訊息說不定別斯麗日有可能前去。和知致米蘭商議後,又啟程望東而去。

一直到霧澤河最後一個渡口,沼澤在望,河水鋪開匯入澤中,但見茫茫一片水草之地,極遠地天交接處一片沼澤樹林透著一股神秘令人怯步。

過河後沿澤北而行過雄獅不日到了黑狼王國。

快出黑狼地域見一土牆圍築的城池出現在前方,藍天白雲下周圍牛羊成群,綠草茵茵,遠近數個帳立於城外,美麗而祥和。

秦珏感嘆道:“想不到這裡這麼美,以前聽到黑狼以為是什麼窮山惡水之地。”

知致米蘭笑道:“我發現你有時候真的很像秦珩,聽到名字就能想像出是什麼樣子嗎?”

秦珏莞爾一笑,道:“我有種直覺,二少爺應該已經找到別大姐了。”

知致米蘭疑惑道:“但為什麼到現在也一直沒訊息呢?最近一兩月連秦珩的也失蹤了一樣,會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了?”

秦珏道:“這正是關鍵所在,二少爺遇到危險就算打不贏,至少跑得了,他可不是那種認死理的人,明知必死還在那裡強撐。現在他也失蹤了只有一種可能,定是因為別斯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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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致米蘭擔心道:“就怕麗日遇到危險,他前去相救雙雙陷入險境。”

秦珏笑道:“別這麼悲觀,我相信他能保護好別大姐,就算五個使徒圍攻我也相信他能安全救走別大姐,何況現在只剩一個了。當初方師傅收我們為徒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看中二少爺根骨絕佳,另外發現了一個根骨奇差的人。”

知致米蘭失笑道:“就是你了。”

秦珏嘆道:“是啊!方師傅怎知我是精靈呢?好在我悟性也不差,師傅另闢蹊徑最終還是幫我練成了長生決。內功有先天後天之別,長生決一旦學會就是先天,直接可入高手之列,要不然我可能是史上最低的武林低手。”

知致米蘭嚮往道:“有機會一定要去大唐看看。你說得對,希望他們現在都好好的。不知還有一個使徒隱藏在哪裡呢?”

秦珏沉聲道:“以前認為是公佔玉,可現在想來他的實力還差了點,不到最後時刻這個人怕是不會露面的。”

說著話兩人進了城,城頭上並沒有名字。城裡建築多是土築,各色人等穿著有異於兕巨澤西各國的奇裝異服,或簡單粗陋或絢麗繁複,不一而足。

進城後先找了間客棧住下。吃飯時問掌櫃此是何地,才得知這裡並不是真正的城池,而是一處大市集,名曰豐澤,東來西往的人常聚於此十分熱鬧。因冬日寒冷風大,當地人隨大流築了道土城牆做為防護,也因而吸引了更多的人來此。

吃過飯和米蘭來到街中,看到許多人往集北行去。秦珏問了下路人,道是此地富商為父祝壽,請了天下名妓南夢前去,許多人都想去一聆仙音。

秦珏心想這麼快就找到了,只不知顧子楓有沒有同行。和知致米蘭向北走去,一間大宅前熱鬧非凡,許多人因無請柬不能進去,卻都在外面湊熱鬧。

秦珏皺眉道:“看來只有走後門了,只是幻像之鏡拿給二少爺了,你在外面等著,我去看看。”

知致米蘭微笑道:“你好像忘了這裡依然是東大陸,我去試試看。”說著帶頭朝前走去。

秦珏一呆,跟了上去。

知致米蘭麗質出眾,秦珏軒昂高大,引得人人注目,守在宅前的大漢早就看到兩人。見知致米蘭過來,一大漢客氣道:“我家老主人生辰,霧族的姑娘也想進去看看嗎?”

知致米蘭道:“聽聞南夢應邀前來獻藝,我和友人想一睹芳華,可否通融一下。”

大漢道:“當然可以,霧族是東大陸所有人的朋友,有這麼美的霧族姑娘前來,主人一定會非常高興。”

進去後主堂早集了很多人,非常熱鬧。一些人已吃完壽宴聚在一起閒聊,觀看各式表演。到時間差不多南夢出場了,場間剎時靜了下來。

南夢一派閒適,舉止優雅,來到剛安置好的琴前坐下,手起處琴音如清泉流出,令聞者無不心醉。

一曲既罷,喝採聲四起。

南夢早看到人群中的秦珏和知致米蘭,和主人道聲歉在侍女相伴下朝兩人走來,應付過眼露崇慕的客人南夢來到兩人身前。

南夢未語先笑道:“秦公子,許久不見了,不知這位令南夢也黯然失色的霧族姑娘是誰?”

秦珏微笑道:“南夢姑娘國色天香,那會失色!這是知致米蘭。南夢姑娘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南夢道:“北陽戰亂,只東邊無事,於是晴月樓主把樓內大多數人解散,只帶了部份人到了兕巨澤東的國家。前不久受這裡主人邀請前來獻藝,聽說北陽已復,正考慮是否回去。”

秦珏想起一路所見,嘆道:“若亡靈發難天下恐無淨土,不知姑娘可有顧子楓訊息。”

南夢眼中閃過一絲惆悵又回覆風情道:“不知兩位可有落腳處,等會不如到我住的客棧小敘一下。”

壽宴過後一起到了南夢所住客棧。因南夢一般不喜寄宿,到哪裡大多都是住的客棧。

到了客棧房中南夢吩咐侍女在門口守著,幾人在房中坐下,南夢道:“子楓和我說過一些。”說到這裡惆悵之色又現。

秦珏聽南夢稱呼如此親暱,想必兩人關係已不一般。

南夢一笑道:“小女子失態了。他說早年欲求強大和人定了一份契約,自那後實力雖突飛猛進卻不得自由,而且得不償失,更因那份契約愧對於我。他說契約不除終身不再見我。唉!”

秦珏觀南夢語氣神態,雖不知兩人間發生過什麼事但知兩人已情根深種,等南夢平復一些,道:“姑娘可問過是何契約,和什麼人所定?”

南輕籲口氣道:“他當時極度渴求強大,聽到腦中一個聲音說可以給他強大的力量,但要獻上靈鬼或血肉,一時衝動下他決定獻上血肉以做交換。”

聽到這裡秦珏突然明白了一些東西,那個聲音肯定就是魔鬼,那些將靈魂和血肉全獻上的人變成了最原始的亡靈,全由魔鬼支配。而那些只獻出一其中部份的人則在人和亡靈間徘徊。

而魔鬼選擇的都是那些極度渴望強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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