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墨看著扶平華,冷著聲音道。

“本王的婚事向來自己做主,二皇子怕是問錯人了。”

扶平華向著安雲墨微微拱手道。

“在下自然知道,但我國公主以和親身份過來,想必攝政王也不想壞了兩國友好聯姻吧?”

有兩國的關係在這裡,他看安雲墨怎麼拒絕,就算皇上不下旨,朝中大臣肯定會對他頗有微詞。

安雲墨目光如炬,眼神深邃犀利地看著扶平華道。

“五年前那場仗,扶國恢復過來了?”

“你這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要是扶國故意挑事端,本王告訴你,安朝大有人在!”

五年前那場戰事,並沒有誰輸誰贏,當時的環境,誰都不想拖著,安朝這邊皇上和安雲墨重傷,而他們因為糧食和兵力有限,也拖不得,所以大家約定停戰,雙方國家簽訂和平協議,所以才有了這幾年和平的生活。

安雲晟看快要吵起來的兩人,溫和勸道。

“二皇子你別誤會,安朝與扶國當然要和平共處,當下婚姻開明,婚嫁之事總得講究個你情我願不是?”

柳茹芸也在一旁附和,“二皇子,可不就是這個理。攝政王剛娶王妃,現在兩夫妻感情正是如漆似膠的時候,說話難免衝了些。貴國公主聰慧過人,得體大方,總不能委屈了不是?”

扶香聽到柳茹芸這些說,在一旁輕輕叫著他。

“二哥?”

扶香公主不願意嫁給安雲墨,她來的路上已經聽說過他的事,現在他能活多久都不知呢,為什麼要她嫁給他,只是她的二哥非得這樣做,而她只能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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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華平知道安雲墨不好對付,他也沒想過一次成功,這招不行那就用下一招,就剛才那出戲,想必有些人對安雲墨有微詞了?

他來安朝的主要目的是想把安朝朝局弄亂,只有安朝朝局動盪,他才有機會揮軍安朝,打下軍功,有了軍功他在他父皇眼裡就不一樣了,在扶國的地位也不言而喻。

所以相對用扶香拉攏安雲晟或者其他王爺,還不如動搖安雲墨在安朝的地位,如果能用扶香動搖安雲墨的地位,同時又能拉攏到其他勢力最好不過,據他所知,安朝各位王爺可都是視安雲墨為敵人,王爺們都想自己當皇上,可能他不拉攏他們,他們也會過來拉攏他,畢竟他背後的勢力也不小。

扶平華微笑道,“是在下思慮不周,忘了貴國攝政王剛娶王妃。”

說著走到安雲墨和段清淺的面前,扶平華看著段清淺道。

“在下扶平華見過攝政王妃,剛才在下冒昧,竟忘了王妃與王爺新婚燕爾,私自替皇妹請求皇上賜婚,攝政王妃不會見怪吧?”

段清淺淡淡道,“不怪,扶國公主進得了攝政王府的門,我們就是姐妹不是?有什麼好見怪的。”

扶平華愣愣道,“自然是的。”

但也得進了門才是,這攝政王妃倒也淡定,想來當初她能從龐傑德手裡逃脫也是有些小聰明,扶平華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眼看著時候也不早了,安雲晟道。

“時候不早了,扶國使者一路奔波,想必身子也乏了,這宴會就到這吧。”

大臣們紛紛起來行禮,“恭送皇上、皇后。”

安雲晟和柳茹芸走後,大臣們也紛紛退下。

安雲墨和段清淺倒是在最後了,扶平華看安雲墨沒走上前問道。

“攝政王不走?”

扶平華的眼神有意無意地掃向一旁的輪椅,安雲墨的腿沒事,像剛才他也是坐在矮凳上,只是當他把毒逼向雙腿時,腿會麻木無力,所以需要坐輪椅。

安雲墨沒有回答扶平華,扶平華承認,他留到最後的確是有看安雲墨笑話的意思,五年前見他,他還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沒想到現在卻變成需要坐在輪椅上的廢物,他想好好欣賞頹廢、落魄的安雲墨。

段清淺這時走在安雲墨的身旁,半蹲著著身子,“王爺。”

安雲墨會意,因為這是宴會,阿司他們都在外面候著,廳裡候著的都是宮裡的侍衛和宮女,阿司知道安雲墨一般都是最後走,而他也會在旁人都走後進來,這時阿司還沒有進來。

安雲墨伸手搭在段清淺的肩上,藉著段清淺用力,坐上了輪椅,沒有一點失態的地方,行如流水,就如平常事那般自然,扶平華想要看頹廢、落魄的安雲墨就更看不到了,安雲墨根本不受影響。

安雲墨坐上輪椅後,段清淺對扶平華微微點點頭,握住輪椅把手推著安雲墨出了大殿。

扶平華看著遠去的安雲墨和段清淺有一瞬間的遲疑,這與他想象的不一樣。

扶香走上前來,“二哥,可以走了嗎?”

扶香有些怕扶平華,所以剛才扶平華說等等再走,她就乖乖在位置上坐著。

“走吧。”

三天後,一切依舊正常進行,大街小巷這時議論得最多的莫過於安雲墨不肯娶扶國公主,有人說因為扶香公主是外族人,所以安雲墨不願意娶;也有人說因為安雲墨與扶國是敵人關係,怎麼可以娶敵人的女兒;還有人說因為攝政王妃不同意。

攝政王府,段清淺正被流言困擾著,說安雲墨因為她而不娶扶香,那真是太委屈她了,明明是安雲墨自己不願意娶,怎麼說與她有關係。

段清淺苦惱著,但旁邊的丫鬟可就不這麼看了,小辛興奮地道。

“王妃,你怎麼不高興呢?外面大家都說王爺疼愛王妃,所以不娶扶香公主。”

“小辛,你懂什麼?外面雖然說王妃得寵,但是你看王妃進府都一月有餘,王爺只在新婚當天過來,之後都沒有留下來過夜。”

小棠看事有些遠,說出來的話也與小辛不一樣,段清淺無奈道。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這時江管家進了屋子。

“見過王妃。”

“可是麻煩來了?”

段清淺都可以猜得到,江管家來她院子肯定是又有事情。

“宮裡有請?”

“誰請?”

“說是太后、皇后和皇上一眾妃子都在。”

“可以不去嗎?”

“怕是不行,來的公公說王妃今天不方便就明天,他就在府裡候著王妃。”

“真是麻煩。你就讓他候著。”

“是,王妃。”

皇宮慈安殿。

柳茹芸在太后許靜怡身邊坐著,為她輕輕垂著肩膀,許靜怡半眯著眼睛享受著。

“茹芸呀,你也見過幾回攝政王妃,不知她人如何?”

“她這人……難說,臣妾看她不出她的深淺。”

“是嗎?你都看不出?”

許靜怡有些不相信。

“臣媳看她人倒沒什麼心機,但是外面的人都在傳她如何厲害,臣媳看著如何都不像是一個人。”

“是嗎?那哀家待會可要好好看看。”

許靜怡微眯的眼裡全是狠厲。

扶國是一大助力,他們想拉攏,而其他王爺也想拉攏,唯獨安雲墨不會拉攏,既然扶平華打的是安雲墨的主意,那麼他們就幫幫他,讓安雲墨與扶國公主結親,總好過被其他王爺拉攏。

段清淺從外面進來,公公扯開嗓子喊,許靜怡坐正身子,段清淺恭敬行禮。

許靜怡盯著段清淺看了一會才道。

“坐吧。”

段清淺微低著頭,任由許靜怡盯著。

“謝太後。”

段清淺不卑不亢地落座。

“淺兒,哀家這樣叫你顯得親近,你不介意吧?”

段清淺溫和道,“太后這樣稱呼淺兒,是淺兒的福氣。”

其實許靜怡這樣叫只是不想叫段清淺攝政王妃,叫攝政王妃不是時刻提醒她安雲墨這攝政王的存在嗎?

當時的先皇也真是氣人,死就死了,明知安雲墨活不久,還賜他一個攝政王,那不就是專門克她和她皇兒的嗎?

許靜怡皮笑肉不笑道,“淺兒嘴可真甜,人也長得清秀,怪不得深得阿墨的心。”

段清淺不敢嘚瑟,依舊恭敬回答,“淺兒不敢妄稱得王爺的心,只是得王爺憐愛罷了。”

許靜怡依舊笑眯眯道。

“淺兒跟阿墨相處的可還好?阿墨這人脾氣雖然差了些,但是心眼是好的,整日照顧王爺,可有累著?”

“能照顧王爺是淺兒的福氣,淺兒不累。”

柳茹芸答話道,“怎麼能不累,宮裡妃子眾多,本宮覺得照顧皇上還是會力不從心,還好平時有幾個姐妹分擔著。”

“皇上日理萬機,與王爺自是不一樣的。”

段清淺說著這些虛偽的話,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話說的真酸。

許靜怡咬咬牙,道。

“怎麼不一樣?說起來,攝政王有時可比皇上還忙。”

段清淺一臉迷茫抬起頭道,“是嗎?這臣妾就不知了。”

柳茹芸微笑著走到段清淺身旁,拉著她的手道。

“身為王妃,就算王爺不說,你也該為王爺著想,府裡只有一個女人怎麼夠,你勸勸王爺,扶香公主樣樣不差,入了府也可和你一起照顧王爺。”

段清淺抽出自己的手,離柳茹芸稍遠了些,恭敬道。

“太后、皇后,今日臣妾進宮前,王爺就猜到你們可能跟我提扶香公主的事,王爺出門前交代了,王府外面的事,一切交他處理,臣妾不可以插手,而府裡的事,王爺也承諾,由我打理,他絕不插手,如果扶香公主入了府,臣妾可以保證任何人都傷不了她,把她當主子供著,但是府外的事臣妾就無能為力了。”

段清淺直接了當說出來,一時之間許靜怡和柳茹芸都不知如何回話。

許靜怡有些溫怒,道。

“你就是這樣當攝政王妃的?攝政王不對,你當王妃的不但不勸改,還與王爺一起違抗聖意?你是想看安朝與扶國戰事不停是嗎?”

段清淺聽到許靜怡發怒也不慫,依舊恭敬,淡淡道。

“太后抬舉了,如果安朝與扶國的戰爭一觸即發,那也不是說開始就開始的,臣妾只是後院婦人,只懂得管理府內雜事,府外的事臣妾尊重王爺的決定,王爺怎麼說的臣妾就怎麼做。”

“你……放肆!”

“太后、皇后,如果沒什麼事,臣妾先回府了,府裡午膳都沒安排,王爺下朝回去怕是沒得吃了。淺兒告退。”

段清淺說完直接出宮,許靜怡和柳茹芸都還在生悶氣中,她們也知道想透過說服段清淺讓安雲墨同意娶扶香是行不通了。

而段清淺這次這麼強硬也是想早些解決這件事,她態度模糊,她們肯定以為有機會,之後還不一直找她,只要讓她們覺得找她無望,她們也就不會找她了,她們恨就恨吧,因為安雲墨的關係,她們也不會真的對她好。

而且她也不想安雲墨再娶,她之前有問過安雲墨,安雲墨說他沒想過娶三妻四妾,更不會被人逼著娶其他女子,只是娶妻還是必要的,有她一個妻子,他覺得已經夠了。

好吧,安雲墨的話很得她心,雖然安雲墨惹的麻煩事要她處理,但這次就不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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