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小金烏和高唐已經動起手來,並且從一開始的法術比拼上升到刀兵交鋒。

憑著契約,九江能夠體會到小金烏的部分感受,見小金烏用著不趁手的兵器,臉上已顯出不耐之色,回頭又瞧見織影滿頭大汗的樣子,不由問她:“小丫頭,你搬的救兵幾時能到?我看那小子要發火了。”

織影緩緩張開眼睛看向與高唐鏖戰的小金烏,一邊答覆九江道:“很快。”她和彌生之間的感應越來越強烈,相信她已經成功引來了那個人。

九江遲疑地說:“小丫頭,你所中妖毒不易拔出。”

織影停下動作,正如九江所說,她一直都在做無用功,那股妖氣孜孜不倦地在她經脈之間鼓動,還有幾分滲進血液裡的勢頭,像只吃不夠的蝗蟲似的,真讓人頭疼啊!

她面色沉然,注視著手上的妖血,囑咐道:“我知道,不要跟他說。”

九江樂了:“嘿!你的性子和這臭小子倒是像了個八九成。”

織影心中一動,看向九江青年模樣的虛影:“他有什麼瞞著我?”

“我也想和你說呀,可這小子的真火隨時都備著呢!我要是說了,只怕討不了好,到時候你給我擔著?”

織影似笑非笑道:“喲!你老人家還怕他吶?那兩隻巨手不是很厲害的嘛!”

九江慫的樣子,與畫軸之中一雙巨手攪動風雲的霸氣完全是天壤之別:“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自從跟這臭小子立下……”

他還要再向織影訴苦抱怨,後者眼球霎時瞪得老大,自動屏蔽掉他後面的話,急忙追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句?你曉得長江是哪裡嗎?是誰告訴你的?小金烏?”

九江被她連珠炮似的發問弄得有點兒懵,他剛才說的什麼來著?哦,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這句有什麼問題麼?不是感慨年紀大了的很常用的一句麼?

他遲遲不答,織影心中焦急,這個世界也有長江的麼?還是又是微之真君的個人杜撰,被他學去的?不對,九江起碼也是上古時期的戟靈,與微之真君的年歲相差太遠……

織影如同被扔到一堆亂麻當中,東一根線頭,西一根斷線,怎麼也理不順,一旁還有九江喋喋不休,吵得人心煩。

“你們都給我住手!”

身後突然呵斥聲傳來,緊接著前方的兵戈相擊之聲停了下來。

小金烏撤回長劍,心絃松了一分,總算來人了,他都快要控制不住放出太陽真火,一勞永逸地把面前這只明騷的死狐狸燒成烤狐狸了。

只不過……丫頭搬來的救兵怎麼是她?

但見一襲殷紅錦裙拂過地面,停駐於碧回潯外織影等人所在的石子路盡頭,女子神情莫測,判斷著面前的情形。

她是被一個聲音引到這裡來的,那聲音吸引她的原因無他,只一句——外面有人能夠襄助渡過化龍一劫。

她便毫不遲疑地來了。

卻未想,竟是兩個魔族人在與高唐交鋒,不,應該說只有一個,另一個還坐在地上觀戰,身邊豎立一杆長戟,那長戟……竟然是遠古之物!

這令她有些興奮,既然有遠古之物出現,那麼是不是代表冰屬性靈物尚存於世?

長久不能輕信一個人的習慣叫她很快又穩住心緒,突然出現的聲音,以及與高唐對戰的魔族人都在告訴她情況的怪異,是封居胥耍的伎倆?

“阿姐,你怎麼來了?”高唐看向那邊的胭棠夫人,乖乖地收回玉骨扇,卻不曾放鬆警惕。

織影勾唇淺笑,你阿姐不來,這架還有得打呢!

她起身過去和小金烏站在一處。

胭棠夫人過來,看清他二人的容貌,臉上掠過一絲訝色:“二位深夜來訪,可是冀離君還有什麼話需要你們帶的?”

織影汗顏,她以為自己夠能裝的了,沒想到這裡還藏了一位高手,現在這情形,用“來訪”兩個字委實客氣。

不過既然她客氣,織影也厚著臉皮接下去:“冀離君的確有話命我等帶來,只是……”她將四下裡一掃,胭棠夫人即刻會意,將身後跟來的一眾妖侍屏退,示意織影直言。

“妖后娘娘所求之物冀離君手中沒有,但他有辦法令妖後娘娘所求之事得償所願。”織影說道。

胭棠夫人雙目微眯,透露出一種探究的意味,織影目光直率地回視,沒有一絲一毫的怯懦和心虛。

黑白分明的眼瞳很容易獲得別人的信任,這是織影很早就知道的,慶幸這朵雲給了她這麼一雙佔便宜的眼睛,胭棠夫人眼底的疑慮去了大半,她看向高唐:“帶他們去宸極殿。”

“阿姐……”高唐忽而出聲。

胭棠夫人眼眸微抬:“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妨,帶走。”遂越過高唐,走向與碧回潯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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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執意如此,高唐無法,眼神古怪地瞟了織影與小金烏兩下,命妖侍帶著他們跟上胭棠夫人,前往宸極殿。

與此同時,冀離與淮術已然匯合,淮術臉色有些難看,似在隱忍著些什麼。

冀離心下暗奇,別故雙燕一靜一動,淮術鎮定沉穩,倒是甚少有此神態,他道:“有事不妨直說。”

望著前方急流直下的瀑布,淮術頗為糟心,說道:“屬下接到伏丹傳訊,顧姑娘與赤霄不見了。”

冀離足下一頓,轉過頭,目光中不乏銳利之色:“何時不見的?”

“……約摸在屬下同殿下離開蘭苑之時。”

冀離不由得噎了一下,嘴裡又泛起一股子辣味兒,撩到了唇瓣上。妖君和胭棠夫人再不待見自己,單憑一界儲君的身份,他們也不會在這些微末小事上苛待於自己,呵,原來是她動的手腳麼……

“伏丹還說什麼了?”

淮術支吾其詞,這次卻是不情願。

一靜一動互補,卻也會意見不同。冀離負手在後,淡聲道:“在玄左使面前,你也如此含糊?”

這是意指在淮術心目當中,他這個儲君的地位還不如一個魔使,淮術躬身請罪:“屬下知錯。”停頓片刻,答,“伏丹還說,顧姑娘為似錦公主做的已經夠多,不知似錦公主又該拿什麼來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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