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冉一回來便瞧見地上排兵佈陣似的列著二十來個煉丹爐,她忍不住嘴角一個勁兒地猛抽。

織影已經做好了奪取彌生鱗的準備,索性撒手煉丹,十瓶固元丹,十瓶削弱反噬的降消丹。

齊活兒!

她一抬眸就看到到了飛冉,問道:“你回來了,怎麼樣,此去可有收穫?”

飛冉走過來,眸帶神采,卻隱而不發,語氣平靜道:“松風嘴嚴,話語間總是避開彌生鱗……”

她停了下來,掀了掀眼皮,瞧見織影一派盈盈笑意,並不催她,一手擺弄著桌子上的二十來瓶丹藥,湊近鼻端嗅嗅,檢驗丹藥是否合格。

這不在乎的模樣,彷彿她去與不去沒所謂,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

這時,織影復又抬頭,與她說道:“你繼續,我聽著呢!”

小金烏掃了眼桌上四行五列的玉瓶,問她道:“分好了?”

織影旁若無人地指了指靠近小金烏的兩行玉瓶:“收好了,十瓶,以後再沒有了。”說完垂下了眼睫,也掩住了眸底那份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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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氣鬼!”小金烏撇了撇嘴。

面對織影和小金烏對自己的冷淡,飛冉臉色有些發青,但片刻便被她壓了下去,既然欲說還休不好使,那就乾脆來個開門見山!

她清了清嗓子,言道:“我知道彌生鱗在哪裡。”

“哦?”織影挑了挑眉,自桌案後面出來,招呼飛冉坐下,儼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態,“在何處?”

飛冉目光沉靜,挺了挺脊背,彷彿有了什麼強有力的倚仗一般,她道:“顧姑娘,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織影點了點頭:“交易還在,我說話自然作數。”

心裡有了底,飛冉稍稍心安,只見她略帶憂色,眉宇間攏了一抹愁思:“彌生鱗所在之地暗道無數,機關重重,極其危險,想要將彌生鱗收入囊中,只怕不易。何況你與你的同伴對此地不熟,要去只怕……”

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被織影抬手阻下,後者眉峰微冷,淡聲道:“我素來不喜歡彎彎繞繞,所以,你有什麼話還是直說的好,不然我可能想一天都想不明白。”

“既然顧姑娘爽快,那麼我也不必拐彎抹角了。”眉心憂色盡去,飛冉鎮定神色,蕭蕭猶帶稚氣的面容顯出幾分與之不符的凌厲氣勢來。

她道:“適才顧姑娘所說剝離外魂之法,我很動心,希望能在取得彌生鱗後,顧姑娘能先將彌生鱗借予我,助我脫離這副軀殼。”

織影不由蹙眉:“那些都是編造出來的,你何必……”

“不,那些不是假的。”飛冉的眼睛亮得有些驚人。

她忍著激動,卻還是不禁身體前傾,狀似神秘地與織影言說:“彌生鱗是靈物,蘊含著強大純淨的靈力,正如你所說,可以強健體魄,鞏固經脈。”

織影搖頭:“以蕭蕭現在的狀況根本就承受不起這樣強大的靈力,你莫要被衝昏了頭,什麼都不管了。”

“我沒有,你沒有辦法,卻不代表我也沒有。”飛冉抓著扶手,指節已隱隱發白,她道,“霸土原歷經萬載,自有秘術可以做到。”

織影按住飛冉的手臂,沉聲勸說:“你可不要做什麼傻事,風還池和蕭蕭都還等著你去一家團聚呢。”

飛冉傲然一笑:“霸土原的秘術傳自上古,上古的秘術自然是不是你我所想之法可以比得的。”她語鋒忽轉,定定地看著織影,“屆時只要你將彌生鱗借予我,我自可憑藉秘術脫離軀殼,凝實自己的身體。只要秘術完成,我便將彌生鱗歸還。”

織影嘴角彎起一個淺笑:“若能得兩全其美,自然是好。不知這秘術是如何施展,只需彌生鱗就夠了?”

“那便是我的事了。”飛冉又恢復了一副冷淡模樣。

織影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尋找彌生鱗亦是為了復生一位朋友,不過那方法遠不及你的便宜,所以我想借鑑一番。”

飛冉凝眉道:“彌生鱗尚未取得。”

織影道:“明白了。”

六個時辰後,再次達成協議的三個人幻了一身黑衣,在屋頂幾個縱起跳躍,頃刻之間就落在了一處光線幽微之地。

織影望著黑漆漆的夜空,夜空中那一抹越來越瘦的銀鉤,心內不由感慨萬千。

可見俗話說得沒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不對,盜寶進行時,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都是要天黑了才做得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

望完天,織影又望了望斜前方一身黑衣也遮不住光彩的小金烏,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根據飛冉從松風那裡挖到的訊息,彌生鱗十有八九就在山頂中心的樓宇裡。為防止夜長夢多,織影決定是夜便出手盜取彌生鱗。

早已心急如焚的飛冉自不必說,當下就表示贊同,然而在小金烏開口之時,織影將他的話截了下來,讓小金烏留守屋內。

原因便是小金烏反噬將至,不宜行動,並且她與飛冉的行動,需要一個人留在屋內,做出她們仍在房中的假象,以此掩護她二人的行蹤。

自然這只是對小金烏的說辭。

誰大晚上會跑來別人屋裡察看搜尋的?主要還是小金烏的反噬,她照方煉製的降消丹還未試過,縱然代表丹藥大成的三道丹紋出現,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中心主殿既藏著彌生鱗,必然重重防護,倘若有個萬一,她倒是沒關係,小金烏卻不該受此一劫,更何況他身處反噬,傷上加傷。

然而對此,不知她心頭想法的小金烏並不答應,認為她和飛冉實力不足,難以成事。

本來以為憑自己的口才,小金烏是說不過自己的,但這次,不論她說什麼,小金烏都只有三個字一起去。

然後,他們就出現在這裡了。

自此事中抽出神來,屋內便響起了人聲:“松風,你可知錯?”

織影心頭微動,這聲音有些耳熟啊!

她對飛冉打了個手勢,兩個人矮下身子,趴在窗框上聽裡面人說話。

聽得松風的聲音說道:“松風不知有何錯處,還請師父明示。”

織影扒著窗框的手一緊:師父?松風口中的師父,是無塵尊者嗎?

一旁的飛冉衝她點了點頭,傳音道:“我被人救回江心島後,有人為我診過脈,聲音溫煦,便如屋內之人。”

織影驚詫道:“你沒見過無塵尊者?”

飛冉搖頭:“只在半睡半醒間聽見有人喚這個聲音的主人作師父,之後我所見到的除了松風,便是幾個端藥的小童,無塵尊者卻再未得見。”

似是想起了什麼,她補充道:“昨晚松風傳話,讓我不可離開居住的曉月軒,我當時覺得奇怪,但也未曾反對,只是蕭蕭並不知此事,故而白日裡跑了出來。”

織影沉吟。

松風傳話,傳的是誰的話?哪門子的話?能驅使得動他的,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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