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果然不負所托,但令阿青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汀蘭榭上搞了個曲水宴出來。

臨湖沐風,宮燈點點,更有或大或小數顆夜明珠被人暗暗放置於蓮花之間,光華恰霧似靄,如登仙境。遙望過去湖水澄明,倒映美景。岸邊的垂柳在夜幕下也若隱若現,妖嬈多姿,繾綣萬千。遠處有人撫琴,淸曠高雅,聽聞者心也為之疏闊。

赴宴之人除了國師、君無、外加自己臨時加塞一併帶過來的嫻妃,還有一位雍親王。每人面前的渠中均伸出一盞華美粉蓮並幾莖翠碧蓮葉,做工之精巧,幾與真花葉無異。其上清一色放著水晶瑪瑙白玉盤,盛著各種賞心悅目的菜式。嫻妃又特意命人在這水榭四周掛上了間疏有致的粉色綃帳,風流蘊藉,難以言說。

雍親王捋須讚歎:“皇嫂此番佈置,可真是別有風味啊!”

“雍親王謬讚了,今日宴會全由嫻妃一力操辦,功勞合該是她的。”

君無聞言綻笑,望向嫻妃,眼神裡滿是讚賞。阿青偷偷在一旁嗑瓜子,嘿嘿嘿,有好戲看咯!

“國師此番回京復任,可還有回青城山的打算?”嫻妃問道。

江月似乎有意無意地瞥向阿青的方向:“暫未商定。”

“天朝自建立之初就長受道門歷代掌教庇佑,實乃護國之重器。國師在外如此之久,可曾留下什麼人掌管門中事務,以免出什麼差錯?”

江月淡淡應承:“不曾。”

“這就奇怪了,”嫻妃追問道,“我倒聽說前些日子國師收了一名入室弟子,天資聰穎,修道已小有所成,為何不肯交由她去打理?她現在又在何處啊?”

君無神色絲毫未變地端起酒杯,江月緩緩開口道:“愛徒數日前因故失蹤,我正在找她。”

“那國師找到她在哪裡了嗎?”

“快了。”他看向阿青。

阿青心裡頭莫名其妙,躲閃不及,卻又被雍親王點了名:“聽聞皇嫂自小練武,功夫了得,難得有此機會,可否請皇嫂賞光,與我比試一番?”

她的眼睛溜了雍親王中庸但結實的身量一番,只見他相貌平平但眉宇間別有一股幹練之氣,體態壯而不肥,十有八九是個練家子,跟他比,自己哪裡吃得消?

臉上笑容僵硬:“雍親王從哪裡聽來的,本宮是在蜜罐兒裡泡大的千金小姐,嬌生慣養錦衣玉食慣了,怎麼會懂得那些個舞槍弄棒的把戲呢!”

“姐姐莫要自謙了,我親眼見你使過一回紅纓槍,怕是教烈馬上的男兒都要汗顏呢!”嫻妃極為不合時宜的插進了一句話。

冷汗從額頭上下來:“那……那是本宮還未出閣之前,現在都已經入宮了,更應該收斂本性安分守己,不要損了陛下的顏面才對。”

“難得有此良機,皇后就當為我們助興如何啊?”君無看熱鬧不嫌事大,他也有意想試探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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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一時語噎,內心抓狂,上還是不上?不上就是違逆聖命,上了自己也是丟人現眼,怎麼辦?

她腦子一動,恍然開悟,反正自己也不會武功,乾脆裝個樣子,瞎比劃兩下,雍親王又不會跟她來真格的。她就裝作技藝不精,三招兩式地輸給他,不就行了!如此一來,既給足了雍親王面子,又不至於露餡,一舉兩得!

她為自己的機智洋洋得意,當即應承下來。

誰料雍親王來了一句:“臣弟最近腰疾又犯了,行動不便,不如讓我的侍衛跟皇嫂比試吧!”

阿青大跌眼鏡,還有這種操作?待看向君無,見他面色鐵青,方才明白過來,雍親王這是**裸的挑釁啊!

她慢慢回味起來,絲蘿曾經偷偷告訴過她,雍親王與陛下非同母所生,又仗著自己娶了夷人首領的女兒,屢犯不恭,二人早有嫌隙。但因當下時局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君無根基尚且不穩,不敢輕舉妄動,所以也只能平日裡冷淡相對,等到有什麼重大場合,不得不召他,才會宣他入宮。

她似乎明白了,雍親王故意提出與她比武,雖於禮數有些唐突,但也並未僭越,算不得逾矩。而今他一副不屑應戰的樣子,竟只派一名侍衛,擺明了一是要羞辱自己母家沒人了好欺負,二是要駁君無的顏面。自己倘若輸了,丟的可是林氏和君無的臉!

抿了抿唇,沉聲道:“敢問雍親王,是哪位侍衛要與我比試?”

自他身後站出一位身姿英挺的藍裝少年,一看就知道是習武多年,只是這名少年,為何……為何……

頭又疼了起來。

君無趁機吩咐:“皇后今日身體不適,此事就算了吧。”

“人都說‘虎父無犬子’,看來將門之後,也不過如此。”雍親王直言不遜。

阿青心頭‘噌’地竄起一股怒火,咬咬牙站直了身子:“雍親王先別急著下定論,誰說本宮不行?這點傷痛,那都是小打小鬧,根本不礙事!”

“皇后,你若果真不適,就好生歇息去吧,不必勉強。”君無面露擔憂。

“陛下放心,臣妾並無大礙。只不過要先去換一身利落點的衣服。”

君無輕嘆一聲:“好,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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