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然家鉅子心裡清楚，這是大秦朝廷又一次變革的跡象。
之前始皇帝不顧揹負滔天的壓力，以武成侯王翦率領大軍為秦劍，以鐵血手段推行土地改革。
那是第一次變革，經過那一次的土地改革，大秦朝廷盡收天下庶民之心。
同時也讓日益緊張的大秦國庫，得到了緩和，以至於讓始皇帝開啟了各項工程。
現如今，修改金布律，成立工商署，內務府官署，如今更是頒佈兩證，很顯然，這一次大秦朝廷正在整頓商賈。
若是這一次以蔡九與蔡重等人為首的商賈整治成功，這意味著大秦朝廷在掌控了國人百姓，即農這一階級之外，再一次掌控了商這一階級。
至於工這一階級，以及士這一階級，遲早也要被大秦朝廷掌控。
如今的大秦帝國正在一步一步的朝著恐怖的勢頭成長，這讓蔡文心中震撼莫名。
幾乎就在他想清楚的這一刻，蔡文心裡就誕生出了一個想法，那便是他想要讓計然家成為大秦帝國的計然家。
這樣恐怖的始皇帝，他們根本鬥不過，若是不眼亮一點，遲早要被始皇帝玩兒死。
蔡文眼中浮現一抹凝重，這一刻，他在心中做出了決定，他是計然家的鉅子，對於兩證的作用，幾乎在一瞬間就看出來了。
“備車，老夫要去面君！”良久之後，蔡文喝了一口茶水，朝著家老吩咐，道。
“諾。”
點頭答應一聲，家老開始去準備。
雖然他並不清楚蔡文的想法，但是他也清楚，在咸陽生活，始皇帝嬴政才是一切的根本。
望著家老離去，蔡文心中徹底松了一口氣，他此去之後，計然家未來如何，就與他沒有關係了。
.........
“看來已經逐步推行了，這一次始皇帝與蔡九這是要斬天下商賈一刀，若是成功，則大秦帝國大勢已成。”
站在桑樹下，李斯摸著鬍鬚，感慨萬千。
這件事他從一開始便參與其中了，只不過，他只是把控一個範圍，並沒有徹底的參與其中。
但是，李斯對於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基本上都算是心知肚明。
“父親，這一次內務府官署以及工商署官署，甚至於廷尉府官署，黑冰臺割官署聯合頒佈政令，朝廷這是要.........？”李由眼中滿是不解，他對於商賈一道瞭解不多，故而對於朝廷頒佈兩證的深意看不出來。
聞言，李斯莞爾一笑，看著不遠處的工商署，道：“陛下因為推行土地改革掌控了天下庶民，若是這一次的改革成功，陛下將會再一次掌控天下商賈。”
“士農工商軍，這便是當今的五大階級，最開始的時候，陛下只掌控了大秦銳士，但是伴隨著土地改革，陛下掌控了農這一階級，而這一次陛下動了商賈，這意味著距離陛下掌控天下商賈也不遠了。”
始皇帝太恐怖了。
他的算計往往並不簡單，用意很深，很多時候，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來，正因為如此，李斯對於此事才不敢涉及太深。
他已經是帝國丞相，不能繼續更進一步了。
這一刻，李由也是回過神來了。
只是回過神來，李由心中滿是驚恐與震動，若不是他的父親提及，他根本就想象不到，在不知不覺間，始皇帝就做出了如此多的佈局。
這意味著，朝廷對於大秦帝國的掌控力正在逐漸加深。
“準備一下，不日之後，你跟隨武成候前往九原，等中原事了，陛下將會御駕親征，大秦與匈奴的戰爭將會提升日程。”
說到這裡，李斯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由，一字一頓，道：“這一次的機會來之不易，去了九原，就要抓住機會，當然了，也要注意安全。”
“為父在咸陽等你的凱旋！”
這一刻，李由朝著李斯肅然一躬，語氣凝重，道：“孩兒謹遵父親教誨，此去九原必將勇往直前！”
.........
望著兒子離去，李斯眼中浮現一抹不捨。
李由是他的長子，也是未來繼承家業得人，一直以來，他培養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感情深厚。
自古以來，對於一個男人而言，對於長子的感情往往是最複雜的。
此番北上九原，必然會介入戰爭，將會直面生與死。
縱然是跟隨在武成侯王翦這樣的戰神身邊，李斯心中也覺得不踏實，為人父母，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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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斯清楚這是李由必須要做的，也必須要走的路。
他已經年紀大了，李氏想要在咸陽立足，光靠他一個人是不夠的，還需要有人來接替。
在他的諸子之中，也就只有李由還好一點，不管是為了李由，還是為了李氏，這一次九原，李由必須要去。
“如今的大秦帝國弊端，逐漸被始皇帝一一拔除，未來的大秦，必將會傳承萬世。”
“李氏想要長盛不衰，就必須要把握住每一次的機會。”
……
咸陽宮。
書房。
蔡九結束了會議，便立即將整理好的文案，拿著朝咸陽宮書房而來。
如今政令已經下達，對於天下商賈的驚天一斬也已經開始，必須要始皇帝知曉全部的過程。
蔡九心裡清楚，他做成這一切的原因，不是他計然家之術如此的厲害，而是他的背後站著始皇帝。
“臣蔡九拜見陛下，陛下萬年，大秦萬年——！”蔡九走進咸陽宮書房，朝著嬴政肅然一躬，道。
聞言，嬴政放下手中的奏報，看向了蔡九：“愛卿此舉，可是對於天下商賈的整治，已經開始了？”
“稟陛下，臣與工商署計相蔡重，黑冰臺統領陳平，廷尉府廷尉畢元，大秦總商會會長烏氏倮以及巴清聯合會晤。”
“認為退出兩證的契機已經成熟，針對於天下商賈的規範與整治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
“嗯。”
微微頷首，嬴政朝著蔡九，道：“這件事關係到了大秦帝國的國計民生，對於一些不遵秦法，不遵政令的商賈當嚴厲打擊。”
“對於一些心向大秦，對於朝廷政令支援的商賈要進行幫扶，商賈也是我大秦的國人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