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地之前是戰國大世，六國並存，他們自然是高高在上，無視諸王，那個時候，他們高高再上，自然是有獨特的資本。
但是，現如今早已經不再是戰國之世了。
只是在蓋聶看來，諸子百家之中，很多人都沒有看透這一點，依舊是活在戰國之世。
大秦兼併六國，實現了中原大地之上的第一次大一統，中原大地之上，只有一個國家，他們除了大秦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所以，大秦朝廷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他們的頭上，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之前，他們寄希望於六國遺族以及天下的野心家，但是六國遺族以及天下的野心家，被始皇帝輕而易舉的收拾掉了。
這讓他們慌張。
望著伏念，蓋聶輕笑一聲，將縱橫家的選擇說了出來：“縱橫家為臣，奉秦皇為君，這便是縱橫家的選擇！”
這件事，沒有瞞著的意義。畢竟諸子百家的鉅子都在咸陽，而且嬴政已經說了要建立縱橫學宮，必然會昭告天下。
所以，蓋聶直接告訴了伏念。
蓋聶心裡清楚，儒家不同於縱橫，縱橫家人很少，雖然一直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的美譽，但是對於大秦的影響並不大。
但是儒家不同！
大秦帝國依法治國，與儒家嚴重對立，而且始皇帝向山東齊魯大地之上的儒家文化低頭，卻讓儒家將長公子扶蘇忽悠瘸了。
隨後淳於越被殺，博士學宮官署被廢除，失去了參政議政的資格，直接成為了為大秦編寫史書的機構。
而蓋聶更清楚，儒家曾與反秦勢力走動，他相信以始皇帝對於大秦帝國的恐怖掌控力，必然是一清二楚。
有黑冰臺在，中原大地之上，對於始皇帝並沒有多少秘密。
更何況，儒家並非只有一支。
以伏念為首的小聖賢莊乃荀聖的一支，而這一支與張良聯絡繁多。除此之外，還有以文通君孔鮒為首的曲阜孔家。
以及亞聖孟子的一支！
可以說，儒家是諸子百家之中最複雜的一家，畢竟儒家的聖人太多，皆連出現了三個。
所以，蓋聶清楚，儒家肯定心思不一，未來大秦朝廷與諸子百家的矛盾，十有八九會爆發在儒家身上。
因為儒家，遠比其他的諸子百家野心更大。
“縱橫為臣？”
伏念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蓋聶，一字一頓，道：“你確定鬼谷子前輩會認可麼？”
“會！”
……
見識到了嬴政的恐怖，蓋聶對於伏念不感興趣，若是他沒有見到嬴政之前，還會與諸子百家走動意圖聯手互助。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心裡清楚，他們根本沒有機會。
……
“蓋聶兄弟，縱橫家就甘願，不再掙扎一下麼？”
伏念清楚，蓋聶這樣選擇，是因為三萬秦軍南下雲夢澤，他感受到了大秦帝國的逼迫，心中對於大秦必然有怨念。
“鬼谷子前輩，乃世間大賢，縱然是始皇帝也不敢動，就算是三萬秦軍南下，鬼谷子前輩也安然無恙！”
伏念喝了一口茶水，朝著蓋聶意味深長，道：“既然鬼谷子前輩安然無恙，難道蓋聶兄弟願意從此頭頂懸著一柄秦劍麼？”
“世間大賢麼？”
蓋聶搖了搖頭，對著伏念，道：“我已經做出了決定，伏念兄弟就不要勸了，家師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今日入秦宮，有些乏了，伏念兄弟，我就不送了！”
說罷，蓋聶朝著衛莊，道：“師弟，替師兄送送貴客！”
“諾。”
點頭答應一聲，衛莊朝著伏念一伸手，道：“伏念先生，請吧！”
見到兩人送客，伏念臉色微變，隨及長身而起，對著蓋聶兩人一拱手：“不用送了，兩位告辭！”
望著伏念離去，衛莊轉頭看著蓋聶，蓋聶察覺到衛莊的目光，語氣幽幽，道：“老師確實是天下大賢，但陛下是大秦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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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來，死的大賢還少麼！”
……
對於儒家的掙扎，蓋聶並不看好，在他看來，連手中握有軍隊的六國遺族以及老世族都敗亡的如此之快。
儒家上去，純粹就是送死！
……
伏念臉色鐵青。
他心裡清楚，蓋聶這樣做，在於儒家劃清界限。再加上儒家最近一段時間遭受的重創，讓他心中越發的不安。
“老師，孔家家主，孟家家主有請，我們要不要去？”小聖賢莊的弟子見到伏念走進來，連忙，道。
“去！”
察覺到了危機，伏念清楚儒家不是他一個人的儒家，想要度過這一場危機，就必須要聯合其他的儒家中人。
一念至此，伏念朝著弟子吩咐，道：“傳信孔家家主以及孟家家主，約在渭水酒肆！”
“諾。”
點頭答應一聲，弟子轉身離去。
伏念神色肅然，他心裡清楚，只怕是孔騰等人也察覺到了大秦朝廷對於儒家的惡意，坐不住了。
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聯絡他。
……
咸陽宮。
始皇帝書房。
趙高匆匆走來，朝著嬴政一拱手，道：“陛下，蓋聶離去之後，伏念登門，隨後孔騰，孟凡聯絡伏念，只怕是儒家有動作。”
“不用理他們！”
嬴政目光如炬，語氣在這一刻也變得冰冷無比：“讓他們鬧，朕不介意將孔夫子搬下神壇，讓儒家消失。”
“諾。”
點頭答應一聲，趙高連忙離去，從嬴政的這一番話中，他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他能夠察覺到始皇帝的殺機。
……
望著趙高離去，嬴政放下手中的竹簡，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對於儒家一直以來的事情，他瞭如指掌。
只不過一直以來，他在忙碌，沒有時間與儒家玩兒，方才會放任自流。
只不過，在博士學宮官署被廢除，在淳於越被殺之後，儒家居然還如此的不知死活，這讓嬴政心頭惱怒。
畢竟黑冰臺可是查到了小聖賢莊與張良的來往，同樣的陳涉等人與孔家的來往，楚南公等人與孟家的來往。
可以說，只要是儒家的人，就沒有一個屁股乾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