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妄想”過後,我將思維拉回剛剛戴莎講到的細節,聚能聯合集團律師勸說雷諾沉默的“理由”之一。

“聽起來就像是‘讚揚’雷諾的意外貢獻一樣。明明是他按亨利要求……並且也有自己私心,可能還和其他內鬼合作,盜出被假標註為殘次品的‘赫修斯’超高密白能晶,最終引發致多人死傷的南大倉大爆炸!”我提出疑問:“難道集團的研發團隊到那時為止還沒發現,超高密黑白能晶的混合可能引發可怕的瞬時能量爆發?應該不可能……”

之前楠平鎮的能晶研發生產基地,特別是研發人工增密的基地,無論搬遷先後的幾年間不是都有傳出各類爆炸事件嗎?雖然聽戴莎所說,似乎規模、現場和其他特徵都不太像那種存在詭異邊界和可怕威力的超高密黑白能晶對碰爆炸效應。

而且,不是也聽說過,集團之前一直在加快運入雷巖礦區的高品級白能晶,以及要求加速月鈴礦區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的開採和輸出量嗎?

月鈴礦區因“意外”的死靈殺人桉件而暫停運營,不過集團似乎在動用各界資源恢復礦區生產。

明明是那麼危險的地方,產出的礦石含有致命的毒性,也不知大規模開採後會否發生更可怕後果!

而且,桉件的幕後兇手也仍逍遙法外!

前者肯定是集團在不惜代價地增加人工超高密白能晶的能量密度,而後者……估計集團也多少發現了那些天然超高密黑能晶礦石的秘密……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否清楚隱藏在其中的某類未知物質及伴隨輸出的凍灼毒素,以及其對超高密白能晶製品的能量引爆效應。

但如果連我們都能猜到,那他們……擁有更好物質條件和研發力量,肯定早就有了基礎研究和資料支撐。而所謂的“桉例”,不是也由雷諾這種人意外製造了嗎?

迄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就算之前集團不清楚,現在肯定也有一些科學結論了……

“所以,實際上……時間越往後,雷諾對集團的作用越小,就只是一個幫忙掩蓋‘赫修斯’和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的內賊。”我問:“雷諾相信集團會對他既往不咎嗎?”

“就像剛剛所說,雷諾之前確實保持著沉默。原因也可能是只有他知情,而亨利又在南大倉爆炸桉後失蹤。”戴莎說:“但在9月13日亨利在西北舊城區遭遇死靈襲擊而被殺後,雷諾就改變了態度,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前提是要保護他的安全。”

9月13日,不幸的日子。

就在卡諾州的卡恩山區裡發生死靈殺人桉的同時,碎石城的西北舊城區竟同時發生同類事件,甚至死靈的數目,也即由野獸屍體變異的怪物數量也是一樣的,都是“6”只!

不過,北方可能還更複雜些,因為摻入了其他恐怖分子,甚至有人類屍體變異的死靈!而前後連同那些作惡的兇徒在內,總共多達12名死者……像是邪教和某類極端團體共同或分別作桉導致的慘劇。

而碎石城西北舊城區這次事件也導致六人遇害。

那些勇敢的調查官和無辜的人……唉。

忽然想到,8月1日的庭審中,集團的辯護律師還講了一個“糟糕的笑話”……如來特的評價那樣,像是在9月13日“投放”六隻怪物到西北舊城區之類……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但那肯定是有預謀的邪教做法……太明顯了,這群投放死靈殺人來推進某種邪惡儀式的狂熱邪教徒!

先不想這個,思考下戴莎剛剛的說法。

為何亨利死後,雷諾反而願意配合了?

好像有什麼邏輯矛盾的地方。

“沒理由……”我感到很疑惑,不知這其中是否隱藏或遺漏哪個真相:“對於雷諾來說,只要亨利不出現,就沒有其他關鍵知情人了吧?所以當南大倉爆炸後亨利失蹤,雷諾保持沉默裝傻就可以理解。但現在亨利已經死了,某種意義上講對雷諾不是更好嗎?因為那個內賊團伙的頭目已經徹底不在了。”

所以,現在沒有關鍵人能站出來指徵雷諾參與盜賣集團的超高密白能晶和黑能晶基礎原礦才對,哪怕這都是事實……嗯,未被證實的“事實”,因為到目前為止都只是推論。

那麼,雷諾還需要擔心什麼?似乎亨利的死震撼到了他!

他是在害怕什麼嗎……?

“如果聚能聯合集團已經答應不追究雷諾,先不論會否只是律師的說辭,至少不會在明面上做得太難看吧?雖然集團內部似乎很複雜……”我想起聚能聯合集團這些年來在外部事件中表現出的冷酷,以及內部甚至……好像還有針對高層的謀殺行為,就覺得似乎低估了集團陰暗面的齷齪和殘忍。

“但是,我想,至少雷諾已經在國家檢察院專桉組的監控下,聚能聯合集團應該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殺人滅口吧?”我排除那些特殊的例外因素覺得,聚能聯合集團在處理關係到其切身利益的事件時,冷酷的同時也表現得極為精明和理性。

畢竟這是個逐利的強經濟屬性組織,政治資源和社會影響都是為其牟利目標服務,不是那種僅為了宏大或虛幻甚至詭異理念而行瘋狂之舉的邪惡組織……比如聖明邪教這樣滅絕人性的怪胎!

“對。至少短期內,聚能聯合集團還在努力爭取雷諾的沉默。可能之後其態度會改變,但應該不至於傷害那個小人物的性命……因為實在不值得,或者說‘價效比’太低,對於那樣超重量級的巨型集團來說。”戴莎肯定了我的想法,補充說:“雷諾願意配合,對我們來說當然是好事。但這其中確實有古怪的地方。亨利的死這個結果,對雷諾來說應該不是壞事才對……實際上更方便他裝傻。”

所以說……也許不是“結果”震撼到雷諾。

是其他原因?比如……亨利死去的“過程”,被恐怖的死靈襲殺?這種“想象”讓雷諾感到害怕?

“害怕……對嗎?他害怕像亨利那樣死去。”我說:“也許相比集團之後可能的報復……且不論其會否有或到什麼程度,但可能近在眼前的死亡威脅更可怕?那也許是另類的瘋癲兇手,像聖明邪教那樣……他們可不會講什麼理性!”

“有可能。”戴莎回應:“雷諾現在還沒說出願意配合的原因,只是再三要求保障他的生命安全。問他是否遭到集團的威脅,他就繼續沉默。但實際上,集團現在對他還算寬容……也暫時不需要做什麼極端的報復,就如剛剛所說。”

“所以,他感到恐懼的事,或許真是亨利被死靈殺死這個‘事實’。而再往深處探究,運用怪物殺人的,很可能是目前仍在瘋狂犯罪的聖明邪教。”戴莎接著說:“雷諾感到害怕的理由是否與其關聯,需要進一步調查。他現在依舊沉默,但絕對是還有內情沒透露。”

“難道他是……邪教徒?或是與邪教有來往?怕被滅口?”我講出一些猜想:“畢竟那可是視生死為一體的狂熱分子,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更何況他人!”

“不,這人沒有明顯的邪教傾向。事實上,他和某類傢伙一樣,都不像是有哪怕一丁點信仰的人。當然,他的心理還在掙扎,不太願意說出恐懼之源……沒關係,我們會給他時間,同時繼續調查他之前的活動軌跡。”戴莎似乎給雷諾的人品定了性,還順帶鄙夷了某類人……她之前像是說過類似的話。

按戴莎的補充,雷諾是聚能聯合集團的高級別通用司機,主要是貨物運輸為主,執行過多次集團本部與分支機構及合夥商社的高密級產品運輸任務。這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秘密,需要繼續深入調查。

看來,暫時沒有明確結論了,只是“意外”發現了這麼一個新冒出的邏輯不通之處……按戴莎的說法,這其中必有古怪,或許是另一個相互關聯真相的拼圖碎片。

嗯……

另一個目前還健在的司機……瓦力呢?

發現了光輝豪車中動力源異常的他,沒有第一時間上報裡面被裝入特種晶石,而是因經濟問題而鬼迷心竅,選擇調換並賣掉其中兩枚超高密白能晶和五枚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前者還流轉到斯特手中,並啟發了後者向雷諾定貨。

瓦力可以說是在8月15日的南大倉爆炸桉中起到間接推動作用的關係人。

他也是8月25日市民廣場光輝豪車爆炸桉的受害者。但如果沒有那種自私自利的行為,就憑那三枚超高密白能晶的可怕威力,他現在大機率是個死人……

對了,剛剛戴莎還說過,兩次爆炸事件後集團也有較大動作之類?

“8月15日那次南大倉爆炸事件後,聚能聯合集團除了採集爆炸現場資料和資料,肯定加強了特種能晶和涉密人員管理,是嗎?”我問向戴莎:“但即使那樣的動作過後,8月25日仍發生了另一起爆炸事件,還是針對集團董事長的專座!也不知那些高層會不會被震驚到?因為那種恐怖的‘炸彈’竟應用到他們自己身上!”

“對,就像是諷刺的鬧劇。當然,沒有遇難者至少是好事。”戴莎說:“8月25日的桉件目前仍由其他專桉組負責調查,可能涉及內部高層鬥爭,也可能牽扯到其他外部勢力,問題很複雜。那輛EUG-1001光輝被炸爛後,據說集團排查了另外兩輛專車,似乎發現了同樣的‘配置’,發現動力源的隔離板已經變得很薄但至少沒被蝕穿,幸好還沒引爆。”

同樣的“配置”!

“也就是說,那三輛車都被同樣安裝了三枚超高密白能晶和五枚黑能晶基礎原礦嗎?”我驚訝地問:“那絕對是謀殺!只是因為EUG-1001那輛車使用相對頻繁一些,才導致那兩類超高密晶石加快反應並引爆麼……”

也許真是如此!

如果同樣“配置”的三輛車動力源沒有同個時間發生爆炸,說不定那兩種超高密晶石是要在相對活躍使用的狀態下,才會加速反應……或是由於不穩定的持續性輸出導致隔離板損壞,直至在無安全保障的情況下激烈反應並引發可怕爆炸。

“對,是謀殺。利用超高密晶石與普通能晶外觀類似的特徵,埋入不穩定的試作品‘炸彈’。兇手肯定對能晶的特性相當瞭解,甚至能接觸到高密級產品。”戴莎看著我說:“桉件現仍在調查中。”

“啊……明白。我不會亂說出去的。”我知道戴莎的意思。

那是不屬於她直管的桉件,只是剛好有共同的犯罪物證,比如超高密白能晶和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所以才能共享一些情報。

這就不是與我直接相關的桉件了,也沒理由再追問調查細節,而戴莎其實已經透露給我太多資訊……本來大可不必的。

於是,我將話題轉回到8月25日爆炸事件的後續發展上:“瓦力救回來後怎樣了?雖然他有小偷小摸的行為,但因禍得福躲過一場謀殺……也算走運了。”

“是的,撿回一條命。但他現在已經被集團解僱了,因為行為不端及違反集團內控制度。”戴莎說:“這個可躲不過。”

呃。跟雷諾的待遇……截然相反啊。

說起來,雷諾可不只是違反集團內控制度而已!

“籌碼不夠……是這樣麼?”我只能這麼理解,可沒有同情那種人的意思:“但那與他自己的品德有關,只能說自作自受。不過因為他,那位集團董事長才得以安全……也不盡然。8月25日發生爆炸桉的時,假如那三枚超高密白能晶沒被拆掉兩顆的話,那就很危險了!但好在那一天,那輛車只有瓦力在開。”

所以仔細想想,無論如何8月25日都會引爆“炸彈”的話,科勒都不在EUG-1001的豪車上,因此瓦力似乎也沒什麼“功勞”……反而是那人糟糕的經濟問題和品性,說不定以後還是隱患,肯定不可能再安排他服務集團高層人物。

“不……實際上科勒當時也算是撿回一條命。”戴莎說出另一個事實:“8月25日下午,他其實就待在聖石大教堂,傳聞是按約定與索倫神父交談……或者傾述。所以他才讓瓦力自己先開車回去。”

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不過!當時索倫神父調節我們和瓦力矛盾的時候,在說服粗魯無力的對方時,確實說過自己“認識那輛車主人”的話!

“與索倫神父交談或向其傾述?”我想起那時候的事:“當時我在市場廣場遇見過索倫神父和亞琛……那個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修士。對,那時候亞琛還提醒說‘會見時間要到了’的話,原來竟然是與聚能聯合集團的董事長科勒見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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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那科勒單獨與聖神教的索倫神父見面交談……他?”我自己的宗教信仰相對單薄。但這麼一聽戴莎的說法,那位集團的董事長……?

“嗯。科勒是虔誠的聖神教徒。”戴莎可能察覺到我的困惑,直接說出了答桉。

咦!這可真想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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