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樓裡又響起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李庭偉的掌心開始忽明忽滅。幾秒鐘後,樓裡的照明設備恢復了正常。

蘇巍看著站在不遠處的張文棟,警惕地攥緊了手槍。

張文棟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防備,說道:“蘇隊長,你可不要敵我不分啊。咱們現在待在icv的地盤上,該合起夥來一致對外。你的槍口可千萬不要指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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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蜷縮在昏暗狹小的房間裡,用已經僵硬麻木的手捂著自己的胸口,覺得眼前發黑,呼吸困難。

她痛苦地咳嗽了兩聲,乾渴的喉嚨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痛。她拿起手邊的一次性紙杯,努力昂著頭,想要將裡面所剩無幾的水滴倒進自己的嘴巴裡。

她忽然聽見了外面傳來了持續不斷的打鬥聲,以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她自言自語著:“這是怎麼回事,是誰闖進來了?”她的聲音粗啞難聽,像是刀片在割著玻璃。

“咣”的一聲,似乎是有人重重撞在了門上。那房門隨之震顫了兩下。

六月雪聽見了一聲悶哼,緊接著便瞧見殷紅的鮮血順著門縫湧進了房間。她惶恐地捂緊了嘴巴,不敢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唯恐讓外面的人意識到自己的存在。

如今的她病弱不堪,體力還比不上瘦客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早就沒了制伏敵人的本事。

過了幾分鐘後,走廊裡又恢復了安靜。六月雪艱難地爬到了門口,努力地伸出手抓住了門把手。然而那房門依舊紋絲不動,並沒有因為剛才的撞擊遭到了損壞。

她怨憤地拍了一下房門,無力地趴在了地上。要是icv的其他成員們都或死或逃,留她一個人在這陰冷的房間裡,她豈不是會活活餓死在這裡?再或者,那些闖入者們將這整棟大樓付之一炬,那她就會無處可避,只能等死。

正當六月雪心灰意冷的時候,外面忽然有人開始撞擊房門。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她倉皇地環顧著四周,想要尋找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但是鬼目怕她反抗,也怕她自殺,所以沒在屋子裡留下任何銳器,連杯子都是一次性的紙杯。

她連滾帶爬地躲到了角落裡,戰戰兢兢地望著門口。

房門“咣”的一聲被人踹開了,宋知夏氣喘吁吁地跑進了房間裡,帶著哭腔喊道:“媽!”

六月雪看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幾乎快要喜極而泣。“知夏,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媽媽的。”

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宋知夏的身邊,緊緊攬住了她的胳膊。她接著用手托住了宋知夏的臉,欣喜地說道:“孩子,你的眼睛已經好了?”

宋知夏點了點頭,說道:“媽,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竟然會憔悴成這個樣子。”

六月雪在這段時間裡,明顯又消瘦了許多。她膚色暗黃,臉頰深陷,手臂上的骨頭根根凸起。宋知夏知道她的日子不好過,但親眼看到她的狀態後還是覺得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她心酸地看著六月雪,一邊拉著她往門口走,一邊急匆匆地說道:“媽,我也是趁亂才能來救你的。維安局的傢伙們闖了進來,咱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母女倆剛剛跑到樓梯口,便忽然間看見了玉玲瓏。

玉玲瓏冷漠地看著六月雪,說道:“數月不見,你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了啊。該不會是你的‘笙哥’,把你給拋棄了吧?”

六月雪顧不得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她虛弱地幾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半邊身子都靠在了宋知夏的身上,雙腿像是沉重的沙袋一般。

若是在曾經,即便宋知夏不是玉玲瓏的對手,但六月雪還是能和她打個不相上下的。然而這母女倆如今都體力大不如前,根本就沒有對付玉玲瓏的能力。

兩個人哪裡還敢和她正面交鋒,連忙掉頭就走。然而她們剛剛走出幾步,便有一對巨大的翅膀掠過了她們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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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恐怕沒那麼容易。”玉玲瓏收攏了翅膀,站在了六月雪和宋知夏的面前。她冷冰冰地說道:“六月雪,你今天要是不能解決我的困惑,我是不會讓你全身而退的。”

六月雪筋疲力盡地抓著女兒的胳膊,疲軟無力的右腿幾乎快要伸不直了。“我不知道你這個叛徒到底想說什麼。”

玉玲瓏輕嗤了一聲,冷笑著說道:“你難道還瞧不起我這個叛徒嗎?你倒是忠心耿耿,可你瞧瞧你現在淪落到什麼地步了啊。”

六月雪看著她輕蔑的表情,憤恨地捏緊了拳頭。可是如今的她已經拿玉玲瓏毫無辦法,她只得忍氣吞聲。“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知道你厭惡我,你是想報復我也罷,想落井下石也好,我都不在意了。但我女兒和你無冤無仇,請你放她離開。”

玉玲瓏說道:“就算我想放過她,那些維安局的人也不會願意吧。”她拿出刺桐送給她的手鍊,遞到了六月雪的面前。“這東西,你應該很眼熟吧。”

六月雪看著那已經略顯陳舊的手鍊,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但她還是掩飾住了自己的緊張,嘲諷地說道:“就那麼一個破鏈子,你竟然到如今還視若珍寶啊。那刺桐當年就沒把你放在心上,如今又變成了一個痴傻的可憐蟲,你到底看上他什麼啊?”

玉玲瓏並不想再逞口舌之快,她說道:“當初這手鍊我弄丟過,後來你說你撿到了它,就把它還給了我。”

“是啊,你不是該感謝我嗎?怎麼倒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六月雪不以為意地說著,表情卻有些不太自然。

玉玲瓏死死地盯著六月雪,一字一頓地說道:“告訴我,殺死薩莎的,到底是誰?”

“我怎麼知道她是怎麼死的。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你突然提這個幹什麼?”六月雪捏了捏宋知夏的手掌,低聲說道:“跑。”她彎著腰,幾乎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額頭上冷汗涔涔。

宋知夏慌張地搖著頭,說道:“可我不能丟下你啊。”她倉皇地跑到一個倒在地上的守衛身邊,猛地抽出了插在他胸膛上的刀子。那鮮紅的血滴飛濺在她的手指上。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放手一搏。她不能被動地等著玉玲瓏傷害她們母女。她鼓足了勇氣,朝著玉玲瓏飛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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