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昭璇回憶著那赫朗克女人的面容,喃喃著:“媽媽,媽媽……”越來越多的往事湧入她的腦海,像是走馬燈一般在她眼前迴旋。

魯佳音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面前,說道:“看來你什麼都想起來了對不對?姐姐,你的媽媽原本金尊玉貴,理應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卻接連被小人所害。你得記住你的仇人,icv還有……安鐸王。”

鄭昭璇滿臉冷汗,渾身顫抖,她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手指緊緊地攥著杯子。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一定會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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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棟驅車前往郊區,過了兩個多小時以後,才在一棟有些破舊的房子前停下。他緊緊攥著方向盤,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進去,快進去看看她們。”然而緊接著又有另一個聲音響起:“這又不是我的家人,我為什麼要看她們?”

他神色糾結地拍著自己的腦門兒,腦袋混亂不清,身體裡好像有兩個靈魂在爭執叫囂。

過了幾分鐘後,他才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啟車門走了出去。

張文棟在門口猶豫徘徊,舉起的手遲遲沒有敲響面前的門。

“你是誰?你幹嘛鬼鬼祟祟地待在我家門口?”一個年輕女孩兒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張文棟回過頭來,看見了提著好幾個沉甸甸購物袋的盛。

雖然盛曠和盛文哲已經過世,但民眾因為受到有心之人的煽動,對盛家的激憤之情仍未完全消失。盛和她的母親之前常常被人糾纏指責,家裡的玻璃隔三差五便被人拿石頭打碎,車上也數次被人刻字、潑漆。盛家母女不堪其擾,這才從市中心的房子裡搬了出來,在這偏遠的郊區租了個房子。

自從搬到這裡以後,她們母女倆的日子清淨多了,但是這裡較為偏僻,生活有時多有不便。盛這次便是出門採買食物和日用品,大包小包提了一堆。

她有些驚慌地看著張文棟,樣子局促不安。

張文棟連忙解釋:“我沒有鬼鬼祟祟,我其實是盛曠的朋友,是特意來看你們的。”

盛狐疑地說道:“朋友?我哥哥如今臭名昭著,早就沒有幾個朋友了。你該不會是來我家打探訊息的記者吧?”

“不不不,我真的是他朋友。我叫張文棟,來自維安局。”張文棟連忙從口袋裡掏出了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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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你和誰說話呢?”房門忽然被人開啟,盛母因為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她防備地看著張文棟,唯恐他是那種被人煽動的激憤市民,想要打著“伸張正義”的名號,來找她們母女倆的麻煩。

盛母看著有些陌生的張文棟,立刻將盛拉到了自己身後,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是誰?你為什麼來我們家?我的丈夫兒子都已經死了,我們母女倆日子已經過得夠苦的了,你們還是不肯放過我們嗎?”

“不是這樣的,阿姨,我是維安局的,是盛曠生前的同事。”他指了指手上的禮盒,說道:“我真的是來看望你們的。我知道很多人現在都對你們有偏見,想必你們的日子確實不好過。我這些天總是夢到盛曠,我和他相識多年,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真的是想替他來看看你們的近況。”

盛看著他那只帶著可怖疤痕的眼睛,怯怯地說道:“可人人都說我哥哥是奸細,是叛徒,你們維安局的人不是應該很厭惡他嗎?”

張文棟說道:“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是為了保護家人才不得不向icv低頭。我和他相處了那麼多年,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本性並不壞。”

盛母看著他懇切的模樣,已經有些眼泛淚光。她握著張文棟的手說道:“謝謝你好孩子,謝謝你還願意把盛曠當朋友。我知道他做了很多錯事,所以我也不敢奢求大家的原諒……”

張文棟看著哽咽的盛母,連忙安慰道:“這一切都和您還有盛無關。你們兩個也是受害者,真正罪不可恕的是icv的鬼目。阿姨,您別自責了。”

“謝謝,謝謝你願意理解我們。來,進來坐坐吧。”盛母連忙從鞋櫃裡找出一雙拖鞋,請張文棟進了屋子。“家裡有些簡陋,你別見怪。”

盛家母女走得匆忙,為了躲避那些憤怒到失去理智的市民,她們帶著幾個行李箱離開了原來的家,幾乎只帶來了生活必需品。

如今的這房子裡空蕩蕩的,連沙發也沒有,只有寥寥數個桌椅板凳。久未整修過的牆壁已經斑駁,白色的牆漆漸漸脫落。腳下的地板高低不平,很多地方都已經翹了起來。

盛給張文棟倒了一杯水,拉過一張還算新的椅子,客氣地說道:“您坐,喝點兒水吧。”

“謝謝。”張文棟環顧著這個有些簡陋的客廳,忽然掃到了桌子上的一個相框。

相片中是原本幸福圓滿的一家四口,俊朗高大的盛曠攬著母親,笑得非常開心。

張文棟伸手拿起那相框,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的指尖劃過盛文哲的臉,喉嚨裡忽然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盛看著他忽然失態的樣子,連忙疑惑地問道:“您怎麼了?”

張文棟馬上擦去了眼角的淚,說道:“沒什麼,我只是……只是有點想念盛曠。他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我和他一起共事的那些日子都好像是在昨天。”

“看來你從前和我哥哥的關係真的很要好啊。我也很想他,還時常夢見他。不管外人怎麼看他,在我眼裡,他都是那個疼愛我,照顧我的好哥哥。我也很想我的爸爸,雖然他總是一副很嚴肅的樣子,但他就好像是我和媽媽的保護傘,一直為我們遮風擋雨。有他和哥哥在的時候,我和媽媽好像什麼都不用擔心。”盛想起自己過世的至親,不由悲從中來。她眼圈通紅,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坐在她身旁的盛母也不禁傷心落淚,她哽咽著說道:“好端端的一個家,說散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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