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頓住腳步,細細瞧著魯佳音稚嫩的面容,在頃刻間驟然變色。

魯佳音自顧自說道:“阿姨,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的你多麼厲害,可以變換出分身襲擊別人。如今的你,還有這本事嗎?”

“別說了!”六月雪大聲喝止,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神情極度不安。

魯佳音卻沒有住口的打算,她又向前走了兩步,揚聲道:“當年大部分的分身都因自相殘殺而死亡,只剩下了你和另一個人。你們倆實在是太像,我根本就分不清到底哪個是本體,哪個是她變換出來的分身。或許,你可以為我答疑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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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六月雪的情緒異常激動,她緊咬著嘴唇,猛地將手裡的刀朝魯佳音擲去。

“佳音!”魯鴻書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不過御谷的速度比他更快,他用自己堅硬的後背擋住了那飛來的刀子,將佳音護在了懷裡。

“佳音,你太冒失了,要是受傷了怎麼辦?”魯鴻書倒吸一口涼氣,好不容易才平復了緊張的心情,忍不住出言責備。

魯佳音倒是沒有一絲慌亂,她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不怕,我知道會有人保護我的。”她回頭看了看面如土色的六月雪,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此時在距這裡三百米左右的一輛麵包車上,一個女人蜷縮在後座小聲抽泣。她正是之前待在魯鴻書家裡,目睹了常嫣“自殺”的那個女人。她手裡仍緊緊攥著冰涼的饅頭,身體瑟瑟發抖。

她腦海裡回響起之前魯佳音對她說過的話,那些聲音似乎還充斥在耳邊。“你知道嗎?那個冒牌貨早就已經成功取代了你的位置。她有著和你一樣的樣貌和記憶,享受著你曾經擁有的一切。而你這個可憐蟲,只能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忍受我們的折磨,一點點償還你的罪孽。”

當時的魯佳音揚起一張笑容明媚的臉,說話時的語氣卻透著憎惡與狠毒。“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啊,如果你有朝一日能從她的手裡把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搶回來,也許留在這裡做行屍走肉的就會是她了。”

蜷縮在車上的女人捂著自己的頭哭泣著,她摸了摸自己乾裂又粗糙的臉頰,長期黯淡無神的眼睛倏忽間湧現出恨意。她用乾癟枯黃的手緊緊拽著皮製座椅,長長的指甲在上面留下幾道明顯的劃痕。

“你不過是我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分身,竟然恬不知恥地鳩佔鵲巢!我要讓你把我的一切都還回來,我要讓你切身感受我遭遇過的所有苦難!”她喃喃自語著,神情變得兇狠。

離開了icv據點的六月雪神情有些恍惚,她跌跌撞撞地朝前走著,回想著四年前經歷過的事情。她有著作為六月雪的全部真實記憶,然而其中一段情景實在不同尋常。她分明清楚地記得自己從另一個女人身體裡分離而出的場景。

她還記得當年已經昏倒的魯鴻書又慢慢清醒了過來,並且再次命令她們自相殘殺。她在打鬥中暈了過去,當她醒來的時候,魯鴻書和魯佳音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而那個和她面貌一致的女人也不知去向。

“媽!”宋知夏看著面色慘白的六月雪,心事重重地問道:“剛才那個女孩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六月雪竭力使自己表現得平靜,她輕輕拍著宋知夏的肩膀,柔聲說:“不過是瘋話罷了,別放在心上。”

宋知夏停住了腳步,用探尋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母親,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媽,你上次使用異能是什麼時候呢?差不多有四年之久了吧。”她緊張地攥著拳頭,腦海裡閃過無數種猜測。她早就對六月雪長期不使用異能的事情感到困惑了,今天那女孩兒的一番話讓她不寒而慄。如果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一個分身而已,那她不會使用異能就說得通了。

難道,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真是一個冒牌貨?那她真正的母親又去了哪裡?宋知夏緊抿著嘴唇,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和六月雪保持了一定距離。

六月雪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她那防備而疏離的神色輕易就刺痛了她的心。“你這丫頭,該不會是不相信媽媽吧?你情願聽信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孩子的話,也不願意相信我嗎?”

宋知夏看著她溢於言表的失落之情,陡然生出一絲愧意,想解釋些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只是神情複雜地審視著六月雪。

不遠處的左姝回過頭來,看著這各懷心事的兩人,表情十分平靜。她的雙手始終未離開盛曠的肩膀,把他掐得生疼。

“你們在說什麼呢?再慢吞吞的當心被維安局的人追上來。”左姝漠然地看著她們。

盛曠的眼皮抬了抬,目光在她的臉龐上停留了一會兒,驀地笑出聲來。“你就一點不好奇那孩子的話嗎?也許現在站在你眼前的這個六月雪只是別人的一個影子而已,她欺騙、戲弄你們,搶走了屬於你真正母親的一切。”

左姝依舊波瀾不驚,她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不過是你們的小伎倆,想要弄得我們人心惶惶,彼此防備。”

“也許那女孩兒說的是實情呢?”

“那又如何?我和宋知夏可不同,有沒有母親都對我現在的生活沒有影響,我又怎麼會關心她的真假。”左姝冷冷說著,按在盛曠肩膀上的那雙手默默加大了力度。她目光狠厲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和怒火。

她附在盛曠的耳邊輕聲說:“你殺了我的父親,這血海深仇我從未忘記。等鬼目處置完你以後,我會跟你清算舊賬,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放心,如今我得罪鬼目又失去維安局的信任,不過是個孤立無援的俘虜。你想報仇,今後有的是機會。”盛曠臉上浮現淒涼的笑意,語氣卻輕鬆又平靜。他一步步鎮靜地朝前走著,等待著那個和鬼目面對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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