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六月雪誇張地笑著,在她眼裡,魯湛就是一個笑話。“你一個雙手沾滿了別人鮮血的惡人,如今才想洗心革面,會不會太晚了一點。惡人就是惡人,一時間發了慈悲也改變不了你那顆早就黑了的心!”

魯湛恨恨說道:“是,我是惡人,而且我罪不可恕。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要一輩子作惡。”

六月雪挑了一下眉毛,不屑地說:“少裝模作樣了,自玉玲瓏和刺桐開始,你給多少人洗過腦了啊,恐怕你自己都數不清了吧。害人九十九次和害人一百次有什麼分別,只要再乖乖聽話那麼一次,你就可以解脫了。何苦跟自己過不去呢。”

坐在魯湛對面的文曦正渾身顫抖,她驚懼不安地瞪大了眼睛,被繩索縛住的身體不停掙扎著。手腕和脖子上都留下了一道道紅色勒痕。

魯湛看著她,內心有些糾結。要是在二十年前,他作為一個絕對的利己主義者,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必然不會吝惜這個女孩子的性命。那時的他利慾薰心,終日跟在宋輝的身後,做他的爪牙,只為了有機會做人上人,看眾人誠惶誠恐地匍匐在他腳下。

可是他的美夢破碎了,因為後來他和宋輝在利用一批人做完實驗以後,也想獲得異能,接受了藥物注射。然而天天宣揚“天選”理論的宋輝並沒有成功異變,而他,卻成功獲取了異能。從那時起,宋輝看他的眼神就變了。嫉妒、猜忌、憤恨等種種情緒迫使宋輝最終向魯湛伸出了魔爪。

要不是祝涵相助,魯湛早就命喪黃泉了。

魯湛緊閉上眼睛,腦海裡浮現祝涵的面容,他嘴角有一絲若有還無的笑意,原本憤怒的心漸漸變得平和。“辛月,別費工夫了,我再也不會做你們害人的工具。”

他這平靜從容的樣子讓六月雪極度憤怒。她憎惡地看著魯湛,猛地扯住綁著他的鐵索,咬牙切齒地用著力,白皙的手背上透出根根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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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湛被那鐵索勒得痛苦不堪,卻沒有絲毫求饒的意思,只是緊咬著牙關忍受著,一聲不吭。

六月雪再次驟然用力,將已經極度瘦弱的魯湛直接拽倒在地。幾根鐵索來回晃盪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六月雪猛然向前,將魯湛從地上惡狠狠地拽了起來。她扯著他的胳膊,將他一步步拽向了玻璃窗。魯湛四肢都被鐵索拴著,行動時只覺得身體快要被扯得四分五裂了。他終於忍耐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

六月雪扯著他的頭髮,迫使他看著投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的影子。那被透明面罩擋著的臉蒼白憔悴,皺紋已經爬上了眉梢眼角,眼窩深陷,嘴唇乾裂,鼻樑和臉頰上還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魯湛如今看起來就是一個飽受苦楚,病入膏肓的老人。

“看看你的樣子,這就是一張惡人的臉。你每害過一個人,都會在你身上留下烙印,雖然你看不見,但也絕對洗脫不了。我們從決定踏上同一條船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是一樣的人,誰也不比誰高尚,誰也不比誰更惡劣。別口口聲聲說不想和我們同流合汙,我們原本就都是至深至暗的泥潭,天生就是為了折磨別人成全自己而存在,根本沒有本質分別!你現在想做好人,太晚了,等下輩子吧。”六月雪在魯湛耳邊惡狠狠地說著,臉上露出陰冷輕蔑的笑。

她把魯湛的頭按在窗臺上,轉身說道:“常嫣,把我精心準備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看一眼。”

魯湛的臉頰緊貼在冷冰冰的窗臺上,他無力地說道:“你是不是又想出什麼法子折磨我了?呵,我勸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功夫。”

常嫣冷笑著將一個箱子推進了房間,她揭下蓋在那上頭的紅布,輕輕敲打著那銀色箱體,說道:“這裡面塞滿了冰塊,別看它樣子不嚇人,可要是在這寒冬臘月進了這裡面,會讓人覺得寒意徹骨。而且,這箱體四壁上滿是鋼針,每過十分鐘,鋼針便會自動伸長一釐米。寒冷,疼痛,黑暗,在這裡面都會讓你感受得真真切切。”

魯湛輕聲笑了,說道:“你們就這點本事啊,想憑這個就讓我屈服?大不了我一死了之,那就再也不用受你們折磨了。”

六月雪微微屈膝,俯身在魯湛耳邊說道:“我知道你是硬骨頭,所以這東西不是用來折磨你的,而是為你的孩子們準備的。縱使你不想再一心一意跟隨鬼目,也要為自己的一雙兒女考慮一下啊。”

“你們抓了我的孩子?卑鄙!你把他們怎麼樣了?”魯湛怒目圓睜,他憤恨地叫嚷著,虛弱的身子突然迸發出一股力氣。他從窗臺上抬起頭來,猛地挺直了身子,將六月雪按倒在地,顫抖著掐住了她的脖子。

六月雪咳嗽了兩聲,臉上沒有絲毫懼意。“你就算殺了我也逃不出去,何況,現在的你,早就不是我的對手了。”她猛地抬起腿,一腳踹向魯湛的胸膛。

瘦骨嶙峋的魯湛一下子向後倒下,緊勒住他的鐵索瞬間磨破了他的皮膚。這些鐵索上剛剛被澆過鹽水,此刻浸入他的傷口,讓他更加苦不堪言。

六月雪緩步走到他面前,用細細的鞋跟踩著他的手背。“你受苦也就罷了,難道還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們受罪嗎?想想那冰冷又狹小的箱子,要是你的孩子們被關進那裡面,他們該多難受多害怕啊。現在坐在那兒的女人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叛徒,又和你素不相識,用她的安危換你一雙兒女的周全,很划算,不是嗎?”

魯湛趴在地上,痛苦地將手從她鞋跟底下抽了出來。他滿臉都是冷汗,破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透。

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男孩子跑了進來,大喊著:“不要答應這個壞女人,爸爸,你答應過媽媽的,不會再做壞事了。”

“鴻書!”魯湛迫切地站了起來,他踉踉蹌蹌地朝兒子魯鴻書走去,可是還沒走多遠,身上的鐵索就使他再不能向前移動分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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