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這兒灰塵可真夠大的啊,你們就讓未珂待在這種地方?”門口傳來了女人嬌媚的聲音。是martina!柳未珂脖子一縮,感覺雞皮疙瘩和冷汗一併冒了出來。

寂靜清冷的審訊室裡響起高跟鞋的聲音,柳未珂循聲望去,正看見一雙金閃閃的恨天高。 martina穿著緊身黑色連衣裙,像沒有骨頭的水蛇一樣倚在蘇巍的肩膀上,戳了戳他的胸膛說:“你們這些榆木疙瘩,就是不知道憐香惜玉!你說對吧,盛……”

她白皙柔軟的小手剛搭上盛曠的肩膀,就被不動聲色地推開。“martina,現在柳副隊是殺死伍皓的嫌疑人,一切都要按程序來,等解除了她的嫌疑,我們自然會放她走。”

盛曠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張令無數男人垂涎的嬌美臉龐,冷冰冰地回應著。一直跟在盛曠身後的安然輕輕嗤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martina不知矜持,目光裡隱約有些敵意。

martina並未露出尷尬的表情,不知死活地伸手輕輕掐了一下盛曠的臉說:“盛大隊長怎麼還是這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整天本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肉毒桿菌打多了呢!”說完還不忘拍兩下那張僵成石膏的臉。martina向來喜歡幹這種在老虎屁股上拔毛的事,看著盛曠越來越陰鬱的表情笑得花枝亂顫。

martina這人似乎天生就和別人沒有距離感,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只要她樂意,她就會和人家極其親近,如火的熱情幾乎要把別人吞噬。

別看這女人外表上是個十足的尤物,身手卻比兩個蘇巍加起來都厲害,編制上是八隊隊長,但因為能力出眾,經常作為特勤幫助其他組的人執行任務。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要說她唯一的軟肋,應該就是她爹賜給她的名字蔡美鳳。只要有人敢那麼喊她,她絕對會怒目圓睜,肩膀發抖,恨不得用腳上兩隻十五釐米的高跟鞋把你釘到牆上。

盛曠略有些厭惡地往旁邊挪了挪,防止下一刻martina就要像水草一樣纏在他身上。他皺著眉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清咳一聲道:“應書雅和楊明差不多還要過十分鐘才能趕過來。付前輩剛下飛機,如果路上不堵車的話四十分鍾內應該能到了……”

“伍皓怎麼樣了?還有,你們抓到襲擊我的人了嗎?”柳未珂忍不住插嘴,她緊皺著眉頭,心裡有些惶急不安。這天晚上發生太多事了,她一醒來就莫名其妙地身處在陰冷灰暗的審訊室裡,此刻依舊毫無頭緒。

聽到她突然發問,審訊室裡的幾個人面面相覷,各自交換了眼神,表情有些微妙。

martina斂了笑意,輕輕嘆了口氣,神情異常嚴肅地問道:“柳未珂,伍皓被槍擊時你在哪裡?”

“我,我就在急診樓前面……”柳未珂微微一怔,雲裡霧裡地回答。

“伍皓就在你的對面,而你手裡拿著槍。是嗎?”盛曠突然打斷她的話,一字一句地詢問著。“鏘”的一聲輕響,他把一個銀色的錄音筆擺在了桌子上。

柳未珂心下一凜,猛然攥緊自己的拳頭,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被關在這裡。martina剛才用的是審訊犯人時慣用的口吻,盛曠甚至拿出了錄音筆,她這是被當成了攻擊伍皓的嫌犯啊!

“你們懷疑我?我差點被他爆了頭……”

“所以你為了自衛開槍打他?”盛曠神色自若地追問著,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和對面惱羞成怒的柳未珂形成鮮明對比。他向來如此公私分明,就算有朝一日他要審問的是陪他多年的下屬安然,想必他也會如此鎮定。

柳未珂努力平復情緒,漸漸冷靜了下來。“我沒有開槍,當時我的手槍裡根本沒有子彈。”

“可是你暈倒時手裡拿的那把槍裡還有兩發子彈,並且和打傷伍皓的子彈是一致的。”盛曠隨即質問道。

“那不是我的手槍,不信你可以問問蘇巍。我失去意識之前聽到了槍聲,一定是襲擊我的人先對他開了槍然後調換槍支栽贓我!”柳未珂盯著盛曠的眼睛,她不喜歡這種被拷問的感覺,而且現在質問她的是和她共事的同僚。不過事關重大,她又出現在案發現場,被當做嫌疑人也是正常。她只得期待事情早些水落石出。

蘇巍連忙點頭,“是的,未珂一共就配有兩把手槍……”

盛曠打斷了他的話:“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辦法從別的地方獲取槍支並隱秘儲存。而且,蘇隊長,就你們的交情來判斷,我並不認為你有資格替她證明清白。我不是懷疑你的公正性,我只是覺得感情用事的人更容易被身邊的人矇蔽。”

martina終於聽不下去,皺著眉頭說:“說什麼矇蔽不矇蔽的,現在還沒有完全的證據表明未珂是兇手,盛大隊長,注意一下你的言辭。”

“不好意思,我對待嫌疑人都是一視同仁的。”他漠然又官方地回應著,強調了“嫌疑人”這三個字。“我可以繼續問了嗎?柳未珂,伍皓襲擊了你?”

“是的。”

“在什麼地方?”

“當時我在住院部的四層,就在我的病房外面。他在對面的急診樓向我開槍,你們可以去檢查一下那裡,肯定有痕跡。”柳未珂努力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盛曠冷笑著說:“伍皓訓練有素,過往的狙擊任務中從未失手,你倒是命大。你是早有防備還是純粹運氣好?”

“我當時正在向窗外看,恰巧看到了他。”柳未珂當然不能說她突然預見了自己會被槍擊,沒人會相信的。

盛曠追問道:“你確信你當時看到的人是伍皓?”

“我……”柳未珂猶豫了一下,當時對方戴著口罩帽子,相隔又遠,她根本沒看到對方的臉。“我一開始沒有看清那個人的臉,可是追到外面的時候看到的人確實就是伍皓,他當時很反常,像是失控了一樣。”

“從你遇襲到你跑下樓面對伍皓,這個過程大概有多久?”

柳未珂答道:“我說不清,當時我在三樓停頓了一下……”

“為什麼停下?”盛曠微蹙眉頭,語氣裡透著一絲懷疑。

“因為在三樓窗口那裡看見一個人,他就站在急診樓的前面,旁邊擺了一堆禮花筒。”

“禮花筒?”盛曠疑惑地挑了挑眉。

“是的,應該是想透過放禮花掩蓋槍聲。”

盛曠狐疑地說:“你說你看不清襲擊你的人,卻能看清黑暗裡放著幾個禮花筒。柳未珂,你的視力波動很大啊。”

“我看不清對方是因為他戴了口罩和帽子!”柳未珂急切地辯白著,她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心中焦急又委屈。

盛曠繼續問道:“那樓下的那個男人呢?你看清他的臉了嗎?照你的意思,他應該是伍皓的同夥。”

“沒有,他也遮擋得很嚴實。我想開槍的時候突然發現沒有子彈,然後……然後那個男人就突然消失了。”

“你現在是在給我們講鬼故事嗎?”盛曠當然不會相信,輕蔑地笑了一下。“好,我再問你,在這整個過程中,你有喊叫嗎?為什麼不試圖找其他人幫你?不要說你的聲音也被煙花的聲音掩蓋了。”

柳未珂連忙說:“我喊了,可是周圍根本沒有人。”

“沒有人嗎?蘇巍,今天這裡的安全是你們隊和六隊負責的,巡視的人今天晚上不在嗎?”

蘇巍有些尷尬地說:“六隊的人今天下午就調離了,說是局長讓他們調查一起綁架案。我們隊你也知道,有不少人都受傷了……”

“所以今天整個醫院都沒有維安局的人當值嗎?”盛曠不由皺緊了眉頭。

蘇巍思忖了一會兒,說道:“不,應該還有顧思屹、艾唯、琥珀和小林。”

盛曠對一直站在身後的安然說:“安然,你去錄一下他們的口供。”

“為什麼你們不去調一下監控錄影呢?這醫院裡不可能沒有監控吧?”柳未珂疑惑地問。

盛曠靜靜地審視了她片刻,似乎在確定她到底是裝蒜還是真的一無所知。“早就去看過了,這家醫院裡所有的監控都缺失了兩個小時的錄影。”

“柳未珂,你在找到伍皓以後又發生了什麼?”martina問,“有人襲擊你是嗎?你看清他的臉了嗎?”

“martina,你的提問有誘導性……”盛曠突然冷漠地打斷她的提問。

“她剛剛就提到了有人攻擊他們,我不覺得我的問題有什麼誘導性。而且,盛曠,不需要你來教我,我進維安局的時間可比你久。”martina不服氣地說道。

“能讓我問個問題嗎?”柳未珂忍不住打斷他們,“伍皓現在怎麼樣了?”

“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還沒脫離危險期。”蘇巍嘆了口氣,他一方面真的為伍皓擔憂,一方面也是擔心伍皓如果不治身亡,根本沒有人來證明柳未珂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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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小林突然推門而入,“被局長調走的六隊在路上被伏擊了,所幸無人死亡,只有兩個人受了輕傷。”

“什麼?知道對方是誰嗎?”蘇巍連忙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

盛曠將桌上的錄音筆收了起來,冷靜地說道:“我們走。”

“那未珂呢?”martina一把抓住盛曠的手臂,迫切地問道,“還要她繼續留在這鬼地方?”

盛曠慢慢掰開她的手指,“她還沒有洗脫嫌疑,自然是繼續留在這裡。我這是為柳副隊考慮,一來這樣能夠保證她的安全,二來也避免她出去以後再捲入事端之中,蒙受不白之冤。”

martina似要辯駁,話到嘴邊也只得變成輕蔑的哼聲。她知道這是正規的程式,別說柳未珂是個副隊長,就算她是維安局的副局長也不能出現例外。她心疼地看了柳未珂一眼,跟著盛曠走出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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