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困惑、害怕又憤怒。如果這時候衝進去和盛曠對質,自己會是他的對手嗎?不行,不能打草驚蛇,他要先去向吳局長和楊主任彙報。至於盛曠究竟是不是icv的奸細,相信他們自有辦法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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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順著額頭流了下來,陳燁鬆開門把手,轉身離開。然而驚懼不安的他差一點被自己絆倒,發出了不小的聲響。意識到可能已經驚動了盛曠,陳燁顧及不了那麼多,只得拼命奔跑。

屋內的盛曠聽到異響後,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紅頭翁嘲諷的聲音戛然而止。糟糕,自己和紅頭翁的通話被人聽到了。

他走到門口,剛謹慎地將門推開一條縫便停了動作。他不能就那麼走出去,或許還有人在門口等他現身。

兩秒鐘後,盛曠已經站在了樓梯上。踉踉蹌蹌跑過來的陳燁在這時進入了他的視線。

猛然看見面前的盛曠,陳燁險些驚得跌下樓梯。盛曠扶住他顫抖的肩膀,假意關懷:“你這是怎麼了?冒冒失失的。”

“我……”陳燁一時驚慌地說不出話來。怎麼可能,剛才那個房間裡傳來的聲音明明就是盛曠的,怎麼轉眼間他就出現在這裡?

盛曠看著驚魂未定的陳燁,一臉關切地說:“看你有些精神恍惚,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要不回去休息兩天吧,別熬壞了身體。”

陳燁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道:“沒事的隊長,不用擔心我。隊長,您剛才去哪了?”

“我一直在樓下搜著呢,沒發現什麼問題,這才剛剛準備上來看看,就碰見你了。你有什麼發現嗎?”

陳燁囁嚅著:“我也沒發現什麼,這icv的人實在是狡猾,一點兒蹤跡也沒留下,說不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對,那幫傢伙個個都陰險狡詐,為了傷害咱們的人,一定什麼招數都用得出來。陳燁,如果發現什麼線索可要早早告訴我們,千萬不要擅自行動,孤軍奮戰。”

“您放心吧隊長。”他訕訕地笑著,假裝淡定地擦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你剛才,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嗎?可疑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嗎?”盛曠拍著陳燁的肩膀,和顏悅色地問道。

“真的沒有。”陳燁的神色十分不自然。他心中其實已有動搖,因為如果剛剛在那個房間裡的人就是盛曠,那麼此時他就不會出現在這兒。按理說,聽到那樣的談話,他應該及時彙報給自己的隊長。可是面前這個與往常似乎無異的隊長,讓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安。

盛曠按著陳燁肩膀的手慢慢加大了力道,他心裡清楚,這個跟隨了他多年的隊員,此刻正在對自己撒謊。如果他什麼都沒聽到,就不會那麼慌慌張張地離開,可是他偏偏隻字不提。那就說明,他剛剛確實聽到了自己和紅頭翁的通話,而且分辨出了自己的聲音。

樓下傳來幾個熟悉的同事的聲音:“該死,他們是不是早就逃出去了?咱們可別是在白費功夫。”

“哪來那麼多話,接著找就是了。這可是楊主任的命令。”

盛曠用餘光關注著樓下的情況,然後突然用一隻手抱了下面前的陳燁,低聲說:“好兄弟,咱們共事那麼多年,一起出生入死,我一直都很看重你,你知道嗎?”

被他抱住的陳燁突然顫動了一下,雙目圓睜,兩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肩頭。他喉嚨裡發出低沉模糊的呻吟聲,面孔因為極大的痛處變得扭曲。

盛曠看著倒在自己懷中的陳燁,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對不起,對不起……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奇心太重,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他感到溫熱的血液從陳燁的傷口湧出,沾染上他的雙手,浸溼了他的衣袖。他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胸腔一起一伏。兩分鍾後,他發出一聲悲鳴,哀嚎著:“陳燁!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聽見哀嚎聲的柳未珂心中一驚,此時她正處於盛曠所在樓層的上一層,她匆忙尋聲趕去,正看見盛曠痛苦不堪地抱著陳燁哭泣。

“陳燁!陳燁!”柳未珂焦灼地呼喊著。“快去叫醫療組的人過來!”幾個聞聲趕來的隊員正驚慌失措地愣在原地,這才回過神來,迅速跑下樓梯。

柳未珂看著滿臉淚水的盛曠,問道:“發生什麼了?”

“我也不清楚,剛才我聽見陳燁的呼救聲,就急匆匆地跑了上來。他渾身都是血,見到我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那你看到是誰襲擊了他嗎?”

“沒有,我趕來的時候,只看見了他一個人。”盛曠將緩緩鬆開懷中的陳燁,探了探他的鼻息,接著神情絕望地看著柳未珂說:“柳副隊,怎麼辦?咱們救不了他了!是我沒用!我連我的隊員都保護不了!”

他用沾滿鮮血的左手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頭,悲痛欲絕地哭喊著。

“看來,icv的傢伙們果然還藏在這裡,我一定會找到他們,替陳燁報仇!”盛曠說完便擦乾了臉上的淚水,如失心瘋般衝向樓上的一個又一個房間,做出不找到“兇手”決不罷休的勢頭。

“盛隊長!”柳未珂看著盛曠跌跌撞撞的背影,心中苦澀。一天之間,她失去了太多同伴。張文棟和盛曠這兩個隊長接連看著自己的隊員喪命,想必心裡承受了更大的痛苦。

她強忍著悲傷,將目光轉移到陳燁的身上。倒在血泊中的他面容還存留著痛苦之狀,他的身體被利器從後背貫穿,然而那兇器卻不見蹤影。

柳未珂仔細觀察著周圍,除了這一處,沒有別的地方留有血跡,也就是說陳燁並非掙扎著逃到此處,而是這兒,正是他被襲擊的地方。

盛曠終於在一個房間裡站定,他氣喘吁吁地沿著牆壁蹲坐下來,看著指尖的血跡,再一次啜泣起來。他實在不想那麼狠心,可他必須那麼做,如果他不自保,自己忍受的一切痛苦都沒有了意義,所有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他捲起袖子,露出被繃帶簡單固定在手臂上的短刀。那刀上的鮮血仍未乾涸,順著他的手臂緩緩滴落到地面上。盛曠將短刀抽出,小心翼翼地用外套擦拭著,唯恐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紋。

盛曠掃視了一下自己所處的房間,知道這是一個堆放工具的雜物間。他開啟一個工具箱,將被外套包裹著的短刀抖了進去。

他重新將外套穿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滿是血跡的衣服。這些血跡應該不會引起懷疑吧,畢竟作為一個隊長,他痛苦地抱著自己命懸一線的隊員,不是什麼可疑的場景。

盛曠深吸了一口氣,鎮定地推開門走了出去。他明白,這戲一旦開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不能輕易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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