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去哪了?你們看見她了嗎?”盛曠忽然想起自己的隊員,連忙擔憂地問道。

“隊長,我在這兒!”灰頭土臉的安然穿過人群走了過來。“您受傷了嗎?讓我看看。”安然憂心不已地望著盛曠的手臂。

“不必了,不礙事。”他輕輕推開安然的手,渾不在意地撕下一截襯衫,草草地包紮了胳膊。

那些昏迷了的賓客都在維安局的營救下得以逃生,此刻被巨大的爆炸聲警醒,一個個似夢非夢地看著身旁的廢墟,還有人開始驚慌地抽泣。

“糟了!那個女人呢?還有那些奇怪的壯漢,你們見到他們了嗎?”柳未珂著急地詢問著身邊的特工們。人們都是連連搖頭,自己逃命都來不及了,誰還會在意幾個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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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憐,估計已經被炸成碎片了。icv的人還真是心狠手辣,為了不被供出來就殺人滅口,讓這些跟隨自己那麼多年的手下永遠閉上嘴巴。”盛曠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柳未珂惱火地捏緊了拳頭,說道:“好不容易捉到的幾個俘虜死了,李和那個叫六月雪的女人也逃了,真是白費了那麼多功夫。”

“我剛剛已經讓我手下的人去追緝李他們了,兩個半死不活的人根本跑不了多遠。”盛曠悠然地俯下身子擦了擦自己的皮鞋,好像剛才不是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而是去自家後院散了會兒步。

柳未珂說道:“顧斯屹和蘇巍可能在澤路酒店遇到了危險,我現在就要趕過去,還請盛隊長組織剩餘的人在附近搜尋一下,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放心。柳副隊……”盛曠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多謝你剛才出手相助,不然我腦袋早就開花了。”

柳未珂此時想到娜麗血淋淋的傷口仍覺得脊背發涼,只訕訕笑著說:“應該的,你若是因為援助十三隊出了什麼事,我和蘇巍怎能安心?盛隊長,我先走一步了。”

艾唯嚷道:“未珂!我也要陪你一起去!”

柳未珂看了看面色如灰的艾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裡太危險了,你去了我還要分心保護你,放心,我們都會活著回來。”

盛曠看著柳未珂越來越遠的背影,嘴角輕揚起一個弧度,臉上浮現意蘊不明的笑容。“柳未珂,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田鈺和這會兒正坐在輪椅裡,虛弱地垂著頭。因為李的折磨,他在短短幾個星期的時間裡變得形銷骨立,虛弱不堪。

田佳意關切地望著自己的父親,卻不敢輕易上前,唯恐自己的模樣嚇到了他。她低頭看著殘破並沾染著血跡的婚紗,又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尖刺,厭惡感從心中騰起。連她都厭惡自己的模樣,還有誰會接受她呢?

不出所料,無論是賓客還是維安局成員,大家都有意識地和她保持距離,生怕她再突然發狂。

空氣中的血腥氣仍舊刺激著田佳意的情緒,她努力剋制著自己,不想在父親面前展露猙獰的面孔。

田鈺和抓著安然的手,問道:“我的女兒呢?你們救出她沒有?”

安然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田佳意,說道:“您女兒還活著,只是……她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田鈺和迫切地望著周圍,想要找到女兒的蹤影。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田佳意的身上。那些可怕的尖刺遮住了田佳意大半張臉,然而田鈺和還是辨認出了自己的女兒。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不由老淚縱橫。

他哀嚎一聲,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想要去擁抱一下田佳意,卻不慎從輪椅上跌落。“我的女兒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啊!”他趴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田佳意想要去攙扶他,卻又怕誤傷了他,只得站在原地無助地抽噎。

“老爺,您別難過,小姐一定有辦法恢復原來的樣子的。”人群中有個瘦高老頭連忙跑出來扶起了田鈺和。

“老高,你快聯絡威河郡最好的醫生,讓他們想辦法醫治好佳意,診金多高都無所謂。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把我的女兒治好。佳意,你過來,到爸爸這兒來,別怕。”田鈺和望向女兒,顫聲說道。

魏中宇看著垂手站在一旁的高管家,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困惑地說道:“您是高管家?不對啊,我聽琥珀說,有位高管家向她們求助,她已經把他帶回局裡保護起來了。”

高管家茫然地搖了搖頭說:“不,我沒來得及向任何人求助。我被李關了起來,多虧這位安然小姐找到了我。”

“糟了,咱們又中了人家的計了!”魏中宇如夢初醒,焦急地撥打著琥珀的電話。

“琥珀,你還好嗎?”他惶急地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琥珀淡定的聲音:“我沒事啊,你幹嘛那麼慌張啊?”

“你帶走的那位高管家在哪裡?”

“就在我旁邊啊。”琥珀瞥了一眼安坐在他身側的高管家。那白髮蒼蒼的老人笑眯眯地望著她,突然伸手奪去了她的手機,並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你住手……”

“琥珀,你怎麼了?喂!”魏中宇驚慌失措地吼著,對面卻只傳來“嘟嘟”的聲音。“可惡!”他忿忿地捏緊了拳頭,對身邊的同伴喊道:“琥珀有危險,我得趕回去救她!”

此時的維安局裡,矮小的琥珀被高管家揪著領子,像個布娃娃似的被拽了起來。她艱難地掙扎著,卻使不上多大力氣,雙腿懸在半空中無力地晃盪著。急於脫身的琥珀只得一扭頭,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腕。

“啪”的一聲,琥珀的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她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嫌惡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好你個小丫頭,竟敢咬我!”對面的男人捂著手腕恨恨罵著,他揭開人皮面具,摘下灰白色的假髮,露出年輕的面容。他的容貌原本還算得上俊朗,但是左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無比駭人。

“‘高管家’,你可真會演戲啊,竟把我耍得團團轉!”琥珀惡狠狠地盯著他。她感覺牙齒隱隱作痛,這個男人是石頭做的嗎,手腕竟然那麼硬,簡直要把自己的牙齒硌掉了。

“是你們太蠢了,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對了,我可不是什麼高管家,你可以叫我陵遊。”那男人不屑地笑著,臉上的傷疤愈發顯得猙獰可怖。

琥珀抬起頭來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眼中驟然閃現淺藍色的光芒。

“小妹妹,別怪我心狠,你要是變成孤魂野鬼了可別來找我,去找你無用的頭兒索命去吧。他讓那麼可愛的小女生牽連其中,簡直比我們這些殺人魔還要可惡萬分。”他冷冷笑著,把槍對準了琥珀的額頭。“再見了,可愛的小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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