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只需要窩在家裡看看書就行了，如果覺得無聊還能隨時出來走走看看。
所以此刻的顧衍之出現在蘇遲面前，也不是那麼的難以相信。
顧衍之雲淡風輕地掃她一眼，“我只是無聊路過，聽到你把《桃夭》讀錯了，才過來提醒你一下。”
聞言，蘇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還以為自己的聲音夠小了，結果還被人聽去了。
顧衍之抿了抿唇，他是鬼使神差才走來這裡的，也沒什麼多餘的話說要說，便轉身離開了。
蘇遲看他離去，立馬松了一口氣，釋然地坐回原地，抱著書本繼續讀詩，按著顧衍之讀詩的方式重複了一遍，發現確實就該那樣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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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遲以為顧衍之的出現純粹是偶然，也沒怎麼放心上。
後來每天繼續讀別的詩篇的時候，依舊錯字連篇，還結結巴巴的，根本沒法讀下去。
這個時候顧衍之又很意外地出現了，用非常無奈的語氣告訴她，“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是霜不是相。”
……
“是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為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你又讀錯了。”
……
聽到顧衍之這麼不厭其煩地打擊自己，蘇遲自尊心受到極大打擊，最後把書本捂著紅彤彤的臉，都沒好意思見人了。
她認識的字不多，顏風涯給她的識字本也不是那種最簡單粗暴的，加上沒人教她，肯定讀不好詩的。
顧衍之有些無奈地笑笑，把她臉上的書本拿開去，“我先讀一遍，你聽清楚這些字該怎麼讀。”
“噢。”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
顧衍之正處於變聲期，聲音格外低沉，還有些粗噶，但是他的聲音帶著很強的磁性，在蘇遲聽來，甚至比顏風涯讀的還要好。
“記住了麼？”一個字一個字地唸完《三字經》的一部分，顧衍之扭頭看著蘇遲提問。
蘇遲正捧著書，有些艱難地把手指挪到他念過的每一個字上，雖然顧衍之念得很慢，但她還是有些跟不上節奏。
所以蘇遲抬頭的時候一臉茫然，也怪不得顏風涯沒這個耐心教下去了。
顧衍之一眼就看穿了她，無奈說了句，“真是笨。”
卻是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剛剛讀的詩，速度比剛剛還慢了許多，每讀兩句還要停下來看看蘇遲的反應。
“有些字不認識的話，加上拆開也不認識，你可以選擇看字形像什麼再猜意思，我們大冶的文字是象形字。”
“噢。”蘇遲呆愣愣地點頭，“我先去趕雞。”
別人家的雞又來偷吃她家的穀子了，所以蘇遲握著開花的綠竹竿就衝過去趕雞了。
顧衍之兀自翻了翻書本，發現有幾頁紙被黑炭劃過，黑漆漆的一片，想來蘇遲是因為沒有毛筆，只能拿黑炭做記號了。
“我聽說你爹以前也是秀才，怎麼，他也不讓你讀書的嗎？”蘇遲一回來，顧衍之就這樣問她，眉頭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