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口是小環在守著,但是房門緊閉。

顧衍之行色匆匆地跑過來,面色難得的慌張,不等小環攔下,便去推門。

“世子爺,娘娘說了沒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小環眼看著顧衍之急切地推門而入,又沒法相攔,只能在他身後著急地提醒。

顧衍之沒有理她,兀自闖了進去。

“阿呆!”

話音未落,顧衍之便嗅到一股燒焦的氣味,於是立馬尋著味兒走到了刻著蓮花紋路的檀木屏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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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見到蘇遲的那一刻,所有不安的思緒便徹底塵埃落定。

顧衍之看見蹲在地上的蘇遲在火盆裡燒著什麼東西,火盆裡紅色的火光通亮,以至於整個書房都有些燥熱。

他奇怪地在她身後開口,“你在做什麼?”

抉擇了那麼久,蘇遲還是想通了。

她不走了,所以正在偷偷摸摸地把那件下人的衣裳給用火燒毀掉。

她不曾想過會有人闖進來,她已經吩咐了任何人不準進來。

而且這個人還是顧衍之,所以蘇遲頓時有一種捉奸在床的既視感,侷促地解釋,“在……燒東西。”

“男人的衣服?”顧衍之一眼就看出這是王府家丁常穿的短褐,頓時眉頭微挑。

蘇遲尷尬地點了下頭,“嗯。”

十分窘迫。

“你想逃出去?”顧衍之直白地問起,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剛才強烈的不安是因為什麼。

蘇遲沒說話,但是低下了頭。

彷彿喉嚨被什麼東西死死扼住,顧衍之有一瞬間覺得呼吸困難,他鼓起勇氣啞聲問她,“什麼時候走?”

老實說,他很害怕她的回答,他怕她說現在就走,那樣他不知道他還能用什麼樣的行動來挽留。

他已經強求她夠多了,這一次,他不想再為難她。

“不走了。”蘇遲搖頭,輕聲道。

好似巨石投入水中,蕩起水花陣陣,久久難平。

顧衍之不可置信,“真的?”

“嗯,我把衣服燒了,不走了。”蘇遲平靜地說。

顧衍之即刻陷入巨大狂喜,那樣失而復得的喜悅這輩子怕是只有在蘇遲身上才能體現出來。

他激動地上前幾步,張臂,想要把蘇遲攬入懷中,蘇遲卻提前退開了。

顧衍之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她後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接近她,心中苦澀不已,“那你還想他嗎?”

蘇遲默然。

顧衍之還是強撐著笑容,“如果你真的想見他,我帶你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我等他回來,他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蘇遲篤定地道。

顧衍之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只是喃喃附和,“是啊,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了。”

一時相顧無言。

“不過,你能不能幫我多打聽打聽那裡的訊息,我真的做不到完全不去擔心他。”能夠在顧衍之面前保持這樣鎮靜的思考,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她現在只想時時掌握那邊的動態。

“好,我已經派人去打聽了,那邊有新訊息就會通知我們。”

哪怕他一直以來嘴上說不關心顏風涯的傷勢,為了蘇遲,他都默默地做了這些。

甚至哪怕蘇遲現在提出要離開,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她。

他只想她好。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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