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了何等嚴重的事情都會告訴我。

你曾答應過我!不會讓我回到獨身一人的揣揣不安的時光!

你曾答應過我!不會一個人傷痕累累地獨自舔傷!

你曾答應過我!你還有我!

——風許鳶

拳中面門,毫無保留地全力一擊打飛了林書文的身體,鮮血從破裂蠕動的鼻腔中滴落。

“咔咔……”

凹進去十幾釐米的巖壁扣下了男人的身體,林書文抹了下鼻血,步履輕鬆地走向三百多米外的風許鳶。

“用人類的方式,打敗我。這是結業課程,自此之後,我和你!”

“咻!”

眨眼間,風許鳶的身體已經抵達了林書文的面前,仍然是剛才一樣地直衝拳。

“隆!!!”

彎身下壓,左手收拳,這一次的林書文選擇了直臂前豎,用右臂擋下了這一拳。

二人身周傳出了空氣碰撞的悶響。

“不再是師徒!”

“嚓!”

緊隨而來的第二拳被變式的右手橫抓腕部,林書文欺身前侵,小幅度的寸勁自右肘尖爆發而出。

直擊風許鳶的前胸。

風許鳶的身體向後仰倒而去,可本應追擊而上的林書文卻收身後仰,幾乎同時,風許鳶藉著仰倒的勢向上踢出的二連前踢堪堪掠過了他揚起的下巴。

“呃!”

纖腰若蛇,風許鳶被躲開的雙腿宛若蛇的掃尾,由上轉側,在主人漂亮的迴旋腿法帶動下集中了他的雙腿關節!

“噗通!”

林書文受身倒地,他以類似的腰部發力法轉動著身體,在地上連著翻了兩個筋斗,卸力的同時重新站直了身體。

“嘭!”

“嘭!!”

“嘭!!!”

肉眼可見的氣浪直接擊出了三連爆,追擊而來的側身踢擊與瞬時反擊的三段側踢於下中上三個高度碰撞在一起,遠處基地外圍工作的“影殺”工作人員們紛紛望向山脈深處,那不斷擴散出來的餘音讓山林再次騷亂了起來。

“咚!!”

落腳後轉,收尾的第四腿出現了分歧:

林書文後旋高段,風許鳶後身側踢,一個用額外技巧轉力擊發,一個藉著慣性順勢擊打。

後旋腿避開了蓄勢的正面力量,不達全力的擊打正中了最關鍵的部位。

風許鳶的腳腕出現了明顯地彎折,連帶著她的身體歪向了側邊,完全暴露出來的前身之前,林書文緊隨其後的正旋踢停在了她的身體之前。

一放與一收,給了風許鳶反應的空襠。

她緊握著“輝”劍的吊墜,像往常一樣指向了弟子的脖頸。

然而,那記憶中的光芒並沒有出現,那個吊墜第一次沒有按照她的意願變成“輝”劍。

四目相對,劍尖與脖頸之間的遙遠距離像極了她與他心靈的隔閡。

最後,林書文的手握住了“輝”劍與握著它的手,收起踢腿,將身體湊向了劍尖。

脖頸上,被刺出了鮮紅。

“師傅……”

“你合格了。”

“對不起,師傅。”

“我不再是你

師傅。”

風許鳶拔出了“輝”劍的劍尖,鬆開手掌,抱住了高自己一頭的林書文。

“為什麼我還是感覺到不安。”

“為什麼脫離師傅這個身份後,只是你內人的我,為什麼還會感覺到不安。”

“為什麼還會去擔憂未來某天看到你滿身傷的情景。”

“我……”

林書文跪下了身體,將身體降到與風許鳶同樣高度的他閉上了眼。

隨後,他神情悲傷地說道:

“你可以選擇不愛我,如果愛我會讓你如此痛苦地話,我希望……抱歉,我做不到。”

是的,他也做不到。

無論是風許鳶和林書文,他們都明白這終將在未來不斷重複的痛苦源自於愛,可他們都無法做到去放棄愛。

哪怕訴說類似的話語都無法做到。

愛乃蝕骨之毒。

“你的影子裡,有床嗎?”

“抱歉,昨晚過後,我的身體還有些不在狀態。”

“你曾以同樣的理由拒絕過我。”

“你願意聽我狡辯一會兒嗎?連同過去現在以及未來,導致你不安的那些,你願意,聽我狡辯一會兒嘛?”

雖然愛與性是一體與互補的,但這樣的撫慰終究只是一時的。

林書文很清楚她的不安,儘管情緒氛圍與生理已經到達了最佳的狀態,比起性慾,他選擇了她。

如果連心愛女人的不安都無法抹去,男人有什麼資格去掠奪她的身體,給她更多的不安與痛苦。

“我的身體裡,殘月仍在痛苦中沉睡,我在昨天釋放了一些屬於外神的力量,也重新與“金”元素的龍凰搭建了聯絡,為了救娜婭,我過度的使用了龍化與芥納粒子……”

“地上有些涼,抱著我去那邊的草地上。”

風許鳶點了幾下頭,略顯強硬地突然提出要求。

“好。”

林書文聽話地從地上站起,公主抱著風許鳶走向了不遠處有著木凳木桌的鬆軟草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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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恢復了嗎?”

“嗯,再睡一覺之後,我基本恢復了一些……”

溫軟的嘴唇若有若無地遊離在林書文的脖頸肉上,看上去只是不可避免的巧合。

“如果現在讓你去做劇烈的鍛鍊,你會死嗎?”

“不會,只要是你的要求的話……”

草地上,抱著風許鳶的林書文停在斜坡上,旁邊,溪流作曲,風蕭鈴鈴。

“放下我,然後看著我的眼。”

風許鳶站在了林書文的身前,她抬起頭,風衣的領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滑落到了肩胛骨附近。

她抬起右手,將其按在了左胸之上,蓋住左胸的動作中,拇指已經勾住了胸衣內的吊帶。

林書文再一次半跪下身體,以相同的水平線望著眼前這雙清明的雙眼。

“你愛我嗎?”

“我愛你。”

“那,知道一件事嗎?”

“什麼……唔!”

肩帶被勾斷的瞬間,早已蓄勢待發的女人撲倒了愛人的身體,用一種不容反應的速度將二人的唇齒交融在一起。

“噗通……”

她騎在他的身上,雙手有

力地桎梏住了試圖推開自己的手臂,棉花糖跳出了衣領,自上而下俯視的視線裡,逐漸加重的喘息聲裡參雜進了未講的事情:

“愛情中的女人總是短目,且感性的。”

桎梏的手掌被引導著,蓋上了那顆跳出來的棉花糖,點燃了愛的引線。

織物從肉體上撕裂剝落,壓抑了許久的野獸張開大口,終於咬住了可以溫暖身體的禁果。

從草地到木凳,再從凌晨至深夜,當草地的翠綠侵染成深綠,當粗糙變得光滑與粘膩。

今夜晚風漸涼,被刺撓著的惡狼沙啞了嗓音。

即使禁果的汁液已經滿溢全身,沉醉在溫暖與愛欲的惡狼仍不願鬆開壓榨著禁果的巨口。

星光透過覆體的薄紗,愛侶仍在依偎。

只不過比起之前的激烈,現在的兩人更多的是親暱的耳語。

“呼……雖然說了很多次,但還是抱歉,師……”

“鳶……就像你剛才叫我的那樣。”

身份終於完成了轉變,在這刻之後,二人的關係真正從師徒轉變為了切實地男女朋友。

“嗯,抱歉,鳶,很多事情上,我都不應該讓你不安。”

一向冷酷的林書文此刻也有了明顯地柔軟和弱氣,似乎在魚水之歡之後,他徹底放下了緊緊保護著的心靈。

將自己的一切分享給了身邊依偎的人。

“我明白你的愛,但我既然選擇愛上你,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覺悟,無論是噩耗還是喜悅,我不願意只做個凝望著你遠去的無能之人。”

她抬起頭,緊緊地抱著愛人的身體,死死地盯著他的雙眼:

“哪怕是一句在結局前的吶喊,請讓我至少擁有過改變不好結局的努力。”

“我想要,在你的生命裡,而不是僅僅在你的身邊。”

這兩句話,道盡了風許鳶的愛與不安,林書文看著他,湊近她的耳邊吹氣:

“對不起,然後,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你永遠,都會在我的生命裡,這一次,我絕不食言。”

月光照耀著波光粼粼的溪流,解開最後一點心結的愛侶開始了昏睡前的最後一輪依偎。

“淨土”基地內,葉闌心和姐姐蘭茹欣一同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二人共同裹著一條毯子,無聲地看著雄鷹國情景喜劇。

幽泠躺在床上,一個人靜靜地望著天花板外的璀璨星空,視野朦朧,被褥裡開始出現了不一樣的震動。

或心有靈犀,或魂契感應,即使此刻在邊境戰場上穿梭斬殺的墨薇,也在全身鮮血的靜刻,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落在了大部隊的後方,撫摸著左頸的薔薇花,咬著嘴唇。

所有人都知道了什麼,

但所有人又激動了起來。

在禁果被第一個人摘下之後,後來者們在失去先手的同時,也擁有了可以染指共享的機會。

至於說此時仍在某個位面沉睡的灰袍外神,在“侄子”優格索託斯的空間裡,她正在痴心地感受著新得到的力量。

絲毫沒有注意到第二個水晶也被人偷了的事實。

今晚月夜皎潔,今晚星光璀璨。

今晚,有一隻隨風飄蕩的孤鳶,抱住了一直渴望的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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