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今次要去保護的地點。”

“一家小酒店?”

“嗯,這裡面可能裝著雲家的資金流動記錄與外來人員檔案,簡單講,就是核心資料。”

“你也不確定?”

“嗯,疑似酒店有六家,並且極有可能每家酒店儲存的都不完整,但這麼麻煩的事情就不需要我們親手去做了。”

“只要我守住這裡,就會有人將其他的部分拿過來?可你,不是最反感“混沌”那個傢伙嗎?”

“確實,我鍾愛純粹,並期望一切回到那只有概念構成的純粹宇宙,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為了這個目的而去妥協“混沌”,忍耐是一種品德,疼痛大多有益。”

“你們人類,真的是個很複雜的生物。”

“多謝誇獎。”

——葉家尚未結束虛山戰爭的某天,一名保安在熟人的引薦下找到了新的工作。

九月十七日傍晚,做完今天最後一輪醫療行為的七名醫護人員離開了風輝(林書文)的家,在風曦(殘月人型的化名)的帶領下,順利回到了附近的五星酒店的頂配房間居住。

當然,關於住宿的方式和安排都是由風輝本人親自協調決定的,以絕對的命令口吻直接無視了被這些醫護人員的數次婉拒推辭。

此刻,他正靠坐在佈滿儀器和裝置的舒適床榻上,身體纏滿繃帶,一手吊著特製的藥液,一手敲打著臥鋪神器上的筆電,目光平靜地看著搞笑配音影片。

“他們剛才說,我需要吊幾天的藥?”

風輝扭過頭,床鋪邊上的風許鳶正在削著蘋果。

“至少三天,這種熙念參與制配的藥水可以極大程度地輔助你身體技能地自我修復能力,包括骨骼肌肉,經絡這些,這也是我的死命令,未來三天,除非發生必要的事情,你給我在家裡呆好了。”

飛拋而出的蘋果穩穩地落進了風輝的手掌裡,他隨即啃了一大口蘋果,眼神有些飄忽。

很明顯,這個男人又在想著極富有“個人英雄主義”的行動。

“書文,你是,嫌棄我不行嗎?”

床榻邊的問話靜籟了時空,房門外,端著母雞湯的莫月將耳朵貼緊了牆壁。

母雞湯是風輝的母親崔蝶熬了一下午的愛,而作為他們的養女,也是林書文已犧牲的摯友莫雲飛曾相依為命的親妹妹,莫月不僅毫無問題地跟隨養父母住進了這裡,也被風輝打心底地認作了親生的妹妹,並發誓要替摯友好好地照顧她,哪怕她未來嫁人,自己家也是永遠可以提她撐腰的“孃家”。

而莫月自小懂事當家,在享受特權與愛的同時也很自覺地承擔其義務,其中就包括採購打掃之類的小忙。

但關於自己的哥哥與這個對自己養父母家庭特別親近的風輝先生,莫月總是帶著一股隱隱地疑惑,雖然平時風輝等人行動時她會刻意保持距離,但和哥哥一樣機靈的她也會利用幫小忙的巧合儘可能地去瞭解風輝等人的真面目。

為了讓自己來之不易的家人們可以安全一分。

“不會,我再自大也不會去嫌棄師傅你,更何況,單論格鬥之類的手法和經驗,我遠遠比不過你呢,哪怕以後在床上摔跤時,鳶姐你也要手下留情哦。”

風輝想要透過葷段子來轉移注意力,目前的自己已經違反了之前和風許鳶定下的,不“一個人招呼也不打地行動”約定,按道理來講,如果風許鳶在這裡歇斯底里地朝自己發一通火,反而更好點。

可畢竟是自己心愛的人,風輝並不想讓風許鳶發生劇烈的情緒波動,那樣很傷身體。

“你忘了之前和我的約定?”

“沒忘,只是在進入那裡之後,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唯一可用的通訊只有我和殘月的靈魂連結,啊……!”

一直在風輝懷裡裝抱枕的白狐魅兒突然跳起撞了一下他的眉心,這小家夥最近一直待在熙念那裡修行,如今也是成功長出了第二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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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平時,魅兒的兩條尾巴都是閉合在一起,裝作一直單獨的大尾巴。

“唔嗚嗚嗚!!!”

(明明我也能透過靈魂連結和主人交流,為啥不帶我!)

大聲抗議的魅兒咬牙切齒,隨後一口咬住了風輝的肩膀,用尖銳的虎牙磨咬著他的肌肉,留下一排不深不淺地牙印。

“我錯啦我錯啦,以後肯定帶著你行動,原諒我好嗎?我的小魅兒?”

“唔…………”

(不許撒謊。)

“肯定不撒謊~”

風許鳶瞥了一眼被三言兩語馴服的魅兒,看著重新回覆到從前膩歪摸樣的主寵兩人,思緒在某一瞬間回到了最開始訓練風輝的時刻。

從凌晨訓練到黃昏,練到連路都看不清地風輝依然十分及時地回應著魅兒殘月的互動,那發自靈魂深處的信賴與喜愛,曾讓她產生過嫉妒的情緒。

房門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的莫月終於敲響了房門:

“風輝先生,媽媽她熬了一下午的母雞湯給您送過來了。”

“進來吧!”

風許鳶起身迎上了進來的莫月,從她的手中接過了基本不冒熱氣的雞湯,風輝看了眼雞湯,隨後僵著笑臉,看向了莫月。

“替我謝謝崔媽,當然,也感謝莫月你忙前忙後的,你還要學習,以後這樣的事情喊我們一聲就行了,不必麻煩你特意端上來了。”

“你看,你小心翼翼地,湯涼了沒事,就怕你突然歪一下,對不對?”

風輝在這兩段話之間刻意停頓了一下,很明顯地在提醒莫月,“湯涼了”這個她十分致命的疏忽。

而莫月也是在短暫地緊張與沉默後反應過來,身體一下子出現了十分明顯地僵硬。

“我……”

“我知道你沒事,但我希望你明白,墨薇她僱傭你們,讓你們住進我家,一是因為信任與好感,二是為了以後不再更換保姆,避免這樣的麻煩,我們都希望彼此可以一起共同生活得更久,不是嗎?”

“對,對……”

莫月聽懂了林書文話語裡的警告與含義,她躬下身,將頭垂得很低,似乎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

風輝看著她,眼神裡滿是莫雲飛的向自己吹噓的場景。

(大佬,你知道嘛!我妹妹有一次奧數比賽全省第一哎!哇,我妹妹真的吊!)

(大佬大佬,你看我妹妹的照片!哇是真的美!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臭小子,唉?要不大佬你考慮一

下?我妹妹絕對不比二小姐差!不,不行,我還是希望她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小日子。)

(大佬!!你看我妹……)

“莫月。”

“風輝先生!”

“你過來一下,來我床邊。”

“是……是……”

風輝將一隻手探進枕頭底,在影子裡摸索著一個區域裡的物件,那個區域存放著莫雲飛生前最重要的物品。

摸索間,莫月已經來到了風輝的床邊,風許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旁閃過魅兒敏捷的身影,身後的房門被她輕輕地撞閉。

窗外的夕陽下,風輝從枕頭下拿出了一個粉紅色的老式翻蓋手機,在莫月顫抖的視線中遞向了她。

那手機的翻蓋鏡面上,是她和哥哥莫雲飛的大頭貼。

“這是一個選擇,是選擇接下這個手機然後聽從我們的指示保守秘密,還是選擇選擇性失憶轉身離去,給你三分鐘。”

“啪。”

莫月強壓著顫抖,在短暫地思考後毅然握住了風輝手裡的手機。

“確定嗎?”

“請告訴我,風輝先生,關於我的哥哥。”

“如果你洩密,我將不顧舊情狙殺你,即使是這樣,你也想要知道嗎?”

“告訴我!”

風輝閉眼微笑,鬆開了握著手機的手。風許鳶攙扶著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而身體發軟的莫月,而風輝則開始了對摯友的緬懷。

“你哥哥他當初詐死,因為身負特殊的使命,只能以這種方式來隱姓埋名,成為了一個勇敢無畏的英雄,也作為了一個英雄,迎來了死亡。”

“哥……”

莫月雙唇發白,蒼白的肌膚上深陷著血絲遍佈的眼球,瀕臨昏迷的邊緣。

“照顧好你,是他從與我共事起就唸叨的人生理想,他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痴心自己的女孩,只為了像個英雄一樣守護這方土地,守護你,於他而言,你可以衣食無憂地安穩生活,就是他一生的追求。”

“嗯……我不能……倒下。”

莫月紅腫著眼眶,淚水在不爭氣地滲出肌膚,她揪著鼻頭,倔強地從風許鳶的攙扶中立直身體。

“他還在看著我,對嗎?”

“他一直都在看著你,也看著我,作為他的摯友,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幾件事情之一,就是替她保護好你,今天,就先到這裡吧,等以後時機成熟了,我會一點一點地將他的東西給你,並跟你講講一個“英雄”的故事。”

莫月在胸前捂著手機,她走出房間,靠著走廊的牆壁啜泣著,前進著。

“告訴她真的好嗎?雲飛那孩子的想法,是讓莫月像個正常人一樣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越是阻礙就會越麻煩,比起一刀切地禁止,用一個危險係數最低的答案來填補疑問,是一個十分高效且有用的方法。”

“說人話。”

“我不想,讓他的妹妹心驚膽戰地生活在這裡,在這個家裡,我希望她可以擁有更加幸福的生活,而不是為了保護這個來之不易的家庭,整日提心吊膽,夜不能寐。”

“但是,關於雲飛最後的死亡。”

“等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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