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是個人啊?不應該站到我們這邊嗎?

但我們,不只是一個人類啊。

——“心”的起源

“鐺!咣!轟!”

拳腳相撞的悶響參雜在打鐵之音中,驅散符卡的光芒彷彿大海中搖曳的小舟,看似弱不經風地屹立於灰浪之中。

“轟!”

異化的龍拳爆射而出,打歪了“噁心影”龐然的身軀,也擊碎了他緊握的刀刃。

灰燼般飄散的碎片隨風而落,倒映著輝光中暗紅色的朦朧。

下一擊!

“嘯!!!”

風割裂的呻吟在影刃上響徹,林書文壓身前衝,擊碎刀刃的巨爪已經順勢握住了“影”劍的劍柄,自左臂外側的機械結構中,徑直掃向了“噁心影”的腰腹。

腰斬!

“muuuuu………………!”

宛若怪蝠嗚咽的聲響迴盪在灰霧籠罩的街道之中,濃霧遮住了即將墜落的身體,林書文直起身,來自“影”的竊語告知了他離去的結局。

“開膛手傑克”,其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徵之一,就是他極為專業的開膛手法,如外科手術般致命的精準,讓人不由自主地將其本人與醫生聯想到一起。

以及,那柄“手術刀”。

雖然總是會被人們忽視,但作為“專業的開膛手”,“傑克的手術刀”已經成為構成“開膛手傑克”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基於“開膛手傑克”和“噁心影”這兩個概念而誕生的那個“噁心影”武士,自然也繼承了這個構成要素。

魔女熙念曾教導過林書文,對付概念造物的方法就是撼動或者破壞概念,只要找到其構成要素,選其一破壞就能極大程度地干擾甚至破壞概念。

這就是絕對卻又極其脆弱的“概念”。

“殘月。”

(已經和房屋內的四名戰士取得了接觸,狀態良好,主人,下一步怎麼做?)

“帶他們撤離,恢復通訊後就去聯絡許風,聽從他的安排。”

(可主人,你不和……)

“殘月,服從命令。”

(……是。)

鐵欄門外,結束通話聯絡的林書文望向身側,那瀰漫著的灰霧裡,一個在妖嬈與掉san之間變換的黑影正一點一點地靠近著他。

蔓延四周的“影子”告訴他,那個黑影是……

“這麼晚了特地來夜襲人家,“哥哥”,你讓我都熱起來了呢~”

灰霧稍散,奈亞·腫脹之女左手扶扇,身著高叉旗袍,踏著花魁步,婀娜多姿地走向了持劍而立的林書文。

“如果真的只有我們兩個傢伙的話,我說不定就真的會做些夜襲應該幹的事情。”

聲線微低的磁性嗓音,話裡有話的調情內容,以及那似笑非笑的雙眼,如果此刻的場景是一場舞會,奈亞與林書文兩人,就是舞池中央那各懷鬼胎的俊男靚女,披著玩世不恭的偽裝。

“我可不介意被別人圍觀著進入高潮,尤其讓我沉醉的物件還是“哥哥”你,啊~光是想象,身體就有些不妙了呢~”

千柔百媚的女子身後,是在灰霧之中蠕動的噁心肉瘤,以及在她身後的,那些蠕動著走進的“黑暗住民”。

九個,足足有九個“黑暗住民”正在靠近著這裡。

“但從事實上來看,身體可能不妙的,應該是我吧?”

“影”劍斜指,林書文沒有選擇後退,反而主動走進了奈亞眾,自眼眶中流

露出來的紅光宛若霓虹,不悲不喜,卻道盡了一種縮影。

放棄?抗爭?

和解?對立?

生?死?

人類?非人?

有些時候,劃分界限的黑與白,不如模糊的陰陽。

只要,能做到那件被“心”認可的事情。

“!主人?!”

別墅背後的陰影裡,奔跑在最後的殘月突然被絆倒在地,她趴在地上,睜大的豎瞳裡扭曲著怪異的符號與光芒,她顫抖,掙扎著的身體不斷在龍與人之間變換,那源自於力量的不穩定,源自於,撤掉剋制的爆發。

“殘月小姐!”

“你們……嗷……走!”

察覺到異樣的“影殺”戰士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的他們看向地上不斷變動猙獰的生命,關切的目光裡開始裝填恐懼。

“值得嗎?”

燈光之下的陰影中,紛飛的藍蝶群帶來了詢問。

“吶,你應該很想要回到主人的身邊吧?”

“嗷……”

“你很擔心深愛的他吧?”

“你看得到他面臨的敵人吧?”

藍蝶包裹住了人類的軀體,黑紅的禮裙上,一縷朦朧的霧氣分開了殘月的視野。

“可如果他再放縱一點,跨過那條線,你就可以安心了不是嗎?”

“就算繼續執行他的任務去保護這些玩具,你也不用為他擔驚受怕了不是嗎?”

“因為,那可是,原初外神的力量,任何存在都無法抗衡的,你說對嗎?”

“……”

昏黃的燈光下,四個人類扶起了,趴在地上的殘月,彷彿一切,都只是個夢。

除了身體裡翻湧著的力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個夢,沒有藍色的蝴蝶,也沒有……

“最強的,主人……”

“現在的……現在的主人他……呃啊!”

“噗呲!”

殘月的左眼突然毫無徵兆地炸裂開來,黑紅的血液濺滿了地面……

沒有,地上,沒有血,但眼睛,還在痛著……

還看不清,胸口好悶……

這是……主人的……傷……

灰霧瀰漫,最後一隻藍蝶追上了遠去的禮裙。

“很痛吧?你!“哥哥”他現在的身體只是個人類!你為什麼要下這麼重的手!”

“……”

風穿過了甲冑的間隙,吹響了肅殺的豎笛,“噁心影”就那樣木然地站著,眺望著那個退到百米之外的人類,二人之間,鮮血滴就的絲線在灰霧中刺眼的明顯。

就連被那一條條觸手小心翼翼吸取時,也是刺眼地讓人惡寒。

林書文捂著緊急補好的左眼,早已習慣疼痛的他開始回憶剛才的情景。

突然從背後出現的“噁心影”,沒有感知,憑空冒出來,無根無據……

也許,有據。

““思”。”

(今晚是沒可能了,這是你第一次眼部受傷,雖然可以及時修補,但具體的能量與芥納粒子的引導還需要時間,換句話說,你目前無法恢復左眼的視力。)

“明白了。”

林書文點了下頭,放下了捂著左眼的手掌,在他的對面,原本站在奈亞·腫脹之女身邊的“噁心影”再一次失去了蹤跡。

這次,也一如剛才那樣,林書文無法感知到“噁心影”的存在。

但是……

“它是隱形的存在,對於不

知情的存在來講,它會融入夜色的昏暗中悄悄“尾行”毫無察覺的受害者並將其殺害。”

默背著描述“噁心影”的文字,林書文眼神一凝,突然向著奈亞右側河堤的方向猛衝,他橫劍在胸,向懷裡微收的手臂一如其腳下延伸的影子,蓄勢待發。

但在其他人眼裡,他這一舉動,無疑是掩護完成之後的逃跑。

“來了……”

終於,在開始為了避免跳河而減速的瞬間,一股肅殺的寒意猛地在林書文身後炸開,與此同時,屬於利刃的風感壓向了他後腦右側!

是想指他於死地?!不!這個似曾相識且無比精準地攻擊位置……

“喝!”

無數的黑棘自林書文的身後,不,準確說是包括了整個身體右後側的區域向上爆出,將“噁心影”身軀穿透的同時也刺透了林書文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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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啦啦啦……”

“muuuuuuu……”

利刃碎裂的聲音在林書文的腦後響起,嘴角滲血的他眉目帶笑,來自黑棘的觸感很直白的告訴了他此刻最想要的答案:

他,切實地擊中了“噁心影”。

不是像小巷裡那樣無法摸頭地穿過去,而是切實地,貫穿了一個“存在”的身體。

“哼……雖然我自己感覺不太到疼痛,但忘了在這樣的狀態下,自己也不能順利地揮劍啊……”

林書文瞥了眼身前躺在地上的“影”劍,嘴角勝利的笑意逐漸轉為了苦笑。

“muuuu……”

身後“噁心影”的哀嚎聲,第一次,讓林書文像個外神一樣,享受著“哀嚎”帶來的爽快。

“你抓到了呢,沒用……那力量。”

“哼,抱歉啊。”

為了給自己爭取到轉換黑棘療傷的時間,林書文在奈亞·腫脹之女感慨之際,強行插入了對剛才那不到一分鐘時間內博弈的講解:

俗稱話療。

“千和告訴了我這只“噁心影”的概念構成,“開膛手傑克”與“噁心影”。我根據熙念老師的方法,選擇了最好干涉的“開膛手傑克”的概念,透過擊碎“手術刀”這一構成概念的具象化事物,第一次傷到了這傢伙。”

身體內的黑棘逐漸轉化為血肉與骨骼,這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卻在習慣苦痛的林書文感覺下可有可無。

麻木,也許也是一種悲哀。

“根據“噁心影”數次襲擊都是來自身後,以及我對“噁心影”的瞭解,我找到了它的另一個概念“尾行身後 進行刺殺”,於是,我開始假裝逃跑,向最有可能逃生的方向逃跑,同時做好了伏擊的準備。”

“你知道他不會殺你。”

“對,在“噁心影”準確無誤地以映象的位置刺向我的時候,我猜到了他的真實目的:想像之前一樣,廢掉我的右眼。”

在有前車之鑑對方一定能躲開的前提下,依然選擇精確無誤地刺擊方式,如果不是蠢,那就是別有用心。

林書文在做賭,並且賭對了。

“所以,我做了一個賭,在我以不殺我為前提預測的時間點裡,爆出了所有的黑棘,直接摧毀了“手術刀”,因為“手術刀”這一概念被破壞,“噁心影”存在收到了干擾,受到了來自黑棘的傷害。”

從黑棘中站起,原本刺入身體的棘刺已經成為了林書文的肉體,他轉過身,對著眼前這個掙扎的武士,抬起了手臂。

伸向它臉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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