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想對你說的話,也在這幾天寫了無數的悼詞與文章。

但文字貧乏,涵義無力,所以今晚,我都讀給你聽。

你如果能聽到的話,就選個喜歡的,託夢告訴我,我親手給你刻個碑。

如果想要別的話,也可以告訴我,嗯,如果你還沒踏入輪迴,請一定求那些慈悲的存在們發發善心。

讓他們給我們一場夢的時間,最後聊一場。

——寂寥的墓冢前,跪在墓碑前的男人講述著懷念

藍星曆2020年9月2日,在神州國的傳統曆法裡,這一天是亡魂回鄉的日子,俗稱,“鬼節”。

相傳,在這一天,地宮(陰曹地府)赦罪,眾鬼都要離府返鄉,有家回家,無家遊蕩,久而久之,就變成了祭祀先祖的節日。

也因此,在林書文所在的陵園裡,幾乎每座棺冢前都點起了指明道路的荷燈,擺放著祭祀的供品,在一陣又一陣的鞭炮聲中染上了縹緲的灰燼。。

“媽媽,那個哥哥在擺玩具,那也是給叔叔他們的供品嘛?”

“對,也許逝去的那個叔叔生前最喜歡這些玩具,所以那個哥哥就將他們供奉給他,千萬別去碰哦!”

“好~”

也因為今天的特殊性,林書文怪異的行為可以被其他祭拜的人們理解與支援。

一大部分人。

深夜十點,難得熱鬧了一點的陵園突然到來了一批喧鬧的祭拜者,他們高舉著拍攝與裝模做樣地廉價供品,將陵園大門堵了個燈火通明。

正在一板一眼祭拜的林書文皺了下眉頭,那越來越大的喧鬧聲已經影響到了園區人們的正常祭拜活動。

“外面出什麼事了?”

“也許是什麼明星之類的來這裡做節目,不用管他們。”

抱著黃紙與供品的歐陽逸扭頭看向了千米外的山腳,起了去干涉的念頭。

而在他的旁邊,平靜燒紙的林書文默默地咬了下後牙。

“你去看看?”

“嗯,我去看看。”

新州市是歐陽逸的父親被其弟弟親手殺害的地點,也是他被最終埋葬的地點。

在“內戰”之前,處於對大局的考量,歐陽逸選擇不動父親的屍骨,等到他成功向自己的叔叔復仇後,再親自將父親接到自己的家鄉,落葉歸根。

這也是歐陽逸選擇暫時放下“刑”那邊的事務,長時間呆在新州的主要原因。

如今,他需要緬懷的人,又多了一個。

“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多小時,儘量這段時間內不要讓他們鬧騰。”

“明白。”

歐陽逸將手中的物件遞給了一旁的風許鳶,隨後快步走下了山。

十多分鍾後,門那邊的喧鬧聲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像突然炸開了鍋一樣抬高了數倍。

“衝!”

“不讓我們祭拜我們就舉報!”

“我看到她啦!!!”

……

“書文。”

一旁的風許鳶遞給了林書文最後一紮黃紙,火光照耀下,他的臉色已經完全陰了下來。

“師傅。”

“嗯,我明白。”

風許鳶轉身走向了下山的方向,那群喧鬧的人群已經衝到了陵園山腳,在他們的前方,幾個拿著錄音裝置與攝像機的團體正追逐著一個倩影向上攀登著。

“我……我們現在已經找到了娜婭王女,究竟身為異國王女的她要來祭拜誰呢?!兄弟們不要吝嗇你們的飛機和火箭!讓我看到你們的熒光棒和禮物!!”

“鐵子們嗷!我現在就在娜婭王女身後一百米嗷!還是那句話!只要大家多給兄弟我捧場!兄今天就豁出去了!幫大家夥當面詢問娜婭王女嗷!來來來鐵子們!!”

……

“您好。”

“這裡是陵園,安靜。”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很安靜的。”

“那為什麼不去管管你身後的這幫人?”

“那是他們的事兒,我沒心思去管。”

“嘖!”

風許鳶的身邊逐漸聚集起來了祭拜的人群,狹窄的山道上,兩撥有明顯年齡區別的人群正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一邊年紀稍長,一邊年輕青澀。

“既然他們是為你而來,你就有義務去管理他們的行為!”

風許鳶橫眉冷對下方的眾人,滿面威嚴地看著娜婭。

像極了教育不懂事晚輩的長輩。

“我又沒有強制要求他們來,別把他們和我硬扯上關係好嗎?”

娜婭面帶慍色,就像是一同被連坐受罰的孩子。

但與其說是連坐,娜婭那抹藏在眼底的憤怒似乎在傳遞著別的意思。

比如,被蟲子連累的人類。

“但既然他們是為你,那你至少……”

“聽見了嗎?有事的給我安靜去辦!沒事的就該幹嘛幹嘛去!”

娜婭也不廢話,直接扭頭呵斥身後的小年輕們,但那些人不僅紋絲不動,甚至有人露出了令人惡心的兩種極端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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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求罵的興奮臉與一臉嗤笑的看猴表情。

但更多的,是那些收到禮物與評論的提醒聲,令人惡寒地連續響徹了起來。

對,更多的是為了利益,賺錢嘛,不寒磣。

呵。

“現在可以了嗎?”

娜婭轉過身,開始繼續向山上走去。

風許鳶與其他人也沒阻攔,讓她直接走了過去。

但隨後,眼見“老婆”與“搖錢樹”消失眾人重新喧鬧了起來。

“讓我們過去!”

“我再說一次,安靜!”

“你TM算什麼東西?!”

髒話落地的瞬間,一閃而過的殺意掃過了整個陵園。

但被榜一大哥們催促的那幾個直播自媒體,已經向瘋魔的境地邁出了腳步:

“少TM在這裡給我擺架子!老子榜一大哥們都等著呢!老賤貨給我……”

“轟!”

錄製的裝置突然在叫囂之人的臉龐炸開,他痛苦的慘叫了一聲,捂著自己燒黑的半邊臉在地上打滾,但儘管如此,他手裡的手機仍死死地照著他的臉。

喧鬧的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

人群後,集結完隊伍趕來的歐陽逸默默地停下了腳步。

有人,攤上大事兒了。

“這裡是陵園,你們連保持安靜的自覺都沒有嗎?”

“媽媽是那個叔……”

“噓!安靜!”

母親抱起了驚奇的女兒,分開的人群中,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緩步走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娜婭小心翼翼地蜷縮著身體,眼眸含淚。

就在剛才,她被暴怒的林書文一眼瞪倒在了地上。

那憤怒,參雜著貨真價實的殺意。

“嗚嗚嗚……鐵子們啊!!您看看您看看!你們的小齊這慘樣……啊!”

“咔嚓!”

“嘶!!!”

第二顆石子直接打折了那個網紅主播的手指,掉落在地上的手機被緊隨其後的腳掌踩成了碎塊。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這個人心中的怒火。

“這裡是陵園,埋著我最好的兄弟。”

清晰的位元組從齒間刻出,林書文頭顱微垂,仔仔細細地將腳下的碎塊碾成更小的碎末。

“今天是鬼節,我只想安靜地和我兄弟見個面。”

“咔嚓!”

“嘭!!!”

一臺多事的相機被石子直接擊碎,那個閃爍的閃光燈成為了它最後的光熱。

“你瘋……!”

相機主被一眼瞪幹了喉嚨,卡在喉嚨中的譴責直接被她咽回了肚子。

“你無權干涉我們的自……呃!”

“啊!!!”

林書文幾乎瞬移一般地扣住了出頭鳥的喉嚨,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他直接將其提到了三十釐米高的半空中。

““風”!”

風許鳶連忙開口提醒,熟悉徒弟能力的她看到了那手腕上蠢蠢欲動的尖刺狀影子。

“自由?那不如你直接拋下這層爛皮囊,那樣更自由。”

“咔……呃!”

被恰起的人已經無力去掙扎,烏黑與蒼白的色彩填充著他的脖頸與頭顱。

但周圍的人群裡不僅沒有幾個退縮的身影,反而多了數臺朝向這邊的拍攝裝置。

對嘛,賺錢嘛,反正死的不是我。

呵。

“噗通。”

在即將掐死他的最後數秒,林書文還是鬆開了自己的手掌。

令人心寒的是,那邊的人群中竟然傳來了幾聲遺憾的感嘆。

“滾。”

“?!”

林書文猩紅的瞳孔向前掃視了一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語:

“滾。”

“你……”

飛起的一腳直接將第二只出頭鳥踢滾下山,與此同時,更多的鏡頭對準了他。

山崖下,歐陽逸在耳機裡聯絡了葉文馨。

“二小姐,現在……”

“沒事,我們有更加完整的影片資料。”

“什麼時候?!”

“書文為了讓臥床的幽泠參加,給自己安排了一架直播無人機。”

“!”

歐陽逸抬頭看向了林書文,一個閃爍的紅點正有規律地在四周飄蕩著。

操控著它的,就是此刻在病房裡的幽泠。

“你火了知道嗎?!”

“你要沒了知道嗎?”

幾乎與林書文的話語同時,無數明亮的火苗在眾人的四周升起,就像是純淨的靈火。

“鬧鬼啦!!!”

“快跑!快跑!”

終於害怕起來的自媒體們開始大呼小叫地向山下跑去,偶有幾個盡職的攝影師在三步一回頭地拍攝著這片靈異的奇觀。

“是她!”

交融的人群中,身經百戰的歐陽逸眺望向前,看到了一個藍蝶包圍的身影。

魔女,娜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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