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夜風撞起的衣襬帶起了塵埃,月影如勾,割裂了道路的陰霾。幽鱗流光,劃出致命的弧線,並無濃霧遮蓋的道路上,殺戮開始了!

“鐺!”

血液從鱷魚男的拳頭上飛濺,殘月發出怒吼,將黑羽在翅膀上聳立,化作刀刃撕裂了他的肉體。雪白的影子帶著低吼,直接撲向了他無鱗片覆蓋的脖頸處,伴隨著身體的旋轉,魅兒狠狠地撤下了他的脖頸肉,露出森然的白骨和內臟。

“咳!你……”

“吶,我曾經和他們說過,下次見到你……”

林書文右手凝結出暗刃,微微後仰的軀體顯露出月光,照耀著三個兇物膨脹的殺意。

“一定宰了你!”

“呼……”

嗜血的低吼從魅兒的喉嚨處傳來,她睜大著雙眼,將口中的血肉撕碎,發出了喀喀的聲響,那是牙齒碰撞的聲音,她的恨意,已經到達了食肉啖血的地步。

“啊?啊!!!!!”

尖叫聲從道路的拐角處傳來,包圍著徐榮的人群出現在了道路的一端,擋住了發現異常企圖趕來的莫雲飛。林書文第一時間隱去了羽翼和暗刃,殘月也變成了半透明化。但鱷魚男卻趁著這個時機撲向了林書文,魅兒不顧主人的勸阻,直接瞄準了他脖頸的傷口,張開了尖牙與利爪,她要殺了這個傢伙,這是她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唔!”

林書文字能地蹬地後撤,額骨處的傷口卻傳來了劇痛,他的動作出現了停頓,額頭上的利爪即將拍向他的腦袋!但就在此時,魅兒的利爪已經進入了鱷魚男的傷口內,撕破了他的喉管。就是這一瞬間的劇痛改變了鱷魚男的姿勢,本能的蜷曲讓他原本抓向林書文腦袋的爪子偏離了軌跡,鮮血飛濺,林書文的右肩被抓開了三道血淋淋的傷口,痛苦扭曲了他的表情,他雙腳一軟,跪坐在了地上。攻擊落空的鱷魚男彷彿不知疼痛一般揪下了魅兒,丟在一邊,重新抬起爪子拍向林書文。額頭傷口的鮮血已經浸染了繃帶,劇痛讓林書文的意識出現模糊,殘月已經全力穩固骨骼與神經的碎片,無暇再次展開羽翼!

“鐺!”

漆黑的長劍擋住了利爪,狹長的丹鳳眼寒意流轉,一身黑的少女從林書文的影子中擋住了鱷魚男的致命一擊。也就在這時,莫雲飛終於衝破了包圍著徐榮的人群,趕到了這個唯一擁有著自動販賣機的地點,徐榮架不住人們的推搡跟在了莫雲飛的身後,兩眼一閉,也衝向了地點,瘦長的身形擋住了較為矮小的莫雲飛與從影子中獻身的少女。

“放開他!”

伴隨著某人壯膽的大喊,莫雲飛成功撞開了鱷魚男,卻被身後的徐榮推到了一邊,少女趁著遮擋消失在了林書文的影子裡。

“有什麼衝我來!”

徐榮衝著倒地的鱷魚男大吼大叫,壓制著自己的膽怯,卻引起了身後人群的吶喊助威。莫雲飛從地上鯉魚打挺,快速跑向林書文所在的地點,鱷魚男看了眼簇擁上來的人群,衝向了身旁的植物園。

“大佬!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唔!(主人!你沒事吧!)”

莫雲飛抱起林書文,用順走的醫用繃帶準備按壓傷口,卻被林書文制止,現在這種情況,再加個壓迫力簡直就是謀殺。魅兒咬著林書文的手指,希望透過痛感保持他的意識。一邊的徐榮看著身旁的兩人,附身詢問道:

“沒事吧?”

接著便想伸手觸控林書文流血的額頭。這一行為直接激怒了莫雲飛,他一把揪住徐榮的領子,從地上站起。

“你想幹什麼?!沒看見他不能被碰傷口嗎?!”

“我……”

“唉你誰啊?幹嘛吼我們家榮榮?!”

“就是啊!人家救了你們還反咬一口想幹嘛?!”

聚集上來的人群開始指責揪著徐榮領子的莫雲飛,因為天黑與遮擋,他們沒有看到影子裡的少女與真正撞開鱷魚男的莫雲飛。從僅有的資訊與印象中,人們選擇相信一個被曝光為“英雄”的徐榮。

“你們……”

林書文拉住了莫雲飛的手,示意他帶著自己離開。殘月已經重新固定好傷口,但是林書文的意識已經逐漸撐不住了。莫雲飛不敢耽誤,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瞥了一眼沉默地徐榮,帶著林書文離開了。遠處的密林裡,用秘法恢復了身體的鱷魚男目睹了這一切,用厭惡的表情盯著徐榮帶領的人群。

校醫務室的急診病房裡,醫生正在向莫雲飛闡述著林書文的病情。

“顱骨雖然出現了大面積裂痕,但是有一層薄薄的物質維持住了,神經,血管,組織也都奇蹟一般的只有些許錯位而已,不說血栓,連積液都沒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無法理解這樣的奇蹟!”

“那他的昏迷呢?”

“我們已經給他進行了固定和處理,先吊點藥觀察一下,稍後會給他準備退燒與抗菌的藥。他是叫林書文對吧?”

“嗯對,要交多少錢?”

“如果他是林書文的話就不用交錢了,幾個小時前已經有人在我們這裡寄存了一張醫療卡,裡面有“足夠的錢”給他治療。”

有個愛你的人真好啊!莫雲飛不用怎麼動腦子就

知道放這張卡的是葉闌心,雖然她本人不能進入校園,但是其他的人員過來送卡就行了,知道林書文的受傷了就立刻做好準備,這樣貼心的關切真的讓莫雲飛羨慕嫉妒恨。

“雲飛……”

“大佬?!”

病床上傳來了林書文虛弱的呼喚,莫雲飛第一時間將耳朵湊到了林書文的嘴邊。

“別把我的,事情,告訴闌心……”

自己受傷了還喂我一嘴狗糧……莫雲飛鬱悶的看著床上的重新陷入昏迷的林書文,感覺到一股屬於單身狗的抱意。

“這麼擔心人家傷心就不要逞強啊……現在想想,該不會是你發現了那個鱷魚男,然後想一個人解決它才故意支開我自己去販賣機旁吧?”

莫雲飛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不小心瞥見了鐘錶上的時間,短暫的愣神之後,他慌亂地把手伸進了口袋裡,拿出手機,螢幕上如他所料地顯示出了十幾個未接來電,他深吸了幾口氣,撥通了唯一親人的電話:

“喂?!混蛋老哥你死哪去了?!”

“我……我朋友打架受傷了,我正在醫院裡照……”

“啥?打架?!你斷了個胳膊還是條腿啊?!難不成第三條腿被人踹了?!”

“小姑娘家家的說啥渾話呢?!是我朋友打架,被人打傷了頭!”

“這樣啊,你自己沒事幹嘛不接我電話?!”

“我剛才不是在配合醫生處理他的傷口嘛~”

“和我生病時一樣……”

“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你!老哥!給我注意點,別被人給騙了!你要是進去了你妹妹我絕對不會賣身替你贖身!”

“你說啥呢?!你老哥我要是活著!就不會讓你缺錢!更別說那種事情!不!你老哥我就算死了!我都會給你留足夠你結婚的錢!”

“這麼希望我嫁人……”

“你又說啥?!”

“啥都沒說!你給我悠著點!別突然嗝屁了就行!”

“啊!一定提前給你說的!”

“你說啥?!”

“啥都沒說!!就這樣!掛了!”

“你給我說清楚!混賬老哥!喂?!!!”

乾脆地掛掉每日日常的通話,莫雲飛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時,病房的門被護士開啟了。

“您好,請問是林書文同學嗎?”

“嗯,是的,怎麼了,護士小姐姐?”

“那個……剛才院長通知我要讓林書文同學轉病房,能幫我們一下嗎?”

“啊?哦……”

協助著進來的醫生與護士,莫雲飛與林書文一起來到了位於醫院樓頂的特例病房內,在病房內,一個帶有些鬍渣的國字臉中年醫生正等待著他們。

“你是!”

“噓~”

當四位醫護人員全部進入病房之後,位於最後的護士小姐關閉了病房門。歐陽晴丟掉了手裡的假病歷本,坐在病房套間的沙發上玩起了手機。

“總而言之我這邊先看看情況,你們隨意。”

“你們三個搭建聯絡通道,給我調整十分鐘!然後忘掉這裡發生的一切”

“嗯?”

歐陽晴瞥了一眼四人之中發號施令的小個子少女,帽子露出幾絲淡淡的金髮,她默默地戴上耳機,對這種修羅場的事件選擇無視。

“世新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心蓮摘去了口罩,詢問著仔細檢查傷勢的醫生,莫雲飛迷茫的看著機械般工作的其他三人。本能地感覺到一絲恐懼,偷偷湊近了一點林書文的床。

“暗元素穩固了他的身體,就是這爪痕,幸好不是帶毒的,總之,除卻他的傷口,你都可以觸碰,前提不要控制我或者妨礙我。”

“好……好的。”

心蓮注視著伴隨醫生的拆解,逐漸顯露的巨大傷痕,捂住了自己的嘴,森然的白骨,顯露的內臟,溢位的與凝結的鮮血。她本能地扭過頭,在一瞬間的掙扎下選擇了注視著林書文的治療過程。她做不了在他受傷的時候第一時間關心他的身份,那至少,這個第一時間趕來照顧的身份,自己要定了!

“怎麼這麼慢……書文!”

十分鐘終究還是太短,葉闌心的身影從懸掛在床尾牆壁的電視機中顯現,看到心上人傷勢的她來不及訓斥手下的磨嘰,手指不斷在螢幕裡變動,她焦急地檢查著林書文的傷勢。

“世新醫生!”

“安心二小姐,“風”的狀態我已經跟那邊的小姐解釋過了,從目前來講沒有什麼大礙,他的元素靈好像第一時間幫他用擁有基石權能的力量保護和維持了軀體,雖然看上去嚇人,但是沒有傷到根本。”

“這樣啊,看來以後要好好送給殘月一些上等的牛肉呢~”

葉闌心看著床邊擦拭著林書文身體的心蓮,輕咬著後牙根說著。

“醫生,這裡也要擦嗎?”

“啊,你讓那幾個人幫你吧,那邊也需要我的藥水消一下毒。”

“不用了,我一個人……”

“喂,你們愣著幹啥?“聖歌”一個小女孩能搬得動嗎?還不去幫幫她!”

……”

心蓮望了一眼螢幕裡的葉闌心,兩人隔著螢幕對峙著。

“唔……”

魅兒偷偷地從爬到了林書文的頭邊,她剛剛用衛生間裡的水清洗了皮毛上的血跡,舔著主人的臉龐,她默默地在林書文腦海裡說了句:主人是我的!

“嗯……”

似乎是聽到了魅兒的話語,林書文將頭扭向了魅兒,昏迷著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魅兒看著面前主人的嘴唇,尋找到時機舔了一下。泛紅的皮毛縮成一團,魅兒就這樣臥在了林書文的臉旁邊。

這應該就是修羅場吧……莫雲飛看著圍繞著林書文的無形戰爭,坐到了另一個面朝窗戶的獨立沙發上,然而原本透明的玻璃上,卻凝結出了一層薄霧。不同的是,在那厚淺不一的霧層上,是一行字:

“一個人,樓後小路等你。”

莫雲飛看了一眼床邊的窗戶,那裡並沒有霧氣的存在。當他回過頭的時候,窗戶上的字變了。

“我只想和你聊聊。”

“那看來不得不去了呢……”

莫雲飛拍了拍剛剛打玩排位的歐陽晴,指了指窗戶上的霧氣,歐陽晴挑了挑眉,聯絡著葉闌心,螢幕裡的葉闌心看了眼另一個的監控螢幕,莫雲飛消失在了門後。她收起醋意,命令道:

“啟動房間的防衛措施,敵人已經來了,你們原地警戒。等“焱”那邊的訊息。”

“是!”

葉闌心扭過頭,命令左邊操縱著螢幕的技術員入侵全醫院周圍的監控攝像頭,但是螢幕裡只有白霧。

“嘖,“隨風”!”

“霧裡兩個影子已經相遇了。”

“有把握擊殺嗎?”

“按照資料,徹底擊殺鱷尾族需要用烈火持續燒烤死他們的組織細胞,或者用炸彈炸碎他們的軀體,不然擁有強力再生能力的他們不會死亡。”

“只能等那邊的回話了嗎?”

“好久不見,你還好嗎?葉家二丫頭”

糾纏的機械音響徹在紅風指揮室的空間裡。葉闌心引以為傲的情報系統再一次被入侵了!

“系統無法控制!是否重啟!”

“不用,聽聽這老東西會說啥……”

“現在這個時間你應該收到了我的見面禮了吧,很抱歉替你完成了他的“死亡”,不知道你現在哭的怎麼樣呢?是不是和十八年前一樣呢?”

“來嘛~讓我聽聽你的哭聲啊~十幾年沒聽到了呢!”

“直接向之江中部通訊中轉站傳送重啟指令!”

“滴!”

指揮室的儀器重新恢復了正常,技術員立即調出了面朝之江的所有監控,卻看不見任何的人影。葉闌心注視著監視著訊號塔與中轉站的監控,嘴角浮出了一抹笑意,紅風的眾人看著帶著得手了表情的葉闌心,終於,剛剛被命令入侵監控的技術員詢問向了上司:

“二小姐,這究竟……”

“以你們的技術,防火牆被攻擊不會沒有一點反應,而且就在你們慌亂地時候,我注意到螢幕的狀態不是被入侵的亂碼而是顯示失去訊號,所以我就有了一個猜測,他會不會是直接在中轉站以某種方式隔斷或者接管了我們的訊號,而同時能隔斷我們這個指揮室所有系統的地方只有一個……”

“訊號塔與中轉站的幾個監控都沒有痕跡,監控也沒有被破壞,這樣一來,可以佐證他並不是從科學測的手段幹出這些事,也就是說,他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對訊號的操縱,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我們透過各式的儀器都無法找到他的一絲蹤跡。只要我們用的是電子儀器,就永遠無法找到他!”

“二小姐,那我們……”

“他應該不能解讀我們的訊息,如果他能解讀的話,就不會不知道書文還活著。他應該只能隔斷和傳輸!”

“一切照舊!玖姐,書文那邊怎麼樣?”

“霧已經散去了,莫雲飛沒有回到醫院內。”

“排除背叛的可能性,我想想……”

葉闌心將食指放在嘴唇中間,思考著合理的解釋。

““淑女”,我申請單獨行動。”

莫雲飛的聲音在指揮室內響起,葉闌心示意技術員開啟音訊分析,準備檢查他是否被控制。

“那個鱷魚男說要殺害曾讓他難堪的那群人,然後再去處理大佬。”

“有意思,如果他說的是假的話,他是在引誘你去保護他們,然後幹掉書文。”

“他給了我他的一片鱗片,他說這是他們族人起誓誠實的象徵。”

“他說的是實話,這種行為同樣也意味著單對單的宣戰,那結合他的話語來分析,他是希望在你在場的情況下襲擊那些人,無法理解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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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對單的宣戰嗎?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既然這樣,我就接受這個單對單的宣戰!”

“給我個理由。”

“我答應過大佬要打敗他。這就是我的理由。”

“是嗎?並非缺了你我就保護不好書文。我也想看看他的目的。去吧,小心點!”

““焱”,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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