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本性善良的人,如果遇上不負責任的父母與蠻橫的長輩,不對,也許只有遇上那樣的長輩,他們才能在未來不變成那樣的大人。

那麼,如果真的有生性善良的人,那他在未來一定是一個,披著羊皮的惡狼吧?

——披著惡狼皮的羊

風熔露垂,熱焰漸消。

自己衝動下的大膽舉動讓“脂”感覺到一股混雜著羞澀與刺激的燥熱,而回過神來的“匕”卻紅著臉,緩慢卻有力的從溫暖鄉里拔出了自己的手掌。

他不動聲色地蹭了幾下殘留著餘溫的手背,那柔軟且炙熱的觸感不斷地在他的感官中閃過,身為正常男人的他也不有自主地在腦海裡略微想象了一下那個白白的形狀。

雖然時常被痴女一般地“書”搞夜襲,也在風許鳶的院子裡同床共枕過,不過大小是一方面,他雖然經常開黃腔,但說實話除了親吻和撫摸非重點肌膚,再沒做過更深一層的親暱行為。

而且不知道是手法高超還是情意濃郁,那個不爭氣的貪吃鬼總是自己喝著血享受著,不到十幾分鍾就一個人癱下去。

當然,“書”也不是沒想幹過更深層次的事情,但每次當她開始準備動作時,都會被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出現的風許鳶捉回自己的屋子。

想到這裡的“匕”眼前彷彿浮現出了那個情景,“書”像個小貓一樣被風許鳶提著後頸,雙眼幽怨,掙扎著討價還價,還說風許鳶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然後就會被護著自己閨蜜的熙念緊閉在屋子裡,每次自己去解封都眼淚汪汪地抓著自己脖子猛吸。

沒輕沒重的……

“這樣的日子,若是在以前的話……”

“匕”伸手輕撫著“脂”的腦袋,像是在擼一隻可愛的小寵物。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年僅三歲的自己坐在樓梯臺階上,抱著個大蘋果啃,而家裡一直養著的大狼狗則在一旁可憐巴巴地看著。

那時的他不光連蘋果都沒分給它,連摸一摸它的頭安撫它都做不到。

“主人,對不起……我……我待會兒會去找二小姐和“書”小姐……道歉……”

“你是想殺了我啊~你個傻丫頭……換句話說,這不是惡作劇,而是……?”

眯著眼享受著摸頭的“脂”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來到了決勝心意的關鍵時刻!

要在這裡……!

“對……我……我知道這是妄想,但,但我們族裡也有很多最終和自己主人結合的族人,所以……所以……”

“脂”的聲音一點一點地低了下去,她的身體已經滾燙到發紅,搭配著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肩頭衣物,有著一股我見猶憐的勾心動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雖然我也沒資格說……畢竟關於感情我也是個半吊子,但我覺得,你可以再仔細思考一下,如果是因為我對你好,巧合中救過你,當然,關於這點你也救過我很多次,我的意思是……”

“匕”雙目帶笑,彷彿在教授自己那個比自己優秀很多的堂妹。

“你對我的恩情我已經難以還清,於我而言,如果是我喜歡上你,那才叫真的沒有資格吧,或許,應該說“得寸進尺”?呵呵……”

這個男人,從骨子裡有一種自卑。

他從小都是個盡力配合著別人的乖孩子,在別人眼裡,他是通常意義上的別人家的小孩,但在他自己心裡,他只是在順從父母和長輩們交代給他的事情而已。

讓叫稱呼就乖乖叫,讓陪那些熊孩子們玩耍就會戀戀不捨地放下碗筷,忍著因為應酬與表演才藝還沒吃飽的飢餓去履行命令。

因為尊老愛幼是正確的,因為以禮待人是家族的立根之本。

自己身為長子長孫,就要去做符合長子長孫的行為,牢記那些同齡人聽都沒聽過的規矩,履行那些同齡人不屑一顧的規矩。

只要這樣去做了,自己就會得到表揚,但歸根結底,自己只是一個傳統的普通家庭,所謂的家族也不過是修族譜的時候被歸為主支其中一支而已。

所謂名分和規矩,在在意的人眼裡是必須遵守的鐵律,但很多時候,其他人看得是你有沒有實在的權力,金錢,人脈。

換句話說,在很多人眼裡,這麼多大家族才有的規矩在一個普通人家身上是多餘的,令人可笑的。

“如果你對我感興趣的話,我就跟你講講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吧!至於這樣的男人值不值得你這樣地喜歡,甚至愛慕,就看你自己決定吧!對我來講,如果沒對這麼好的妹子動過非分之想,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匕”眼眉含笑,撫慰了少女失落的心靈,她抬起頭戴著好奇與希望看著這個自己欽慕的男人。

“小時候,我總是去迎合著長輩們,因為聽他們的話就不會捱打捱罵,不,僅僅是不會被罵而已,打的話,只要我那個死鬼老爹喝醉酒,他總有理由來揍我,美其名曰,教育。”

“被打骨折,被揍得頭破血流,他在那裡笑著,不斷地說著我是他唯一的孩子,聽不到我的哭喊,就連擋在他面前的母親都會被他甩到一邊,她才一米五幾的個子,於是為了保護她,我閉上嘴,不喊疼。”

新生的軀體已經沒有了過去的那些舊傷留疾,但偶爾回憶起過去時,“匕”總會感覺到那些地方殘留的疼痛。

“我爸爸他,再平常是個一表人才的局長,很受部下領導愛戴,對我們也好,所以,如果說喝醉酒無法交流的話,那就忍到第二天酒醒時再批評他,反正,他也打不死我。”

“匕”分腿坐在草地上,把玩著手裡的茅草根,雖然被面罩遮住了表情,但那雙無奈的雙眼卻在苦笑著哭泣。

“然後第二天,他彷彿被記憶部隊清楚了記憶,一點都不記得了,我們所說的話,所受的傷,彷彿是他人的事,他說過最多的兩句話是:“對不起”以及“眼淚解決不了問題,男孩子要堅強”。”

“但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啊……”

男孩的哭嚎彷彿跨越了時空,淚水已經不會再從溼潤的雙眼中滑落了。

“他讓我的爺爺奶奶摔倒住院過,讓車撞過樹,也讓我跪在冰涼的農家院子裡,可笑的是,一直按照規矩小心翼翼活著的我,並沒有犯錯,一直要等他回來才能睡著的爺爺奶奶也沒有犯錯,被他凌晨一兩點喊起來指使著做飯的母親也沒有犯錯。”

“但我反抗他,打了這樣醉酒後變成人渣的他一拳,僅僅是鼻子輕微出血的一拳,其他沒有犯錯的人就將沒有犯錯的我趕出了家門。”

“因為他是我爸爸…

…”

“然後我又必須自己認識到錯誤,必須自己承認自己做錯了!必須自己意識到自己不對!才能回到家裡,因為第二天要像個好學生那樣去上課,老師會怪我遲到的……”

“匕”伸出左手,緊緊地扣著自己的額頭,下垂的腦袋讓頭髮豎起,他雙眼通紅。

“所以我就學會了,偽裝自己沒事不就好了,我還是那個和往常一樣的好學生,好孩子,沒什麼不一樣的,就是沒表情的時候,像是垮著臉,彷彿其他人永遠欠自己錢一樣。”

“所以在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自己,將自己的痛苦什麼的藏在心裡,為了不干擾其他人的生活,獨自一個人板著臉,像沒心沒肺的機器一樣活著,那樣其實並不好受。”

“匕”歪頭看向眼圈紅紅的“脂”,抬起另一只空閒的手,第二次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

“我其實是個很虛偽的人,擅長偽裝,孤僻,吃虧了也不會去擺正,總會用“對方也不容易”這樣的理由緩解自己,其他人都叫我傻子,家裡人也說我蠢笨。”

“同時,除了來自父親的傷害,還有母親無言的冷暴力;同學童言無忌的調戲;被痴漢跟蹤過,堵到橋頭,差點貞節不保;被混混打過,哦,後來他們三個瘦杆子打不過我,被我摔在地上猛錘,他們領頭的還被我戳瞎了一隻眼睛,結果,我被全校孤立,還被當成暴力狂,呵呵呵……”

他輕輕地笑著,說出了瘮人的話語:

“在那時的我心裡,他們跟我非親非故,那裡也沒有監控,我未成年,也是正當防衛,那麼,就算在這裡把他們殺了,也沒問題的吧?”

“也是從那之後我發現了,我已經不知不覺地在自己的心裡培養出了一個嗜血的惡魔,在那麼一瞬間,我已經想好了怎麼從他們的眼窩和耳朵喉嚨裡捅穿他們的腦袋,甚至如何透過喉結摁死人,我也知道。”

“如果那天我真的那麼做了,那我們的緣分,應該是我被你親手割下頭顱吧?”

“主人……”

“叫我名字或者代號就行,如果你想要追求某個人的話,首先要做的,就是將自己放在和他一樣的人格地位上。”

“匕”拍了拍“脂”的後腦勺,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對著腦門彈了個腦瓜崩。

“哎呦!”

“脂”吃痛地閉上了眼,略帶委屈地看著“匕”。

“就算是奴隸也曾被某個存在珍視過,拋去人定的身份地位外,在不會被他人打傷的時候,將自己和其他人擺在一樣的位置上吧。”

“為什麼……”

“嗯?”

“為什麼,明明有這樣的過去,主人你還是,對我們,甚至對這個世界,飽含善意?”

“這樣的過去很悲傷嗎?更何況,這才是很少一部分的過往,不要這麼天真的就給別人下定義啊你這傢伙~”

“匕”伸出手,在“脂”的額前做出了彈腦瓜崩的手勢,少女閉上了雙眼,但意料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嘭~”

額頭撞擊到了某種堅硬的東西,少女睜開眼,陷入了男孩溫暖清澈的眼眸之中。

他緊接著再輕撞了兩下額頭,話語帶笑:

“為什麼呢?”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