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無數類似於“人類”生物的生活,也同樣為了“父親”舉辦了歷練。我只能告訴你,每一場如你母親一樣的悲劇中,殺死她們的永遠都不是我和“父親”,永遠都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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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薇尼之女。

“咣噹!”

沾血的金屬片從地面上躍起,殘留著骨渣的邊緣刺痛著師傅與女王的瞳孔,墨薇咬了咬牙,用骨翼的翼尖切碎了地上的彈片。

醫療室外,莫雲飛失神地蜷縮在椅子上,他死死地緊抓著雙鬢的肌膚。昨天新剪過指甲的手指已經沾滿新血,皮肉的碎屑浸沒在指縫的鮮血中。

再一次,林書文再一次因為拯救他而身受重傷。

莫雲飛痛苦地挖著腦袋,原本壓抑著的悔恨與憤怒如業火般灼燒著他的身體,雙眼佈滿血絲,緊咬著牙關的他除了自責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想法。

一旁的幽泠將口袋裡的紙包砸進了他雙臂的空隙,眼簾低垂,緊攥著的左手突然出現在莫雲飛的衣領處,五指若刃,直接扣入了他的血肉裡。莫雲飛就這樣被幽泠從椅子上提了起來。

“啪!”

“撲通!”

那是用盡全力的一巴掌,被扇飛在地的莫雲飛喉嚨一甜,積鬱在胸腔內的鮮血伴隨著面龐的傷口一同噴出,染紅了他嘴邊的土地。

眼角的餘光處,掉落在地的紙包擋住了幽泠的身影。

“對不……”

“閉嘴。”

帶著哭腔的冷音如寒風一般刺入了他的腦海,莫雲飛再也忍不住情緒,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幽泠將腳邊的紙包踢向了他的腦袋,轉過身抹了下眼角,隨後走向了院門。

“你幹什麼去!”

不知何時甦醒的熙念開啟了二樓的紗門,蒼白的面色帶著兩趟淚痕,這是她來神州國一百五十年來最悽慘的樣子。

“報仇。”

因為情況緊急,墨薇與風許鳶會合之後直接以非人的速度返回院落急救,關於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是由莫雲飛告訴給幽泠的。

在他的描述(猜測)中,林書文為了隱藏修行地一人引開了所有的敵人,最後在重傷後被墨薇從他們那裡救了出來。

而根據莫雲飛的描述,很容易就可以猜到入侵者的身份,考慮到這座山上有且只有一座駐軍基地,幽泠也找到了敵方的基地。

“你還嫌不夠亂嗎?!”

“死人不會亂糟糟的。”

“你給我好好呆在這裡!”

恨鐵不成鋼的熙念直接從二樓傳送到了幽泠身前,尚未完全恢復的身體在地板上搖搖晃晃。

“嘎!有客人來啦!”

院門上簷的烏鴉大叫著打斷了劍拔弩張的二人,作為門鈴與守門人的它們傳達著門外的訴求。

“應該是葉文馨來了。”

“哦,挺好的。”

幽泠如幽靈一般閃過了熙念,幽深的雙眸中閃爍著兇光,她伸出手,隱藏著身形開啟了院門。

“林書文怎麼樣了!”

“還在搶救。”

“別動。”

幽泠如鬼魅一樣出現在葉文馨身後,她將短劍伸出衣袖,詢問著問題。

“我問你答,駐軍是你們的合作者嗎?”

“是,但就在今天上午,原本在這裡的駐軍被天都調來的特種部隊替換掉了。”

“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麼知道我們的行蹤。”

“他們的

目標不是你們,他們的目標是“淨土”基地。”

“嘖。”

幽泠收起了鎖定著葉文馨喉頸的視線,冷汗在葉文馨的額角滑落。

就在剛才,她是真的想要傷害自己。

“那麼,碰上莫雲飛是徹底的巧合嗎?”

松了一口氣的熙念望了一眼身邊僵在地上的莫雲飛,她可以肯定的是,屬於那些傢伙的東西確實出現了,她需要得知更多的資訊,來分析一些重要的事情。

“百分之五十是巧合,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衝著“淨土”來的,直接放棄外圍山區深入腹地,所有的成員都配備最頂尖的武裝,這並不能完全稱之為巧合。”

“你可以確定他們完全是衝著你們來的嗎?”

“我很確定。”

熙念皺緊了眉頭,緊咬著嘴唇的她默默地走向了一邊成為急救室的客房。

作為那場悲劇的倖存者後裔,時隔數百年再次出現的那些東西,讓她身心都飽受著煎熬。

她可以肯定那些東西碰到了某些事物,基於這個契機,那個替母親撫養自己的魔女開始了某件事情。

那個一切的始作俑者,自己既愛又恨的存在,又要再次……

再次行動,再次創造四百多年前的那場惡夢了嗎!

熙念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那枚自己不願想起的銀質鑰匙狀十字架遊弋在她的腦海中,夾雜著被遺忘的噩夢。

“你們是被“父親”選中的人,聽從銀……”

“夠了!”

熙念大叫著吹散了迴盪在耳邊的話語,那些被她塵封了數百年的呢喃讓她接近了崩潰的邊緣。

葉文馨和幽泠望向了扶著客房門的魔女,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我去幫忙,你們照顧好自己,不要亂動。”

說著模稜兩可的話語,熙念開啟了客房的房門,加入到醫生的行列之中。

數千公裡外的異國內,象徵著魔術的古老鐘樓迎來了一名特殊的客人。

她如黑蝴蝶一般閒庭信步地穿越了防護的結界,徑直走到了正在召開魔術巨頭會的會議室。

“我總是找不到路,所以我希望你們可以幫我找一下路。”

俏皮可人的聲音迴盪在光芒橫飛的會議室內,金髮碧眼的少女身著哥特風格的修女服,飛舞在前胸的銀色十字架反射著五彩斑斕的光芒。

“以“吾父”之名。”

嘴角微翹,難以名狀的絕望與恐怖瀰漫在時鐘塔每個家族君主的心中。

靜謐的虛山,在政府下達的整治命令下,以虛山“殺生谷”為圓心的九十平方公里的範圍內,所有的無關人員全都完成了撤離。

各式各樣的流言蜚語在這片山脈周圍的坊間傳播,一時間,神州國即將在國內進行軍事演習的訊息瀰漫在不安的空氣之中。

就在這流言蜚語逐漸發酵的節骨眼上,一隊裝滿了四百多號人的車隊穿越了警戒線,朝著“殺生谷”的方向前進。

就在車隊進入虛山之後,所有的警戒人員接到了徹底封山的指令,就像是演員到齊之後的舞臺一樣。

一個小時後,數千名黑衣男女從本應封閉的店鋪中現身,他們在指定位置上盤腿坐定,原本清澈的山巒突然被黑霧籠罩,所有針對虛山這一區域的衛星監測圖均出現了密集的噪點。

葉闌心凝視著身周若有若無的黑霧,下達了開戰的指令。

“害蟲已到。”

公里外的山路上,巨大的震動突然從一側的山崖上傳來,數根粗壯的血魔藤如同發現獵物一樣揮舞著身軀,或扇或刺地衝向了蘭茹欣的車隊!

“這就是那個什麼血魔藤?!”

“我去!”

感受到異常的雲落煙一腳踹開車廂門,將安全繩釦在腰間的皮帶上,帶領著隊員翻上了車頂。

發現食物的小型血魔藤飛速地從主幹上刺出,刺向了尚未完全翻上車頂的“焰”小隊!。

“掩護!”

“轟!!”

藍色的機械左眼標出數個紅色準心,雲落煙抬起臂炮,粗壯的火焰柱從炮口射出,高達近千攝氏度的藍色火焰頃刻間蒸發了飛射而來的血魔藤。

“二隊燃燒彈準備!”

解決完第一批血魔藤之後,雲落煙一個後翻躲過了拍來的主根,臂炮轉換,三槍管輕機槍替代了火焰噴射器,雲落煙一腳蹬開支架,在架好的瞬間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

火蛇伴隨著打字機一般的聲音自槍管中飛出,頃刻間將血魔藤整根咬斷。其他的隊員也趁著間隙架好了輕機槍與火焰噴射器,在他們的身後,剩下的隊員們裝好了榴彈發射器。

“燃燒彈準備就緒!”

“全員臥姿!放!”

絢爛的煙花點燃了整片山崖,雲落煙趴在車頂上,衝著耳邊的話筒大聲喊道:

“還要多久!”

“三分鐘!”

“小心!”

隊員的警告讓雲落煙下意識地滾向一邊,躲過了飛刺而來的血魔藤,就在這時,一根粗大的血魔藤趁著彈幕的間隙從火海中衝出,猛地撞向了“焰”隊所在的車輛。

“吱呀!!!”

尖銳的剎車聲響徹在山谷之間,被巨力撞歪的陸戰車被慣性甩向了山路的另一邊。

而另一邊,就是懸崖!

“嗷!!”

巨大的龍吟自遠處飛嘯而來,雲落煙幸福地鬆開了扣住車頂的手,平穩地落在了黑色龍凰的肩膀之上,她跪坐在完全龍化的“林書文”的肩膀上,將臂炮伸向了衝過來阻止他撐起車輛的血魔藤們。

“全員找好落腳點,繼續火力壓制!”

車頂上被甩向懸崖的“焰”小隊隊員們迅速地在“林書文”身上與車頂上找到了落腳點,按照分工架起了臂炮,繼續掃射著襲來的血魔藤。

“唰唰唰!”

身軀發力,黑色的龍凰將陸戰車扶回山路,總共四米寬羽翼舒展開來,黑羽如幕一般的飛向了山崖,將越來越多的血魔藤切斷吞噬。

“以吾父猶格·索託斯之名!”

“全員抓緊!!”

銀白的法陣迴盪著來自深淵的歌謠,同時出現在蘭茹欣車隊與葉闌心本陣的腳下。

“什麼?!”

未等葉闌心下達命令,下一秒,來自時空轉移的眩暈湧上了所有人的腦海。

銀光閃爍,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開啟車門,蘭茹欣從滿是破銅的副駕駛室裡跳出,踏足在了被精心休整過的土地之上。

這裡,是葉闌心籌劃了將近半年之久的主營地。

“努力哪有白嫖來得爽,你說對吧?我親愛的妹妹~”

蘭茹欣咧開嘴,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虛山山腹內的某處,葉闌心看著身邊異樣的風景,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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