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塵有些苦笑著,說道:“絃樂師傅您,還正值壯年呢。根本就不需要那麼早,就開始思考,老了之後的事情。”

絃樂眼神微眯,毫不在乎地說道:“我已經有後繼者,這件事情,已經無所謂了。反正我的機關術能力,也差不多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培養出一個可以超過我的徒弟。”

“可我在師傅教我機關術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得到師傅對待機關術的熱情。這就說明,師傅你內心深處渴望著能夠做出突破,依舊有一顆不甘落後的心吧。”羽塵察覺到了絃樂不滅的熱情。

絃樂對自己有了些許改觀,道:“熱情嗎……沒想到我還沒有完全拋棄,這個重要的東西呢。而且居然還要被羽塵你提醒出來,我應該對自己淡然的態度感到羞愧呢。”

“嗯。師傅你其實沒有,你自己設想中的那麼不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缺點和優點,關鍵是要如何去正確看待它們。”

“好了,不要一味地對自己的師傅說教了,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快點回家吧。綾思小姐她們還在等你回來呢。”絃樂推搡著羽塵,強行讓他離開了分部。

“那就明天再見了,師傅。”

“明天見,少年。”

等確認羽塵離開後,絃樂有些精疲力盡地癱倒在座椅上。為了方便進行指導任務,他也一直陪著研究中的羽塵,在他旁邊站了幾乎一整天。

“讓不瞭解真相的少年,去復活世界樹之靈,當年的我,還真是殘忍啊。不過,憑藉著已經超出預料之外的進步速度,現在的我,也沒有阻攔他的理由了。所以我能夠做的也只有承擔責任……為了不讓事後得知真相的你,不那麼痛苦,最後的罪孽還是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吧。”

……

幾天後,羽塵久違地回到了,自己過去的母校——天工學院。

他需要在參加一流機關師考試之前,來到這裡接受校長心鏡本人的最終指導。

走進天工學院的校門後,面前的一切,都是羽塵熟悉無比的場景。彷彿幾天前,羽塵在這裡學習過一樣。

不過,羽塵自己也很清楚。他知道自己來天工學院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貪圖記憶中的美景,而是向天工學院的心鏡校長討教機關術 。

他憑藉著清晰的記憶,在沒有向任何人尋求幫助的情況下,順利地找到了天工學院的校長辦公室。

而天工學院的心鏡校長,已經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心鏡抬起頭瞧見了,比之前成熟了幾分的羽塵,連忙從座位上站起身,熱情地迎了上去。

“心鏡校長,我應約來了。”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沒想到羽塵同學在從天工學院畢業後沒過幾年,就要正式參加一流機關師的測試了。身為天工學院校長我,都想親自聘請羽塵同學你,當天工學院的實習老師了。”心鏡對於羽塵讚譽有加。

羽塵謙虛地說道:“……那還不都是絃樂師傅和心鏡校長您的功勞。如果不是絃樂和您給了我一個機會,讓我得以前往這所專業性的學院,順利完成我的學業,估計現在我的機關術水平,還不能達到這種地步。”

心鏡冷靜地回答道:“少年你不必那麼客氣。這本來就是天工學院辦學宗旨。這所公私合營的天工學院敞開大門,歡迎所有對機關術有興趣的機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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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嗎?”

“嗯,只不過三年級的插班生,倒是開了你這一個先例。不過,只憑你師傅的記名機關師推薦信,就足以使天工學院破例讓你中途進去學習。事實證明,這也是一項非常正確的選擇……好了,不說廢話了,準備好接受我的指導了嗎?”心鏡校長態度逐漸認真起來。

畢竟是關於機關術的研究,絕對容不得一點馬虎。

羽塵恭敬地道:“早就準備好了。請心鏡校長幫助我順利透過,一流機關師的測試吧。在復活世界樹之靈的計劃實施前,我向絃樂師傅約定好了,必須自身要先達到一流機關師的水平。”

聽了羽塵的話後,心鏡的表情微微僵住,但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心鏡不解地問道:“羽塵你想用一流機關師的水平,復活人形少女世界樹之靈嗎?要知道有關人形的資訊,只有那些機關大師才有接觸的資格……”

羽塵耐心地解釋道:“嗯,重新學習過一遍理論知識的我,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我已經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於是,就想了一個不需要我擁有過高機關術水平,就能夠順利復活世界樹之靈的計劃。絃樂師傅也過目了我的計劃,說其具有很高的可實施性。”

心鏡平淡地回答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是我的目光太短淺了。既然你的絃樂師傅,同意了自己的請求,那我本人也說不了什麼了。”

隨後,心鏡帶著羽塵來到了,辦公室隔壁備用的實驗室。開始耐心地教授給羽塵一些與一流機關師測試,具有一定相關性的知識。

心鏡校長曾經當過一段時間導師,所以他的講述,非常專業。從應對一流機關師測試這一點來看,講述的效果比熟悉羽塵的絃樂,還要好上不少。這也是絃樂為什麼讓羽塵抽空過來,拜訪心鏡校長一趟的原因。

心鏡開口道:“羽塵同學,一流機關師的測試,看起來很複雜,其實並不算太難。關鍵在於揣摩出題人的想法,然後根據想法制定相應的對策。能夠到達一流機關師這個階段的機關師,不僅要擁有獨立創造出造物的能力,也必須要擁有理解其他機關師造物的能力。”

“至於該如何培養自己的這個能力,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觀察其他機關師研究的過程。這個辦法聽起來很簡單,但其實也大有講究。觀察其他機關師的研究過程,並不是機械地觀看,而是從漫長的過程中提煉出,值得自己去思考的一部分。”

羽塵抬起頭,認真地詢問道:“也就是說,透過細緻的觀察並加上積極地思考,來深入理解其他機關師嗎?”

心鏡肯定地回答道:“沒錯。觀察的目標,最好選擇與自己能力接近,或者稍高一點的機關師,畢業之後,羽塵你應該很難找到合適的目標吧。如果羽塵你在參加測試之前,還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去觀摩一下,學院裡導師們的研究過程。這一定對你突破固有思維,近一步提高機關術的能力,具有很大的幫助。”

“我知道了。”

……

心鏡的特別訓練,也和絃樂在分部的特訓一樣漫長,一直持續到了當天的深夜。心鏡的腦海中,彷彿擁有著無窮無盡的經驗,想要一股腦,全部告訴即將踏上一流機關師測試的羽塵。

等羽塵這一階段的研究結束後,心鏡便開口道:“現在天色已晚,回去也不方便。羽塵同學,你今天就在天工學院裡,安心休息吧。我去叫學院的務工,給你準備一個完善的房間。”

羽塵氣喘吁吁地擦去額頭的汗水,道:“那就麻煩心鏡校長了。對了,明天我可以和塔羅小姐,見上一面嗎?最近,我跟塔羅她已經很久沒見了。”

心鏡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道:“不好意思。恐怕羽塵同學你要失望了。塔羅小姐現在已經不在天工學院了。”

“誒,難道她回到造物機關之靈總部了嗎?”

心鏡還是說出了真相:“不,塔羅小姐也不在那裡。其實在一個多月前,塔羅小姐就突然失蹤不見了。”

羽塵十分驚訝地道:“誒?塔羅小姐被綁架了嗎?”

心鏡客觀地分析道:“目前為止,天工學院並沒有調查出一個確切的結果,我認為以塔羅小姐她的強大實力,比起綁架她,倒不如說誘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是同為造物機關之靈組織的人形少女時刻。畢竟赤色聯邦裡能夠與塔羅小姐一戰的存在,連一隻手都能夠數的過來。”

“時刻小姐?應該不會是她吧。我也跟她打過很多次交道,她雖然平時行蹤神秘莫測,但並像是會對塔羅小姐不利的壞人。”羽塵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心鏡的態度堅決:“即使是這樣,也並不能洗脫人形少女時刻的嫌疑。總之,我們天工學院必須要承擔塔羅小姐失蹤的責任。”

羽塵真誠地說:“嗯,我也希望塔羅小姐能夠早日歸來。”

“羽塵,你既然希望我回來,那我就回來吧。”一道熟悉的聲音,在羽塵背後響起。

心鏡和羽塵都吃驚地看向,聲音所在的地方。

原本失蹤的塔羅,居然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

羽塵長吁了一口氣,道:“塔羅小姐,你不要突然出來嚇我呀。”

心鏡聲音顫抖地說道:“……塔羅小姐,你到底去哪裡了?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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