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影會總基地,上午九點左右。

一大早尋找莫桐會長未果,綾思只能孤獨地一個人待在比較安全的靈影會總基地,隨時提防著未知敵人的入侵。

身為人形少女,綾思最近總感覺東盟市裡有股不安的氣息。這種感覺先開始只是隱隱約約,然而隨著時間的變化,卻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看來莫桐會長的那個預兆很有可能是真的,向諭先生帶回來的訊息也能夠得到證實。”

綾思決定用自己的方式應對東盟市即將來臨的風暴。

不過到底該用什麼辦法才合適呢?莫桐會長去總部大廈暫時也沒有回來,下一步該怎麼做讓綾思有點傷腦筋。

當綾思正在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時,綾思耳邊傳出了繆思焦急的聲音:

“綾思,請來一趟內心交界的交融空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哦,繆思嗎?我馬上就進來。”

綾思在床上放鬆躺下,透過繆思的引導,順利進入了交融空間。

交融空間裡。

繆思抱著膝蓋,身體蜷縮成一團,坐在無邊際的草原上。

“繆思,到底怎麼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要說嗎?”趕來的綾思緩緩降落到繆思身邊,關切地詢問道。

看著應約前來的綾思,繆思的紅色瞳孔中有一絲淡淡的憂傷:“抱歉了,綾思。其實今天……我想要告訴綾思你一件事情,一件從一開始就一直瞞著你的事情。這件事情從你把我從鏡面中拯救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曉了。”

“可是為了害怕你因此討厭我,所以一直都沒有說出來。當我從外面的世界感受到不詳氣息的時候,我決定不能再繼續瞞下去了。”

繆思的話語中帶著一種苦澀的罪惡感。

綾思依舊不理解繆思的慌張,她費解地說:“我不會討厭綾思,而且繆思也可以擁有瞞著我的事情。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小秘密,這種事情,我們兩個之間不需要過於計較吧。”

繆思神情緊張地看了溫柔的綾思一眼,緩緩地說:“那件事情跟綾思你的身世有關。”

聽到這一句話,綾思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繆思很難開口,但還是努力開口道:“我在甦醒時回想起的記憶不全面,但是卻很具有參考價值,這件事情估計是你記憶中的最後一塊大拼圖吧。大約三年前,人形少女【繆思】L017還留在聯邦東部的東盟市,她那個時候就具有了兩個不同的人格。後來因為某件具體情況不明的意外,【繆思】L017兩個人格其中偏向於感性的人格突然失控,給東盟市造成了很大的困擾。為了防止再次出現失控的意外,造物機關之靈支部想讓兩個麻煩的人格統一,便為【繆思】進行了特殊的手術。由於人形少女的樣板太少,那種手術不太成熟。雖然他們成功讓【繆思】L017的其中一個人格暫時沉睡,但另一個人格的【繆思】卻因為手術不成

熟,而留下了後遺症,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

“至於綾思你為什麼突然會離開東盟市,出現在距離東盟市的聯邦首都,應該是因為你的主人想要讓擺脫過去的環境,開啟一段新的人生。可遺憾的是我只知道可以用“【繆思】的主人”這個代詞稱呼“他”。但關於這個主人的具體印象——樣貌與名稱,彷彿被人刻意從腦海中抹去了一樣,無論怎麼回想,都無法找到任何相關的記憶。”

綾思費力地接收著繆思傳達的資訊:“唔,繆思你說慢一點,我好混亂啊。”

聽繆思說了大量的往事,綾思有點難以理解目前具體的情況。

繆思把頭埋在了兩膝之間,紅著臉說:“怎麼可能做到慢慢說出來啊。當著你的面說出來,我都那麼難為情了。”

繆思忍著複雜的感情,繼續說:“根據這一段記憶推理,我還發現了一點奇怪的地方。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篡改和偏差,那綾思你在失去大部分記憶後,來到首都克諾誠之前,那段時間裡應該還記得關於主人的資訊。可是那個主人的具體存在,在來到首都後,被不知道什麼人刻意抹去了。”

在花費一段時間理解繆思的回憶後,綾思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那我姑且問一個問題。繆思你不是在東盟市就已經陷入沉睡了。那為什麼已經沉睡的你會擁有沉睡後的記憶片段?”

繆思猶豫不決,說:“我也不太清楚。這應該是【繆思】L017這副身體第二次刻意被某人抹去記憶時候產生的負面影響。當時陷入沉睡的我和失去記憶的你,有關精神層次部分東西混雜在一起,而我剛好繼承了你失落的記憶。”

“不管怎麼樣,讓綾思你失去記憶的直接原因就是,那個時候因為不明原因而發生失控的我啊。所以綾思你失去大部分記憶的困擾,還有今天這樣地步,結果都是由我一手造成的。”繆思已經無法正眼看綾思了。

她始終認為綾思的記憶丟失主要因為自己,從而過意不去。

綾思從身後摟住繆思,輕聲說:“繆思你不要把我失去記憶的責任,都怪罪在自己頭上。那個突然失控的原因還是不明,所以當時的失控也不一定是你一個人的錯誤。”

“而且那個時候他們只是準備讓你暫時沉睡,讓我繼續作為【繆思】活下去。即使你犯了錯誤,也不一定十惡不赦,這種處罰本來就對你不公平吧。”

繆思不安地搖了搖頭:“那種可能性很小,畢竟那些機關師都決定讓我永久沉睡了。”

綾思勸導道:“可是繆思也一定不是故意的,我瞭解繆思你,之前你也主動救過我一次。”

繆思憂鬱地嘆了口氣,沉重地說:“不,綾思小姐你其實並不瞭解我。那只是為了我自己的一種自私行為罷了,防止你身亡後主導人格潰散,我會永遠困在鏡子裡出不來。”

綾思感覺繆思在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

“繆思你為什麼要

把罪孽強加在自己身上呢。”

“不是強加,而是原本就存在,只是過去的我不敢面對的記憶。”

綾思還是不希望繆思和自己之間的關係,因為一段記憶就被打散,她說:“繆思,不管怎麼樣,我不會責怪你。即使你自己內心過意不去,但是我自己內心的態度不會輕易改變。與其說是討厭你,還不如說要感謝你,能夠告訴我這麼多過去記憶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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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思抬起頭,露出溼潤的眼眶:“……這算什麼,不要認為我和你都是【繆思】L017就這麼輕易地原諒我啊。”

綾思輕鬆地回答:“不,我從沒有這麼認為。綾思就是綾思,繆思也就是繆思。繆思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繆思要不你做我的雙胞胎妹妹吧,或者做我的雙胞胎姐姐如何?”

“……果然我們是不一樣的人格呢。綾思,你總是能夠說出出乎我的意料的話語。”繆思看著依舊安慰自己的綾思,無奈地說道。

綾思和繆思的視線再度交叉在一起,感受著彼此之間大同小異的心意。

“綾思,剛才我的發言有些欠妥,接下來讓我再思考一下。等會兒,我再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

“嗯,我等著你。”

在繆思組織自己的言語的時候,綾思開始分析剛才繆思告訴她的記憶。

如果剛才繆思的記憶無誤,那麼擁有綾思過去記憶的組織應該是東盟市的造物機關之靈支部。但為什麼靈影會卻會有【繆思】的記憶檔案呢?對了,按照具體時間來說,靈影會組織剛好就是在綾思失憶不久後,就突然成立了。那個時候應該發生了什麼特殊的變故。再結合之前東盟市的傳聞,最好的解釋也就出現了。靈影會真的是從造物機關之靈支部分裂出去的組織,並且在支部分裂的時候,順便帶走了人形少女綾思儲存過去的檔案資料。

綾思尋思道:沒想到靈影會組織的過去具有那麼複雜的關係。看來自己對於靈影會的瞭解還不夠深。

“綾思,我已經想清楚了。剛才是我太過於衝動了,給你帶來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還讓你來特意安慰我。”繆思道歉,“那個綾思,你真的不責備我嗎?”

“當然,繆思你其實沒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我失去大部分記憶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你。繆思,你也不需要把這種罪惡刻意地施加在自己頭上。如果你心裡還是過意不去,那就和我一起找回【繆思】過去的記憶吧。那個時候的一切問題,包括你的心結,都能夠以最好的結局解決。”

綾思的聲音彷彿擁有一種無形的魔力,一種能夠讓繆思安心的力量。

對於繆思來說,綾思還真是一個獨特的孩子啊。

繆思點點頭說:“我知道了,綾思。如果有一天,我們兩個人格之間有一個必須消失,那就讓綾思你留下來吧。”

綾思彈了下繆思的腦袋瓜:“繆思,別說這種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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