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何厚華和閔萬都很得意地點頭了。黑御準備要跳過這一題時,樑子喬卻又舉手了,說:“老師,這道題目我不會。”

黑御凝視著眉眼冷清的樑子喬,問道:“那麼第五題和第六題呢?”

樑子喬卻面不改色地說:

“第五題我不會,第六題我也不會。第七和第八大題,我全部都不會。”

何厚華有點兒懵了,說:“第七題用量角器都能量出要求的角是四十五度了啊。”

“是啊,是啊。”班級裡的女生們也紛紛表示了這個題目不需要講解。

但樑子喬就是不死心,他就坐在那裡,說:“我不會,老師,你講接一下。”

黑御考慮了一會兒,決定尊重樑子喬,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把整張試卷全部都講了一遍。黑御本來是打算一節課講完一張試卷,另一節課用來做新的試卷的。因為樑子喬的原因,導致黑御的教學計劃被打亂了,這讓黑御很不舒服。

更讓黑御不舒服的是,樑子喬的提問並不是那種怯懦的,渴望得到別人指導的態度。

他的態度是一種傲慢的、孤高的、鋒芒畢露的挑釁。

黑御透過樑子喬的眼睛,看不到任何情緒。樑子喬不會因為黑御身上散發的壓迫感而恐慌,也不會因為黑御講解了題目而對黑御心生欽佩。他就像是個挑刺兒工具一樣,杵在座位上,膈應著講臺上的黑御。

黑御也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她索性就和樑子喬耗,她就是面不改色地把填空題都當成大題目一樣來講,仔仔細細把所有的題目全部講給樑子喬聽一遍。

班上的其他人都能感覺到,教室裡的氛圍變得非常微妙。就好像是兩座巨大的冰山漂浮在海面上,它們不斷地撞擊、起伏、翻轉,想盡了渾身解數要讓對方被自己破壞掉。

這彷彿一場寒冷又死寂的拉鋸戰,比的就是誰先受不了對方。

黑御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樑子喬要在這種時候和黑御針鋒相對,明明之前在黑曜石公司見面的時候,黑御是很配合樑子喬,裝出一副互相不認識的模樣的。照理來說,樑子喬在黑御這樣客氣地合作之後,沒理由和黑御這麼勢如水火啊。

好不容易熬完了兩節數學課之後,黑御把新的試卷給了韓寧寧。她剛想和樑子喬談一談,就發現一下課,樑子喬轉身就離開教室,根本不給黑御溝通的機會。

黑御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然後走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的白萊趴在桌子上發呆,他不像黑御一樣,能按部就班地把所有工作都細化之後好好完成,他現在已經快要在溫暖的陽光裡睡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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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御走到了白萊的桌子旁,用指節敲了敲桌面,說:“青天白日就在這兒哈欠連天,就你這樣的老師也配收到巧克力?”

“大姐,你也太記仇了吧。”白萊伸了個懶腰,說:“我也想好好寫教案啊,但是我腦子沒你好使啊。”

“少奉承我,”黑御不屑地說:“剛才我上課的時候,無論我問什麼問題,樑子喬都和我對著幹。明明是大家都會的題目,他故意說不會。結果我一張卷子講了整整兩節課。你說,他為什麼要和我作對呢?”

“嘶……這麼看來,咱們班有不少學生帶了手機偷著用啊。”白萊抓了抓腦袋。

“你這話什麼意思?”黑御接受不了白萊的跳躍思維。

“你想啊,你和他之間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如果要說得罪他的地方,那麼就是剛才你和他媽媽發消息的時候,他媽媽誤會為你拒絕了樑子喬的作品。他這麼和你對著幹,其實就是報復心理。”

“你是一個老師,你的課程就是你的工作產出。他肯定帶了手機來學校,他媽媽誤會了你的意思之後,肯定會去找樑子喬抱怨樑子喬的作品不能讓你這個大老闆滿意。這相當於是‘你否定了他的工作產出’。只要在你的課堂上搗亂,導致你在工作的時候漏洞百出、心態爆炸,那麼他就能出一口惡氣呀。”

黑御挑了挑眉毛,問道:“為什麼你就是能在這種刁鑽的角度上,看到罪魁禍首呢?”

“想要誇我情商高你就好好誇我,”白萊翻了翻白眼,說:“你還是快點兒去找樑子喬說說清楚比較好。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和他互相抓著頭髮,一邊吐口水一邊在地上撒潑打滾。”

黑御懵了:“我什麼地方給了你我會這樣和人打起來的錯覺?”

白萊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想想,可能是你尖酸的態度和惡毒的內心吧……”

黑御還沒來得及還嘴,白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白萊接起來一聽,對面是一個帶著沉重口音的老年人的聲音,那個老年人大聲嚷嚷著什麼,白萊聽得耳朵生疼。白萊發現手機顯示這是個陌生號碼。還以為是有人打錯了電話,所以直接結束通話了。

但是沒過多久,這個號碼又打電話過來了,白萊抓了抓腦袋,接了電話。

白萊問道:“喂?請問是哪位?”

“老師是吧?你是老師吧?”電話那頭的口氣並不客氣。

“啊……是,我是老師。”白萊有點兒被嚇到了。

“陶樂,你讓她回來,別上課了。回來吧。”電話那頭的老人大聲地嚷嚷著,聽得白萊頭疼。白萊按了擴音,聲音外放出來之後,吵得黑御退開好遠。

“您是哪位啊?”白萊捂住了手機,艱難地問道。

“你講啥?”

“我說,您是哪位?”白萊想了想,覺得問這麼含蓄,對面肯定不知道自己什麼意思,於是直接嗷了一嗓子:“你誰啊?”

“我是陶樂她奶,你就跟她講,我要她會來的,知道吧。”

“什麼事兒啊?我們這兒上課呢。”

“你讓她回來就成。快點兒啊,我這兒挺急的。”

白萊還沒問清楚呢,電話那頭就掛了。

黑御嫌棄地翻了翻白眼,說:“為什麼我們遇到的家長十個有九個似乎腦子裡面燒了根弦兒。我的助手給李菲菲他們家安排好房子,在搬家的時候,他們連用可口雷碧的塑膠瓶子做的茶杯都不捨得扔掉。還有樑子喬他媽媽,我滿腦子都是一大根螞蟥,粘在樑子喬身上,使勁兒嘬他身上的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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