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啊，好好說話。”白萊顯然被惹毛了，憤憤地說：“這可是尤校長留給你的任務啊，別忘了，你還要搞清楚，那個番薯的價值呢。”
“五塊一個，買三送一。多買多送。”黑御一邊看教材，一邊回答道。
“你咋知道的？”
“我的助手昨晚吃了不少呢。”
“你看到了？”
“不，我聞到了。”
“聞到了番薯味兒？”
“不……是另一種味兒。”黑御的表情痛苦了起來，她忍住了噁心，說：“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已經知道了這個東西的價值了。”
“你那是‘價格’，”白萊不屑地說：
“尤校長說的，是‘價值’。”
黑御嫌棄地說：“這算什麼文字遊戲？”
白萊解釋道：“重點是，你要知道這些東西對於李菲菲的家庭來說，有多麼大的意義啊。你想啊，對你來說只是一份吃完就扔的麻辣燙……”
“我不吃麻辣燙。”
“你還聽不聽我說了？”
“對不起，您繼續。”
“對於李菲菲家來說，這是他們家賴以為生的小本兒生意。那這份麻辣燙的價值就肯定不一樣了啊。就算是刮風下雨，寒冬酷暑，李菲菲的大姨都要做這份兒生意。那，麻辣燙的價值，就是她所有的精力和希望啊。”
黑御有點懂了白萊的意思，於是問道：“所以，我還是要深入調查一下李菲菲的家庭情況，才能知道到底這個烤番薯能對她有多大的價值？”
“繞來繞去，咱們還是得要家訪，哎呀煩死了……”白萊一抓自己的腦袋，頭髮就刷刷往下掉，為了防止自己被抓禿頂，他收住了自個兒欠兒欠兒的小手。
“我這邊雖然問題重重，但是你那邊也不輕鬆啊。”黑御看了看手上的檔案，然後說：“你要想辦法解決林素素那個道德敗壞的繼父，不會比我容易到哪兒去的。”
“這種事情應該交給警察叔叔啊，你看，性騷擾未成年人，等待他的肯定是法律的制裁啊。你要相信我們靠譜的人民警察，相信他們是公民的保護傘啊。”白萊的語氣突然變得偉光正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現在還沒報警呢？”黑御看著白萊，嘆了口氣，說：“因為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轟轟烈烈大張旗鼓地去處理，我們必須隱秘，謹慎，步步為營地解決好接下來的所有突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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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萊嘆了口氣，說：“主要面臨這種情況，社會輿論一般都對女性不友好。”
“你還記得林素素的媽媽怎麼說自己被性侵的女兒吧，‘不要臉’這三個字真的很沉重，沉重到足以讓一個年輕的女孩兒自暴自棄。你也看過新聞吧，出現了性侵案件，新聞的評論裡，或多或少都會有……”
黑御接過了話茬：“肯定是這個女孩子先勾引。”
白萊也說：“穿的那麼少，一看就不檢點。活該被性侵。”
黑御點了點頭，說：“這女的一看就是仙人跳。”
白萊總結道：“這件事情可怕的地方，不是‘受害者被輿論二次傷害’。而是，這個‘群眾’是林素素的媽媽，是她要繼續朝夕相處下去的血親。如果說，一個男性發表了這樣不負責任的惡毒言論是因為他的性別限制……”
黑御直接說：“就是直‘直男癌’。”
白萊繼續說：“那麼一個女性，在對同樣是女性的受害者說出這種攻擊言論的時候……更過分地說，一個母親，在對所求幫助的女兒說出這樣的攻擊言論的時候，她的心理，是怎麼樣的情況呢？”
黑御思考了一下，然後說：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要找別人幫你做。”
“嘖……被看出來了……”白萊頭疼地翻著檔案袋，然後說：“那好吧，那麼咱們就暫時定了，你這周去家訪李菲菲。我這周去家訪林素素？”
“不，”黑御把檔案袋抽了過來，說：
“你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