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過來,問道:“你是這個病人的監護人嗎?”

“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師,可以說是監護人。”白萊解釋道。

護士猶豫了一會兒,說:“他……是未成年吧?”

“對,還沒成年,”白萊立刻開啟了手機,把閔萬的資料給護士看:“他是零三年出生的,今年才十七歲。”

護士氣呼呼地說:“你作為老師,怎麼也沒有好好管管他?他酒精中毒了。他還是個未成年人啊,吐成這樣被救護車帶到這裡,嘔吐物堵塞氣管的話,多危險啊。年紀輕輕就出這樣的事兒,未來多影響身體啊。”

白萊能聽出,護士的惱火是來自對閔萬這個未成年人的關切,於是態度很好地認錯道:“是是是,等他清醒了,我們一定帶回去好好管教……給您添麻煩了。”

黑御卻警覺了起來,說:“酒精中毒?他喝什麼了?”

白萊小聲地說:“你小點兒聲,聽到你的聲音,閔萬非嚇醒了不可。剛才我給你打電話打得急,沒告訴你,他是在酒吧裡面被人發現的。現在警察同志已經介入這件事情了,具體情況還要看警察同志對這個酒吧的調查結果。對了,你和小王說一聲兒,今兒的事兒鬧得挺大的,酒吧裡面肯定有人在網上發那種亂七八糟的……”

“好,我知道了。”黑御點了點頭,打電話給了小王:“小王,你去一趟公司,你就說讓宣傳部的,把今天閔萬在酒吧裡面被人發現相關的影片都刪一下。這種事情傳出去,對閔萬,對學校,都不好。”

黑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閔萬,又補了一句:“你待會兒去市場部,去找一個叫閔英華的職工,通知他的親屬到醫院來一趟。”

“你直接就叫家長了啊?”白萊抓了抓腦袋,雖然提出了質疑,但是他還是默許了黑御的做法。

“這當然要家長來啊,”護士聽了聽閔萬的心跳,說:“我們剛給他催吐了,準備觀望一下他血液裡的酒精含量。如果還是降不下來,我們可能就要洗胃了,到時候肯定要監護人簽過字的。怎麼會有這麼不負責的家長啊,一個高中生,讓他三點多還在家門外喝酒,喝成這樣,來的還是兩個老師。”

“不好意思,麻煩您多閔萬了,不好意思……”

黑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說:“我們難道在這兒陪著他輸液嗎?”

“在他家長來之前,就只能這樣了唄……”白萊坐在了閔萬身邊,他看到閔萬的外套上全是汙漬,想要把他的外套脫下來。結果脫到一半,從閔萬的口袋裡掉出來了一包“翔飄飄奶茶”。

黑御撿起來看了看,然後嘀咕道:“這小夥子想什麼呢,去個酒吧還帶個翔飄飄奶茶。難道用威士忌兌奶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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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很好喝的啊,我經常用這個和”白萊看了一眼,然後把閔萬的衣服摺好了,搭在床邊上說:“這個奶茶我一直都在喝,還是哈密瓜口味的呢,華林市都還沒開始賣哈密瓜口味的翔飄飄奶茶呢。”

白萊拿過了那包奶茶捏了捏,發覺這包奶茶的袋子摸起來非常薄,非常廉價。白萊抓了抓腦袋,說:“這小子不會買到了假貨吧?”

就在這時,兩位警察同志突然到了醫院裡。白萊看到他們,說:“警察同志,今晚麻煩你們了啊,閔萬現在還在觀察中,他的家長很快就會到了。”

警察同志看了看沉睡中的閔萬,說道:“我們會留在這裡等他清醒過來,我們需要他的口供和筆錄。”

“關於有人賣酒給他嗎?”白萊手上還拿著那袋兒奶茶,可兩位警察同志看到了白萊手裡的奶茶,頓時都緊張了起來。

警察同志問:“你手上的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這個?奶茶?這個是閔萬的口袋裡掉出來的啊。”

“把那個給我。”警察同志撕開了那個奶茶聞了一下,然後衝著另一個同事點了點頭,說:“安排一下血檢吧。”

“血檢?”白萊有點兒慌了。

黑御開門見山地問道:“那袋奶茶是什麼劇毒的東西,閔萬有生命危險嗎?”

警察同志猶豫了一下,說:“不是的,不是劇毒物質。我們到外面談,好吧。”

“我去就好,黑御,你去待會兒說不清楚就不好了。”白萊立刻跟著其中一個警察同志離開了病房。走到了旁邊沒人的一個診室裡。

黑御在病房裡看著閔萬,突然之間對他產生出幾分憐憫來。

黑御的父母工作也非常忙,黑御小時候,生病了都是黑懿陪著她一起去醫院。那時候黑御家遠遠沒有現在有錢,家裡沒有全職的私人醫生二十四小時待命。只能去私人診所私人醫生看病。看病的時候,也只有護工在照護黑御和黑懿的起居。(白萊:什麼東西?生個病去普通醫院不行嗎?不是私人醫院就是私人醫生……這算什麼普通人家的生病經歷?)

對於黑御的父母絕對相信醫生的診斷,他們知道黑御掛幾天的鹽水,打幾天的針就能痊癒。比起他們手頭動輒近千萬的生意來說,黑御頭疼發熱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黑御也是在那個時候,突然感覺到,孩子的父母,雖然生育了這個孩子,但是並不一定“適合”這個孩子。

當醫生和護士在病房裡來來去去,當一波波的藥水、藥劑進入黑御的身體。當黑御身上發冷的時候,從來就沒有父母給她披上一條毯子,或者倒上一杯熱水。黑御也是從那個時候養成了,遇到什麼情況,都不會找父母性格。

在她眼中,黑懿才是自己最信任,最需要的人。

黑御把雙手插在胸前,一想到黑懿現在因為車禍而昏迷,她的父母到現在,只來看了黑懿九次,黑御就覺得惱火。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急急忙忙地跑進了病房,看到閔萬躺在病床上,那個女人立刻撲到了閔萬身邊,攥著閔萬的手,仔細揉搓。女人渾身顫抖,嘴裡不斷呢喃道:“沒事兒吧,萬萬,沒事兒吧?媽媽來了。你……你醒一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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