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什麼拽啊,脾氣這麼差……”閔萬還是看不慣龍東君的暴脾氣。

白萊拍了拍閔萬的肩膀,準備去勸勸龍東君。何厚華卻推了推白萊,說:“這種事情我來吧,對付龍東君,我還是綽綽有餘的。”

閔萬譏諷道:“這麼好心?你不會又要搞什麼事兒吧?”

“你,閉嘴。”何厚華翻了翻白眼,說:“我知道要帶陶樂一家出來看我放飛鴿子不容易,我只是不想欠白萊老師人情而已。”

何厚華向著龍東君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陶智也看到了龍東君在發脾氣,於是對著陶樂說:“你那個同學好像不高興了。你去看看吧。”

“那你呢?”

“爸媽都在這兒呢,沒事兒的。”

陶樂點了點頭,站起身,也跟上了何厚華。

龍東君走到了飛禽館邊上的池塘,撿起地上一個西瓜大小的石頭,狠狠地扔了出去,池塘裡頓時撿起一大圈水花,甚至連池塘地下的淤泥都濺上來了,清澈的池塘水漸漸變得渾濁,就像龍東君的脾氣一樣,越來越暴躁。

“心情不好啊?”何厚華跟上了龍東君。

“你幹嘛過來?要你管。”龍東君蹲了下來。

“當然要我管,”何厚華挑了挑眉毛,看著龍東君說:“你是咱們黑懿老師最不放心的人。黑懿老師出事兒之後,你媽媽也出事兒了……我總覺得,這麼巧的事兒,可能,不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切……她們兩個……沒什麼好說的。”龍東君聽到何厚華說起黑懿和他媽媽,煩躁地蹲在了地上,把身邊的鵝卵石一個個地扔到了池塘裡。

就在這時,陶樂也追了過來,她走到了龍東君身邊,彎下腰問道:“龍東君,你沒事兒吧?”

“你來幹嘛啊?”龍東君還是沒好氣兒地問。

“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所以想過來,和你說說話。”

“要你管……”龍東君還是不肯鬆口,擺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拒絕著陶樂的好意。

“上次我奶奶來學校鬧事的時候,是你第一個衝出來,把我救下來的。”陶樂笑著蹲下身,看著氣鼓鼓的龍東君,說:“你幫我,就是我欠你一個人清了。等我把這個人情還給你,咱們倆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間,怎麼就不能好好聊聊了呢。”

“切,隨你便吧,”龍東君深呼吸了一下,似乎不生氣了:“我問你,陶樂——”

“你會為了你哥哥,去做手術嗎?”

陶樂看了看池塘,想了一會兒,緩緩地說:“起先我還不確定的。因為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以後的生活會和我媽媽一樣,做什麼都不方便。害怕手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甚至會害怕,手術會在我身上留下難看的疤,夏天穿衣服會不好看。”

“但是剛才,看到我哥哥和我爸爸媽媽說話的樣子,我突然之間就不害怕了。我滿腦子都是,我想讓我們一家好好生活下去。如果我不做出犧牲,那麼哥哥肯定就會死啊。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龍東君突然聽到了不樂意聽的話,反問道:“犧牲?太蠢了吧!”

“你知道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的爸爸媽媽也會很痛苦嗎!你難道是覺得,他們對你的愛,比對你哥哥的愛要少嗎?”

“不是的,”陶樂看著龍東君,說:“我就是信任我的爸爸媽媽足夠地愛我,我才願意做出犧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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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受到傷害,但當他做出決定,必須要犧牲親人去完成一些事情時,做出決定的人難道遠遠比被犧牲的人更痛苦。無論是拿什麼和自己的家人作取捨,他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無論最後達到了什麼目的,都難以讓人快樂起來。這才是犧牲。”

龍東君大聲地質問著:“那你奶奶想把你犧牲掉,她那個時候覺得痛苦了嗎!她還不是親親鬆鬆把你犧牲掉了!”

“所以,她只是我的家人,不是我的親人,”陶樂站在龍東君的面前,無所畏懼地挺直了腰杆兒說:

“只有和我們心意相通,感情深厚的人,才能成為親人。這不是血緣決定的,這是我們的心決定的。誰對我們好,我們想對誰好,誰就是我們的親人。

“當我們的親人,做出犧牲的時候,我們應該去信任他們,”

“相信他們深愛我們,但還是忍痛做出了這個決定。他們不是想要放棄我們,不是想要拋棄我們,只是在當時的情況下,他們的能力,只能讓他們做出這個選擇。”

“我們不該去為此痛恨他們,去信任。去信任他們的高尚,信任他們的慈愛,信任他們的正直和對我們無限的愛。”

何厚華不屑地說:“聽著就跟斯德哥爾摩綜合徵一樣,被傷害了還要感恩戴德。”

陶樂反問道:“你在我哥哥眼中,也是他的親人。如果有一天,哥哥說他不願意接受手術,他想要保護我的幸福生活。你會覺得他的犧牲,是放棄了你這個親人,為了離開你而做了這個決定嗎?”

“當然不會!”何厚華激動了起來,說:

“我和陶智是永遠的朋友!永遠的!”

陶樂再追問:“那你會尊重哥哥的決定嗎?”

“我……”何厚華一時語塞,反覆思考了一下,說:“我不跟你說了,你煩死了。”

說完,何厚華轉身走回了飛禽館。

陶樂看了看龍東君,說:“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所以我也不能輕輕鬆鬆地勸你好好生活,原諒身邊的人。我只想告訴你,不管你的親人做出了什麼犧牲——”

“他們也依然愛你,永遠愛你。”

龍東君看著面前的池塘,池塘裡的淤泥漸漸沉澱了下去,水面恢復了平靜。

龍東君看著水面喃喃道:“你也是永遠愛著我的嗎……媽媽?”

白萊在飛禽館著急地等待著,黑御嫌棄地說:“你可別兜圈子了,我都快被你轉暈了,你想什麼呢?”

“我可不想龍東君和陶樂出點兒什麼事兒啊,”白萊焦慮地抓著頭髮,說:“你看看韓老師,因為何厚華和陶智的事情,這麼多年了,還在教高一。我又沒有背景,有沒有資歷,萬一他們出了個三長兩短,我還不被甄耀明主任直接一個阿瓦達索命咒,送去領失業保險啊。”

就在這時,何厚華走回了飛禽館,白萊立刻追上去問:“龍東君怎麼樣了?”

“他靜一靜就會回來的,這小子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何厚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陶樂呢?”

“她?”何厚華翻了翻白眼,說:“她煩死了,我懶得理她。唐文兒,餅乾還有嗎?我也要吃。”

唐文兒端著餅乾盒,走到了林素素和林素素媽媽身邊。林素素的媽媽坐在草地上,看著林素素說:“以前我還在抱怨日子這樣苦,那樣苦。現在看看你同學他們家,感覺,我們家日子也還好嘛。”

“哪有……”林素素靠在她媽媽身邊,說:“我也想爸爸跟咱們一起來這兒曬太陽。”

“你爸爸一定會在我們身邊的,寶貝,”林素素的媽媽摸了摸林素素的腦袋說:“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媽媽就覺得心裡還是暖洋洋的。你說,白萊老師和黑御老師,會不會就是你爸爸保佑我們,才把他們送來的呢?”

“還有黑懿老師,”林素素笑了笑,鑽到她媽媽的懷裡撒嬌,說:

“爸爸一定保佑著我們。說不準,他現在就藏在我們身邊,和我們一起曬太陽呢。”

就在這時,何厚華放飛的鴿子裡,有一隻緩緩地落了下來,飛到了林素素的身邊。林素素伸手接住了它,彷彿接到了一個從天而降的禮物。

唐文兒拿著餅乾走過來,說:“這只鴿子好像很喜歡你呢。”

“不是,它好像受傷了。”林素素把鴿子翻了過來,發現鴿子的腿傷有一道正在流血的口子,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劃傷了。

“咱們給它包紮一下,然後帶回去吧。”唐文兒翻了翻自己的包,從裡面拿出了一些餐巾紙,把鴿子腿上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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