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尷尬地笑了笑，把自己的頭低了下去，避開了白萊的視線，不再和他對視。
白萊稍微把目光往下移了移，發現現在明明是秋夏交接的時間，就算是早晨，也是有幾分炎熱的。這個女孩子的連衣裙卻是從腳踝到脖子都遮住的長袖款，看著就熱。
那個女生緊張地看著白萊的眼睛，彷彿在警惕白萊的眼神。白萊立刻收回了目光，大大地微笑了一下，說：“同學你好棒啊！你是第一個來到教室的！你叫什麼名字？白老師要給你加平時分。”
白萊剛想靠近，女生立刻起身，並連連後退，說：“白老師，我叫林素素。”
就在這時，韓寧寧也走進了教室。白萊看著韓寧寧，說：“我們的數學才女也到了。寧寧，你擦一下黑板，準備今天的課程吧。”
林素素抬起頭看了看還留著昨天的四道被韓寧寧解開的數學題的黑板，因為還沒有安排值日，所以昨天沒有人搞衛生。林素素然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把頭低了下去，然後說：“我負責去擦黑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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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林素素就立刻低著頭從白萊和韓寧寧面前跑了過去，一眼都不敢看白萊和韓寧寧。
白萊察覺到了林素素的異樣，但是他現在不確定林素素到底經歷了什麼，於是默默地走出了教室，然後回到辦公室裡手忙腳亂地找起了關於林素素的資料。
就在這時，一向準時的黑御也到達了辦公室。白萊看到黑御就問：
“哎你知道咱們班的林素素是什麼情況嗎？”
“完全不知道，不過她的試卷倒是可以給你看看。”黑御面不改色地從辦公桌上的書架裡抽出了一張跟鹽水裡面浸泡過似的，卷面全是水漬幹了的痕跡的試卷遞給了白萊。這張試卷，就是昨天從林素素那兒收走的。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林素素沒有寫名字，所以黑御是用花名冊和排除法知道這張試卷是林素素的。
“嚯……看起來這個小姑娘很緊張啊……她到底在緊張什麼呢？”白萊把那張試卷收了起來，準備開始備課了。
11.精神的指導
經歷了一個早上的勉強備課，第二次給同學們上課的白萊，發揮得比較穩定了。
昨天白萊和何厚華談心之後，何厚華的惡作劇大有收斂。雖然一眼瞄過去就知道何厚華半節課都在思想開小差，但是，起碼沒有騷擾到邊山的同學了。
可是，這並不是白萊想要的效果……他還在期待著何厚華在課上能搞出什麼什麼動靜，好讓他見招差招。現在，何厚華都不在課上搞事兒了，白萊就覺得上課的時間好像被延長了十倍，聽到下課鈴響了，簡直就和聽到了福音一樣。
白萊非常頭疼地回到了辦公室，一進辦公室的門，就看到了黑御又在寫著莫名其妙的報告，於是湊過去打趣道：“你又在玩兒著什麼花樣啊，難不成已經開始調查李菲菲的家底兒，以便於完成尤校長給你的指示？”
“這個李菲菲，確實很奇怪。”黑御把手上的家庭資料全部都拿了出來，說：“她原來是豐安城高中的學生，最近才跟著她父母轉學過來的。她的資料裡面寫著，母親‘蔣小燕’，父親‘劉大海’。莫名其妙。”
“怎麼了？你嫌棄她爸媽的名字太土？”白萊不以為意地坐在旁邊刷手機，結果發現了“花卑賬單”又開始給他瘋狂發消息，告訴他上個月在疼訊遊戲和網姨手遊裡氪了多少金。白萊想都不想就熄滅了螢幕，權當沒看見簡訊上顯示的天文數字。
“‘李’菲菲的父親叫做‘劉’大海。你懂了吧。”黑御想起了白萊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家庭觀念可能沒有那麼強，於是說：“總之，我覺得她和她父親之間可能不是親生的關係。”
“那有什麼問題啊，你看我，沒有了爹和媽，從小就沒有家，沒有親友來幫助我，還不是長得這麼大。”白萊聳了聳肩，說：“我倒是對昨天閔萬用‘賣紅薯’來攻擊李菲菲很在意，你沒看到嗎，她當時根本就沒有反抗，也沒有覺得委屈。就好像是認定了自己一輩子就只能成為這樣的人了。”
黑御不理解地說：“聽天由命不算是壞事，你為什麼對這一點這麼上心？”
“動動腦子啊，黑御老師，不是每一個小孩都和你一樣含著鑽石勺子出生的好嗎。”白萊無奈地說：“你聽沒聽過，放牛娃的故事？”
黑御冷漠地說：“請講。”
白萊坐正了身子，說：“就是一個記者採訪一個放牛的孩子，問他有什麼夢想。他說娶妻，生子，然後讓自己的孩子繼續放牛。人的眼界是有限的，如果井底的青蛙從來沒有見過井外的廣闊，那麼它就只能在這個死循環裡，帶著它生下來的小蝌蚪一起滅亡。”
黑御若有所思地說：“所以，你的意思是，之所以尤校長讓我來處理這個事情，就是希望我能讓這個孩子看到更加遼遠的天地，而不是自認為只能困在賣番薯之中？”
“你可拉倒吧，你懂了個鏟子……賣番薯怎麼了，職業是不分貴賤的，都是乾乾淨淨的錢，踏踏實實地花。你是要讓她知道，她能夠靠賣番薯，或者別的行當，總之，她是能成為一個讓人看得起的人的。黑御老師。”白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啊，待會兒就是你的課了，你趕緊收拾一下教材吧。”
“站住，”黑御被白萊訓地有些不服氣了，她抬起頭，冷冷地說：“你也別給我閒著，尤習望校長昨兒來教室看過你上的語文課了，簡直是慘不忍睹。你不好好備課，把時間浪費在打遊戲上，還不如想想怎麼指導更多的學生呢。”
“你想怎樣？”白萊嫌棄地翻了翻白眼。
黑御拿出了一份檔案，說：“你剛才說的林素素，你不是好奇她為什麼裹得那麼嚴嚴實實嗎，發揮你青年才幹的機智頭腦的時候到了。我去負責李菲菲，你去負責林素素。都是ABB的名字，一人對付一個，咱們就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