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被快進。
葉亦寒看清了一切。
看到了小貓娘的一切允許範圍下的生活。
她看到了，小貓娘很想自己的父親，無比想念。
昊斌是做界塔實時新聞專業的分析員。
抽不開身自然是條件允許的。
葉亦寒沉默了。
沫宛靈的精神體就站在旁邊，面色平靜。
葉亦寒的沉默在於，她看到小貓娘，突然想到了葉欣柔，想到了自己家裡那只貓。
讓貓化形亦在於此，就是為了不讓姐姐一個人孤獨啊。
有只貓也是好的啊。
可是，這一切和判法有什麼關係？
難道看電影似的看這一切還能將這個案子解決掉嗎？
時間繼續快進。
作為自己的女兒，昊斌願意給予她世界上自己能達到的最好條件。
葉亦寒終於明白昊斌和基因食品合成集團的因果了，昊斌每次都會採購大量的食品藥劑給小貓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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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形維持，很正常，很符合一個父親的做法。
可是看到後面。
葉亦寒眉頭從舒緩，到緊皺，到最後的心疼。
基因透支素超標300倍，給小貓娘吃了這麼多？
此刻畫面一轉，小貓娘平靜的躺在醫院，渾身插滿透明管子，一邊血液循環，一邊體液轉化，一邊營養運輸。
沫宛靈淡淡道。
“明白了嗎？這樣的幻境下，你還願意判罰昊斌嗎？他只是為了女兒，賠償1000萬，按照制度來說，就是資源敲詐，可是，你覺得，這樣的結果，你接受嗎？”
這就是真理制度，一個完美的制度，卻被一個人給破解了。
有錯，錯在哪裡？葉亦寒不明白。
對於昊斌的做法，葉亦寒突然代入了一下。
如果說，這個小貓娘，是葉欣柔，又或者是化形之後的小貓。
制度，或許她連制度都不會走。
她直接會把那個集團直接強制打爆，牽扯到基因透支素的人員，直接斬殺，弄死。
可是制度不允許。
所以，到了這裡，就是死循環了。
昊斌為了小貓娘不應該要這麼多賠償嗎？
可是，醫藥費集團全出，甚至是最先進的，賠償也是30倍賠償啊。
而且，食品方面，基因透支素不是禁藥啊，只要不過量就好。
葉亦寒朝沫宛靈苦澀道。
“我......不明白這個案子該怎麼辦？”
一切似乎都處理的很妥當，可是對於她來說，昊斌的做法沒有錯。
可是被這樣判決了，這又怎麼算？
一個完美的人道悖論，無法解決，順著昊斌，可是法案的決策怎麼辦。
按照葉亦寒自身來說，昊斌沒有做錯吧？
隨後，一切破碎，迴歸現實。
如同水晶般散發著耀眼光輝的晶核被沫宛靈收回。
她淡淡道。
“所以，這就是這個案子的問題，你明白嗎？這就是這些人崇尚制度決定一切的愚蠢，制度在某些方面不能解決一切，你知道嗎？”
葉亦寒苦澀的點點頭。
“那怎麼辦？”
沫宛靈笑道。
“你也有自己的價值觀了，今晚，這個案子三次審判，我將作為審判顧問，而我的裁決意見，將由你決定。”
這就是沫宛靈給葉亦寒開的小灶。
一個現實最直觀的體驗。
隨後不管葉亦寒如何想，沫宛靈繼續道。
“既然你看到了昊斌的遭遇，我希望你能從自己內心深處去想，究竟這個案子的解決方案是什麼。”
“我希望你能想想你的家人，你的親人，你所遭遇的一切，到你頭上，是否覺得這樣的判決很公正？今晚的決策權由你，語言權由我，也就是說，你說的話，我將口述，並且，他的路將有你決定。”
沫宛靈費心做這一切，就是想讓葉亦寒明白。
一個真正的人性是如何的。
為什麼界塔不會走星海神教的路，不會走修仙者的路，不會走這些。
文明的探尋在境界上需要尋道者，在精神上也需要先驅。
葉亦寒點點頭，隨後深深吸了口氣。
“好吧。”
........
傍晚，沫宛靈就帶著葉亦寒駕車前往了南江市審判堂。
昊斌在京北府，全系投影審判並不影響。
投射罷了，無論是聲音還是人像，都會被模擬的無比相似。
不，算不上模擬，而是一種投射。
審判堂內。
審判已經開始。
此刻，四邊人，一邊審判官，沫宛靈為顧問，葉亦寒站在沫宛靈身旁。
另一邊身旁觀眾，還有一邊是昊斌和藥劑集團人員。
此刻，藥機集團和昊斌的人像只是京北審判堂的投射。
但不應該南江市裁決。
此刻，京北審判堂沒有絲毫資格在查這件事了。
全盤由南江市接手。
此刻，所有人正襟危坐，昊斌一身囚服，手上靠著鎖靈手銬。
葉亦寒心裡有些複雜。
審判官朝沫宛靈尊重的點點頭，隨後重錘一敲說道。
“審判開始，此次審判為第三次，昊斌申訴，請審判顧問發言。”
所有人看向了沫宛靈。
沫宛靈淡淡道。
“三次審判，跳過往日的辯論，直接審判。”
應當如此，此刻只是沫宛靈的辯論了。
這次絕強為顧問，影響了整個判決的走向。
沫宛靈沒有說話，她朝葉亦寒看去。
葉亦寒無法開口，但葉亦寒的動作就是她自身的決策，一個考驗罷了。
葉亦寒朝昊斌看去。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一個保護普通人的政策，會成為如此。
葉亦寒沉默了。
是啊，結果已經確定，此刻的案子，理性來說，昊斌就是有罪，良心上看，他就是無罪。
........
兩個小時之後。
沫宛靈和葉亦寒回到了南江武大。
過程沒什麼好說的，昊斌無罪，必須無罪。
不然葉亦寒覺得，自己就太冷血了。
至少在一些允許狀態下，這些法案可以從輕判決的。
沫宛靈說話，當然無人反對，只能辯論。
沫宛靈也把事情說的很清楚了。
將制度作為武器，卻沒有做到保護普通人，這算什麼，愚蠢罷了。
這就是實力。
此次案件本就是沫宛靈讓葉亦寒長見識的。
自然有人不服，決策是高層交給她的，由不得一些人指手畫腳。
拉仇恨是必然的。
畢竟對於集團來說，沫宛靈這樣的人就是罪惡的存在。
.......
傍晚，沫宛靈在辦公室內朝葉亦寒道。
“你的做法很正確，你知道嗎，那個時候其實由不得你做決定，就算你提出反對意見，我也會直接贊成，然後回來再收拾你。”
葉亦寒穿著一身軍服滿臉苦笑。
“畢竟他給我的觸動太大了，如果反對，就是我沒有人性了。”
沫宛靈點點頭。
“行了，這段時間提升提升境界吧，等過兩天審批下來了，我就帶你去命界直接參悟。”
葉亦寒一愣。
“這麼急？”如果這樣的話，基因一欄可能要後面再看看了。
沫宛靈說道。
“過段時間，我會去荒界探索遺蹟，可能會走一段時間，時間不知道需要多久，快的話幾天，慢的話幾個星期，對你有些不利了。”
葉亦寒恍然大悟，隨後苦笑。
“真的是一秒鐘都閒不下來啊。”不過想到家族被打壓，葉亦寒就來氣。
頓時，她就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沫宛靈淡淡道。
“行了，今天你先回去吧，好好珍惜能晉級的時間，遇到瓶頸你就知道什麼叫做亡命天涯了，等明天你來找我，然後你修煉燃血術。”
葉亦寒朝沫宛靈點了點頭，隨後提起箱子就離開了。
.......
此刻，南江市燈火通明。
星空閃爍，郊區，一些戰艦緩緩朝大氣層，尾部綻放出耀眼火光，在星空中拖出一道裂縫般的軌跡。
王浩宇此刻正買完菜準備回家。
是的，家族非要搞什麼基層體驗，把他的所有個人財產全部沒收了。
說是為了讓他體驗民間疾苦。
半個小時過後，走到家門口。
不知道為什麼走到家門口之後，王浩宇神色有些悲哀。
是啊，家裡人把財產沒收了，讓他去租房子。
為了省錢，他就去和別人合租。
結果誰知道，合租還能遇上戰友？
打開門。
王浩宇愁眉苦臉道。
“我回來了。”
客廳內傳來一道女聲。
“東西放著，趕快去做飯，輸了就是輸了，你自己要發誓的，快去吧，今晚我想吃牛肉燉土豆。”
王浩宇走到客廳和語出者對視。
蘇涵愣了愣，隨後說道。
“趕快去做飯啊，愣著幹嘛？還有，你別大晚上的搞什麼陣法實驗了，整的我都睡不著了知道不。”
王浩宇愁眉苦臉道。
“我給你做飯了，房租咋辦？”
蘇涵認真道。
“你要發誓的怪的到我啊？還有說來也是有緣，沒想到咱兩居然租到了一個屋了。”
王浩宇苦笑。
這平時在學校沒見這丫頭有這麼霸道啊。
想到這裡王浩宇就來氣。
瑪德，要不是自己境界不如你，能受這欺負？
蘇涵是三次鍛骨，王浩宇才二重天初期，雙方實力差距是有點懸殊的。
走到廚房，王浩宇將買好的菜放到洗碗槽內。
咬牙切齒道。
“等我超過你有你好看的。”
蘇涵慵懶的聲音從客廳內傳來。
“你說啥？”
王浩宇連忙訕訕道。
“沒....沒啥，我正在想把牛肉切成片好吃，還是塊好吃。”
蘇涵說道。
“切成塊吧，有嚼勁。”
王浩宇連忙拍手叫好。
“好的，就切塊，切塊。”
將靈牛肉拿出，放到菜板上，王浩宇拿起菜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手起刀落狠狠朝牛肉劈砍而下。
砰。
牛肉被切成兩段，菜板四分五裂。
蘇涵被嚇了一大跳朝王浩宇吼道。
“你幹嘛？嚇死人了。”
王浩宇乾咳一聲說道。
“那個，我以為牛肉比較硬，所以用的力氣比較大了，明天我出去重新買個菜板。”
“行吧，你自己注意一點。”
說完，蘇涵拿起遙控板一個人又刷著電視節目。
人生吶，就是如此。
誰知道呢，合租個房子竟然和隊友租一起了。
嘆了口氣，將菜板木屑收好，隨後王浩宇直接在灶臺大理石上又是手起刀落。
砰！
.......
此刻，界塔某集團。
辦公室內。
男子淡淡對著助手道。
“查清楚葉氏集團的一線投資方了嗎？”
助手恭敬道。
“額，這個，查到了，軍部特種部有投資，修真者檢查部隊也有投資。”
作為武者修真者共營集團，有部隊投資也不算什麼。
隨後男子淡淡道。
“投資了多少專案？現在有多少專利？投資方出了多少錢？”
助手笑道。
“專案有很多分支，這些我透過電子檔案發給您。”
男子將手機開啟，陣法投影對映而出。
幾分鐘之後男子淡淡道。
“我們集團的遺蹟專案快要結束了，葉家後裔葉亦寒的師傅和軍部那位有點淵源，馬上擬軍部內部檔案，私人接受的，告訴那位我們願意開放我們集團的遺蹟讓那位探尋，時期可以面談，條件是撤回葉家的一線投資。”
沒有投資資金，連實驗都維持不下去，只能啟動集團外部資金自我維持。
男子淡淡道。
“撤回一線投資當然不夠，既然那位和沫宛靈有淵源，我們只要開出足夠的條件就行，這都不是問題，畢竟葉家在異界的控制權對於我們集團來說有些不利了。”
交代完這些，見男子沒有什麼話了。
助手點點頭，隨後就離開了。
........
傍晚，回到家。
葉亦寒深深舒了口氣，隨後將手中的箱子放到了一旁。
“嗯，回來啦。”葉欣柔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葉亦寒點點頭。
“是啊，回來了呀。”
“餓不餓，要不我給你煮面吃？”
葉亦寒擺擺手道。
“不餓。”
軍服也被換下，其他的倒也沒什麼了。
小貓似乎也掌握了葉亦寒回家的時間，一到傍晚九點左右，就會一小只蜷縮在葉亦寒的拖鞋裡等待著她回家。
將小貓輕輕趕到了一旁，葉亦寒深深吸了口氣，如釋重負。
是啊，只有這個家才能給她那種無比放鬆的感覺吧。
葉亦寒輕輕走到沙發旁，坐下。
可是，剛坐下，那種如同千斤巨石般的壓力驟然出現。
九重天不是極限，之上還有顯聖，尊者，不朽啊。
葉亦寒嘆了口氣。
境界是小事，可是一想到有人算計自己，阻自己修煉前路。
葉亦寒就來氣。
恨不得把這些人直接弄死。
葉欣柔淡淡道。
“怎麼了？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
說的清淡，拂的溫柔。
“這個倒是沒有，就是有點不理解這個世道吧，今天師傅帶我執行了一個案子.......。”
葉亦寒縮著脖子，聲音越說越細。
小貓跳上了沙發用尾巴掃了掃葉欣柔的手，隨後喵喵叫喚了幾聲。
葉欣柔摸了摸小貓，隨後笑道。
“無論家裡遇到什麼情況，都是我們需要面對的，畢竟既然想要和平生活，要麼不修煉，要麼一煉到死，這都是註定的不是嗎？”
葉亦寒點點頭，軟軟道。
“我明白呀，可是......現在一線戰場這麼不太平，你.....。”說道最後葉亦寒都說不下去了。
制度的稻草也在今天徹底湮滅了。
現在葉亦寒都不清楚家裡集團的市場，遺蹟區域到底在什麼區域。
就只是知道被打壓，就是如此。
師傅也被暗中算計，自己無事，盾牌就是他們。
葉亦寒想到這裡嘟囔了幾句。
“等我轉正了，去了主戰場就見不到你了呀。”
葉欣柔摸了摸葉亦寒的腦袋笑道。
“好了，別賣乖了，去了就去了吧，多賺點軍功回來，爭取早日絕強。”
傾訴也只是一時，他們都有自己的追求了。
壓力大，葉欣柔也明白，就連葉亦寒自己也知曉。
這是沒有辦法的。
葉亦寒也不知道怎麼著，就是有些困了。
“姐，借你大腿一用。”
說完，葉亦寒就枕到了葉欣柔的大腿上。
“唔，我困啦，我要睡覺了，姐姐，你繼續追劇吧。”
葉欣柔一愣，隨後笑罵道。
“自己去床上睡。”
手口不一，見葉亦寒此刻已經閉上了眼睛。
葉欣柔也不管多的了。
伸出手輕輕的捏著葉亦寒的臉蛋，靠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
小貓也蜷縮著身子靠在了葉亦寒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