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殺人案,算是非常經典的案件了,圍繞其衍生出來的智鬥和推理大都能扣人心弦。但如果擁有法術,那就很頭痛了。比如空間法術能直接傳送進來殺人,比如幻術高手能讓其自殺,頂尖強者真要殺人,一般人根本就連頭緒都摸不著。

也正因為如此,要麼提前追加大量設定,比如封魔什麼的。要麼乾脆把人物設定一下,什麼商人詩人之類,保證不會出現強悍到離譜的人。斯達特顯然就是這麼做的。

不過這就顯得很無聊了,至少對凱文來說有些提不起興趣。作為幹過總隊長的人,眼下這種遊戲已經覺得有些幼稚。很多真正的辦案手法又不可能用,比如解剖什麼的,只能照著斯達特的劇本演。再說,眼下是作家A發揮實力的地方,是斯達特專門給他準備的舞臺,凱文就算真看出什麼,也不便多說。

“咳咳,那個……”門口,紙商乾笑兩聲,“我們這種不是什麼智者,而且這裡殺氣太重,到處都是‘血’,看著害怕。要不我們先去賭一局?”

邊上頓時有幾個人附和,斯達特當然也沒理由攔住,雙方各自祝對方玩的愉快。紙商帶著一批富豪先行離開,還有一些人覺得新奇,倒還是留下看看。不過這房間擠不下這麼多人,地上又都是番茄醬,他們都只是在門口張望。

“要不……”凱文稍稍遲疑了一下,“我也開溜一下?”

斯達特不滿:“怎麼?你要去賭?還是你也覺得這裡害怕?”

凱文無奈搖搖頭,心知斯達特弄這個一定費了不少心血,就當一次陪襯吧。

那邊,作家A已經在房間內粗略的觀察了一圈:“房間窗戶都是反鎖的,但我們來的時候,門已經開了。這也算密室嗎?”

邊上船員急忙舉手:“抱歉,門是我撞開的。”

眾人轉頭去看門鎖,果見門鎖已經變形,沒想到在這方面他們居然玩真的,難道說早就想換掉這扇門了嗎?

“門是從內反鎖的,”作家A上前檢視,“以這種鎖的結構,只能關上門之後,在房內反鎖。也就是說,兇手殺人之後,是很難在外面反鎖的。”

“也不是不能,”凱文掃了一眼,“有點精神力的人透過控物就能做到外部反鎖;召喚寵物讓它幫忙反鎖,然後召回;使用空間戒指,將門整個收進去,鎖好後到外面再放回去……方法還是挺多的。就算不是特別強悍的高手,就我這種水平也可以做到。”

“是啊,”作家也感慨一聲,“法術越來越普及,導致一般意義上的密室,即便在平民人群中也算不上密室了。至少還要再封上結界才算。”

凱文想了想,倒是點頭同意:“不少結界是內部佈陣,外部觸發破壞結界否則無法干擾。如果能在封閉的結界裡殺人,倒是真的密室殺人了……也不行,至少還要加空間禁錮,防傳送。”

邊上斯達特已經黑著臉:“放心吧,這也不是什麼驚天大案。說到底就一個遊戲而已,有點漏洞很正常。”

凱文還是興趣缺缺,轉頭四顧,就看見那個船員一直站在他們面前。頓時靈光一閃:“我知道了,你就是兇手!”

船員大驚失色,眾人也跟著詫異萬分。凱文接著說:“很顯然,從案發到現在,就你一個人在我們面前晃悠。介於‘所有兇手殺完人之後,都會若無其事的在偵探面前作死’這個定理,我們又不可能是兇手,毫無疑問,你就是兇手!”

船員大哭:“冤枉啊!”

“你笑什麼?”凱文喝問。

“我,我真哭哭不出來……”船員無奈扭曲了一張臉。

作家擺擺手:“詩人K,我們還是認真一點吧。這個案子還是有很多疑點的,比如為何要把番茄醬撒的到處都是?但屋內卻沒有打鬥痕跡,番茄醬上沒有手印也沒有腳印,這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船長的實力應該不俗,能正面捅死他的人,又會是誰?”

凱文苦笑搖搖頭:“我……認真不起來啊。”

“詩人K,你可能覺得這都是假的所以提不起精神,”作家A忍不住多說兩句,“不過真和假有時並不重要,智慧的對決才是重要的。就算是真殺人,破案本身也是和兇手的鬥智,如今僅靠遊戲就能重現這一點,我倒是挺開心。如果能有意想不到的殺人手法,或者神乎其技的腦洞,都可以直接當推理小說的素材了。”

“當然,漏洞是難免的,”作家A補充一句,“但老是揪著漏洞不放,就沒意思了。而且適當的限制也是必須的,我們都按照身份行事,如果無所不知,那就沒有推理了。”

凱文點點頭:“好吧,那我們就認真一把,把這當做真正的殺人現場。”

眾人都點頭同意,氣氛也終於嚴肅下來。

“首先,我提議,扒光死者的衣服褲子,檢查屍體,看看是否有其他傷害。”凱文語出驚人,但依舊表情嚴肅。

眾人一驚,作為船長的死者更是瞪圓了眼睛。

“我是按照身份行事的,”凱文解釋一番,“我是詩人K,雖然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也許難以做專業的檢查,但粗略的檢視是沒有問題的。”

包括船長在內的眾人下意識看向斯達特,斯達特看向作家A,作家A低頭沉思片刻,點點頭:“有道理!”

“啊?”船長忍不住開口發聲。

“船長,得罪了,”凱文很自然的來到“死者”面前,然後回頭招呼大家,“來幾個人,我是詩人,我力氣小。來幾個一起扒,你扒衣服,我扒褲子……女士可以迴避,當然想看也可以。”

“等一下!”斯達特終於跳出來,“這個……這個……咳,這樣吧。我們直接跳過這一個程式,把結果告訴我們就行。”

那邊船員心理神會,掏出一本稿紙翻了翻,然後開口:“經過詩人K和作家A的仔細搜查,確認屍體並無其他傷痕,致命處是胸口中刀。”

凱文和作家對視一眼,倒是點點頭:“行吧,那就這樣吧。”船長松了口氣,繼續躺好不動。

“那麼死亡時間大約是多少?”凱文再問,“就算我不專業,這血是熱的還是冷的,我總能搞明白的吧?但你這裡是番茄醬。”

船員一臉尷尬,抱著文稿亂翻,卻是答不上來。

作家A擺擺手:“可能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方向,既然用番茄醬來代替血,就可以說我們不需要在過於專業的領域多費精力。”

凱文點點頭:“確實,船長死亡時間也不會很長。晚餐時間我們都看見他,估算也不會超過一個小時。案發時間應該就是我們都在船頂部,打巨魔的這段時間。”

“那也就是我們大部分人都不具備作案條件,”作家回答,“那還有誰?查一下,誰沒去船頂。以及,誰中途離開過又回來的。”

“好,”船員點頭離去,很快就拉來了三個人。一個乾癟老頭,一個女服務員,一個保安。按理說這樣的調查需要很長時間,但既然是遊戲,顯然早就設定好了。

乾癟老頭是掃廁所的,凱文倒是早就注意到他,畢竟男的掃廁所還是比較少見,但也僅此而已。女服務員和保安都很正常的樣子,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

“對了,”秘書M不由小心翼翼的舉手,“我在看巨魔的時候,中途也下去過一次,上廁所。這重要嗎?”

斯達特已經抬手打斷:“你少說話。”

“哦。”秘書不再說什麼,靜靜的站在斯達特身後。

凱文和作家A對視一眼,都很認真的一伸手:“請秘書也站到這裡來,你現在也是嫌疑犯。”

“喂,”斯達特忍不住開口,“以她的戰鬥力,我都打不過,別說船長了。她下樓真的就上廁所而已,不是什麼計劃的一部分。”

“沒事,”凱文嫻熟的回答,“如果她不是兇手,我們一定還她清白。”

作家A乾咳一聲,逐一審視過去:“目前我們有五個嫌疑人,秘書M,掃廁所的老人,男性保安,女服務員,以及第一個跑來報案的船員先生。對了,船員先生,你有什麼代號嗎?”

“有,”船員點頭,“我的代號是‘正常人’。”

“那顯然,你的嫌疑最大,”凱文又盯上他,“一般套路裡,越正常的人越是兇手。”

“還是先聽一下案發當時的情況吧,你們挨個說。你怎麼發現船長死了的?”作家A拉回話題。

正常人船員定了定神,似乎回想了一下臺詞,然後開口:“我因為是一個正常人,所以我很正常的路過船長辦公室。當時辦公室門鎖著,其他人都在船頂上看巨魔,走廊裡就我一個人。我突然聽見裡面傳出一聲喊‘啊!’”

“是船長的聲音?”作家A追問。

“是的,我很肯定,”正常人船員回答,“然後我敲門,裡面沒了聲音。當時我叫來了保安,保安從外側爬過去,從窗戶看見船長死了。然後我才撞門,然後我也看見了案發現場,我很害怕,我就上來報告了。”

眾人:“……”

“劇本讓我這麼說的,”正常人回答,“你們要是問特別偏的問題,我可能答不上來。”

“你在撞門的時候,保安在身邊嗎?”作家A問。

“沒有,”正常人回答,“當時就我一個人,保安爬到窗戶位置,然後大喊一聲船長死了,我聽到後立馬撞門。當時保安還沒爬回來。”

凱文點點頭:“這麼說中間有空檔期,兇手直接躲在房裡,只要等你走後,保安還沒來之時,從大門跑掉就行。當然,前提是你說的都是真的。”

作家A轉頭問保安:“是這樣的嗎?”

保安點點頭:“是的。”

凱文走出房間:“要不我去看看攀爬的地方有沒有痕跡?比如鞋印之類?”

正常人船員急忙掏出文稿,一本正經開念:“經過詩人K仔細檢查,果然發現外面有諸多攀爬痕跡。經過對比,與保安的手印腳印吻合。”

凱文點點頭:“這倒是讓我省力不少。”

作家A開始詢問下一個:“老人家,你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掃廁所。”老頭回答。

“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嗎?有沒有其他人看見,可以證明?”

“沒有,”老頭回答,“我一般都是等儘可能沒有人的時候,去掃廁所。所以很遺憾沒有遇到任何人。”

“等等,從樓頂下來,有幾個廁所?你掃的是哪一個?”凱文似乎發現了什麼。

“廁所有兩個,兩個走廊盡頭各有一個。從樓頂下來的話,顯然那邊最近,”老頭指了一下,“我就一直在哪兒掃。”

“那你有沒有遇到一個自稱下樓上廁所的秘書M?”凱文問。

“沒有。”老頭回答。

眾人轉頭看秘書,秘書急忙解釋:“我第一次上船嘛,我又不知道哪裡有廁所,我只是記住了一個,就繞了遠路。這很正常啊。”

眾人一陣沉默,作家A則藉著往下問:“那麼女服務員,你這段時間在做什麼?有人證明嗎?”

“我一直在廚房洗杯子,沒有人可以證明,”女服務攤手,“不過我那邊還有一堆杯子沒洗完,你可以去看看?”

正常人掏出文稿念:“詩人K跟著女服務員過去檢查,果然見一堆沒洗完的杯子,杯子上還有水漬,尚未晾乾。”

凱文:“……”

作家A卻回答:“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說兇手正面捅死船長,自己肯定也會濺了一身血。眼下身上有血跡,兇手是如何處理掉的?”

“你是說,她佯裝洗杯子,實際是用某種手法洗掉血跡?”凱文思考中,“那要怎麼做?”

“實際上老人也同樣可以,作為掃廁所的人,應該……”作家A思考中。

眾人陷入沉默,就看著這兩人玩推理。凱文發覺不對,不由開口:“怎麼了?其他人不發表觀點嗎?”

“我們都是龍套,不敢打擾主角推理。”龍套們快樂的笑著。

作家A還是嚴肅狀態:“對了,剛剛你們沒有認真查房間,我看了一下。這個窗簾有被動過的跡象,好像是取下來過,匆忙之間又掛了上去。上面的掛鉤僅僅掛了兩個,這在船長室這種豪華地方,應該是一種異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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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目光轉移過去,果然見上面褶皺很不自然,虧得作家A能發現。窗簾輕薄如沙,華麗十分,不過並無破損。

“還有這把刀,”作家A走到“屍體”面前,拔出“刀”,“當然,由於這是一個遊戲,所以只剩下一個刀把,我們不能真捅死人。但還是可以僅從刀把上,看出這把刀華麗非凡。而且上面刻有船長的名字,也就是說這把刀可能是死者自己的刀!”

“死者的刀?”眾人驚訝,“難道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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