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來到邊境,勺子算是切實體會到了邊境地帶的不容易。不但吃的少,用水少,沒法洗澡,天寒地凍之外,還得應付對面扔破爛的鄰國士兵。

給辣哭的勺子半天才緩過來,臉頰通紅,不停的用袖子擦眼淚,嘴裡不停的呼氣。邊上人看著可憐,卻也幫不了她。

這頓對勺子來也吃不下去,吃過的再還給別人吃也不合適,扔掉也不合適,畢竟是別人省下的。無奈勺子只能表示先包好,以後慢慢吃,而自己則在邊上吃自己的乾糧。

眾人當然看的出勺子只是不好意思而已,雖然這裡資源匱乏,但也不至於為了不吃幾頓肉就脾氣的地步。何況勺子也不是他們編制的人,算是客人。上尉當即表示實在不行就扔掉吧。事實上如果僅僅為了面子問題,包起來之後還是偷偷扔掉,那還不如大大方方扔。

勺子還是搖搖頭,表示自己會包起來吃。雖然辣了,但還是可以慢慢適應的。這裡天冷吃辣,自然有他的道理,勺子也不想隨便搞特殊化。作為刺客,融入環境之中也很重要。

一頓晚飯吃完,士兵們開始自由活動時間。有些人聊天,有些人打牌,有些人看書,而這位上尉軍官則拿出畫板,開始作畫。這裡天冷,顏料都結冰了,上尉還得把顏料盒先放在炭火邊上烤一下。

勺子好奇過來看他畫些什麼,紙上已經畫了一半,似乎是一個軍隊戰場廝殺的圖。圖上一個女將,手持長槍,挎著駿馬,只是她的臉還沒開始畫,但依然看得出英氣逼人。只是對面的敵人也還沒開始畫,僅僅一個個輪廓。

上尉見勺子看過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水平一般,畫著玩的。”

“沒有啊,畫的很好啊。”勺子回答。

上尉搖搖頭:“這裡沒有什麼其他娛樂活動,我們總得自己找事情做,打時間吧。”

話間,外面又傳來叫囂的聲音:“凍都哈士奇!快出來!”“來扔東西啊?你們承認了嗎?”……似乎人數更多了一些,大概對面巡邏的人也回來了吧?

屋內卻無人理會,依然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對他們來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

“他們每天都這麼喊的嗎?”勺子問。

“差不多吧,”上尉回答,“其實時間一長他們也會覺得沒什麼意思,但問題就是他們對面的軍團似乎經常換人,最近大概每個月都換一支部隊。每個新來的部隊都熱衷於扔破爛,或者叫罵之類。”

“那我們這邊是多久換一個軍團?”勺子問。

“基本上來,半年左右我們邊防和城內的騎士團交換一批人。而至於軍團換防,在我印象中我們這邊就沒換過。”上尉攤攤手。

“哦,”勺子頭,“這麼看來,如果這邊打起來的話,我們這邊好像有吃力啊。”

上尉嘆息一聲:“這沒辦法,環境因素決定這裡沒辦法佈置太多的兵力,主城也養活不了這麼多人。對面環境雖然也差,但至少比我們好很多。他們臨近的主城也是物資豐饒的正常主城,不是凍都。”

“那這麼,”勺子思考片刻,“對面如果真的進攻,這邊哨所其實也擋不住什麼?”

上尉笑了笑:“你以為我們這裡是城牆啊?我們這個哨所平時就是抓幾個偷渡的,抓幾個野蠻人的作用。真到戰時,我們僅僅只能起到一個預警的作用。指望我們二十來個人抵擋什麼大軍,是不可能的。”

“你們有鸚鵡嗎?”勺子突然想起一事,似乎她入城到現在,天上就沒見到鸚鵡飛行,這在其他主城都已經司空見怪了。

“鸚鵡?”上尉更是莫名其妙,“什麼鸚鵡?”

勺子嘆息,邊防消息閉塞,居然不知道如今軍隊中鸚鵡通訊已經十分普遍。當即就給他們介紹一番。邊上士兵不由一陣議論紛紛。

上尉聽完,沉默良久,還是搖搖頭:“按理不會不給邊境部隊配備的,只能這裡天氣太冷,不適合鸚鵡出沒。而且鸚鵡也沒法穿衣服吧?”

“也只能這樣解釋了,”勺子頭同意,隨即又好奇,“既然不是鸚鵡通訊,那你們怎麼通訊的?”

“最原始的方式,狼煙和嘴吼,”上尉笑了笑,“一旦真的對方大舉進兵,我們升狼煙。然後往城裡跑,用嘴報信。我們的職責只是通訊預警,主要不負責防禦。你不能指望我們這些人打敵方大軍。”

上尉隨後再解釋:“其實雖然這邊沒有城牆防禦,但這廣闊的曠野就是天然的緩衝地帶。要過這塊曠野,大軍行軍再快也要三四天以上。而我們可以透過傳送陣瞬間在凍都內囤積大批軍力,以逸待勞輕鬆獲勝。”

“但同理,我們如果要進攻他們,也十分困難。除非能瞬間拿下對方的邊境主城,否則時間一旦拖延,後勤就跟不上……”上尉一開啟話匣子,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講下去。大概平時也沒什麼人和他聊天,聊的畫都不畫了,換了一張紙,在上面畫各種地形戰術。勺子在邊上只是不住的頭,雖然有些地方她還聽不太懂。

晃眼間,天色漸漸黑了。於是眾士兵6續上床睡覺,雖然沒法洗澡,但大家還是儘可能的保持清潔。睡前會脫下鞋襪,然後光著腳丫在炭火邊上烘一下腳,也有人把襪子放在邊上烘。

這裡不論男兵女兵似乎都有這個習慣,一群人圍坐在炭火旁,齊齊的伸光腳丫,只是這味道難免讓人沉醉。這裡也沒法開窗開門,只能忍著。這時候某個腳特別臭的人遭到了所有人的攻擊和調侃,這人只能用手指幹搓腳,強行搓泥垢下來。

勺子站在邊上沒動,上尉解釋一下,原因自然還是水資源匱乏。白天日常行走出腳汗也是難免的,不洗腳只能烘一下腳。實際上每個人的襪子烘乾後,都已經可以硬的立起來了。畢竟他們已經這樣過了四個月了。

而且這裡的邊境部隊是不訓練的,只是巡邏一圈。這要是在練出一身汗,一天兩天還能將就一下,十天八天下來人都要餿了。但其實按照規定,這裡也可以進行一些不出汗的訓練,或者即將出汗就停下等等。只是邊境地區,監控不易,人又少,不可能有主城駐地部隊嚴格。

臨睡時分,上尉給勺子安排了一張床鋪,就讓她和女兵一起睡。勺子也沒有異議,只是掀開被子就是一股味道。邊上女兵都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太久沒洗澡,都儘量離她遠一些。

半夜時分,勺子才悄悄爬起來,來到廁所,換上黑衣蒙面服裝,拿起伸縮槍。隨後悄悄推開廁所的窗戶,耳聽哨兵還在前門轉悠,當即飛身出窗,反手輕掩,整個過程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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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光明亮,整個曠野的視野還是不錯的。對刺客來卻是不太適合行動的天氣,但勺子想自己既然可以不驚動自己人出來,應該也可以不驚動敵方進去吧?畢竟這邊邊境是預警作用,另一邊邊境又何嘗不是。

摸清哨位動向,看準機會,人已經化為一道殘影,晃過國境界碑。

而此時另一邊,廣袤無垠的曠野上,兩個身著斗篷的人正在趁夜趕路。而且令人詫異的是,他們居然徒步行走,而並非騎馬。看上去似乎是逃出來的偷渡客,但他們行走度之快,居然更勝一般馬匹。

兩人一言不,認準方向腳下不停。而在他們身後很遠處,還有一個土坑。顯然他們白天挖個坑躲在坑裡,曠野雖然一望無際但也看不見他們,而晚上則出來偷偷趕路。

對於一個高手來,這裡的確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偷渡地,國家如此之大,事實上也的確不可能天衣無縫。但今天,卻稍稍有些不同。

只見其中一人突然停步,朝右前方看去,另一人也急忙停下,下意識的還摸了一下胸口,似乎身上有傷。

於此同時,一道人影已經急停在兩人身前,手持重劍,卻是一個女矮人,月光照耀之下,正式洛克.洛克。

“居然現我了?”洛克笑了笑,“不愧是帝國退役老將布萊德雷將軍,還有護衛羅伯斯。”

兩人隨即一怔,互相對視一眼,拉下斗篷:“不錯。是我們。你也不一般啊,洛克洛克,曾經在夢迴傭兵團裡,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傭兵,如今看來也不簡單啊。”

“謝謝,”洛克坦然回答,“曾經夢迴和紫金兩大傭兵團大戰,總有人挑釁攪混水。我奉命潛入其中,只是試圖引導雙方和平而已。”

“是麼?”布萊德雷只是笑了笑,“但是你裝傻裝弱的本事,我的確是沒看出來。”

“謝謝誇獎,”洛克笑了笑,“我也想問一句將軍,是否知道卡魯迪亞丘陵山賊的幕後主使人是誰?”

“我不知道。”對方面不改色。

“那將軍深夜到這裡,是幹什麼?”洛克再問。

“怎麼?我還需要向你彙報麼?”將軍已經變了臉色,“還是,就憑你也想攔住我。”

洛克輕撫手中重劍:“我知道將軍是劍聖級別,甚至同時還是大魔導師,魔武雙修,但今年將軍已經13o歲有餘。我想多少會有一勝算。”

對方沉默,話到這裡已經不需要再什麼,空氣中殺機盡顯。邊上羅伯斯已經下意識的退開一步,他此時身體還受著傷,恐怕只能成為累贅。同時,洛克洛克也終於爆出鬥氣,但沒料到她的鬥氣居然是紅色。

“你到今天還開著你的特效?”將軍話音未落,抬手一揮,一道紫色鬥氣已經破空而出。

洛克提劍賓士,連續閃過兩道鬥氣斬,滿場亂跑卻不敢接近其二十米之內。對方雖然是劍聖,但年紀畢竟大了,早已經過了巔峰年齡。力量也許還沒怎麼退化,但耐力、眼神等等方面必然有很大差距。而且有些高的技術已經使不出來,只要拖延一段時間,對方體力消耗足夠,那就可以一戰。

雖然號稱劍聖和大魔導師雙修強者,但這裡元素稀薄,使出魔法的威力也大幅度減弱,基本上還是只能以鬥氣對敵。同時洛克是刺客公會排名第八的刺客,這排名雖然不完全按照實力,但畢竟某種程度也反應了實力的一種。

她身上穿的和手中巨劍上都有特別塗料,可以隨便轉換,把她的鬥氣變成各種顏色。有這個便利,她多次混跡於底層,擔任類似臥底一樣的角色。而至於她真正的鬥氣顏色,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連續三道鬥氣斬落空,布萊德雷也基本估摸出對方度。若年輕個幾十歲,此時早就衝上去一拳打死。但此時卻有些力不從心,而且這裡畢竟是對方國境,時間一長,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援兵。但自己身為帝國退役將軍,還真不信對方敢把自己怎麼樣?

想到這裡,布萊德雷又收了手:“開個玩笑,不要介意。”

此時洛克站在三十多米開外,也不知道對方是忽悠她停下來,還是真有話要,不得已再後退五六米。沒辦法,對於劍聖級別來,十米屬於近身戰,三十多米也就兩三步的樣子。

“我想你也不是來殺我的吧?”布萊德雷笑了笑,“要殺我的話,就來你一個有少。這不符合你們派兵的規矩。”

“我的確不是來殺你的,我也沒這個本事,”洛克回答,“不過人少這個問題,我可不同意。一般任務我一個也足夠了,倒的確沒想到樓保勒國的客人,也會這麼行色匆匆。”

“那麼,我們可以走了麼?”將軍問。

“那就請回到官道,這裡可不能隨意通行。”洛克回答。

將軍臉色再次沉下來:“那麼看來,我只能再開一次玩笑了。”

洛克打起精神,卻見對方往天上一指,一道白光直衝天際,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光系法術?還是某種晶石刻的魔法陣?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方顯然是在訊號!

“你居然還有同夥?”洛克也不由臉色驟變。

與此同時,萊博齊耳邊境,哨兵當即看見那一條沖天光柱,急忙退回屋內,把所有人全部叫醒。對方隊長聽聞哨兵彙報,當即面色凝重:“來!全體蒙面,偽裝成野蠻人。我們衝過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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