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趕緊走……快走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急呼,一個面容木訥卻執著不屈的青年人,雖然身上腿上全是傷口,倒在地上,沾滿灰土的臉龐掛著血花,嘴角還淌著鮮血,兩隻手卻死死地抱住一個黃衫中年人的小腿,拼命地嘶喊道。

“尹師兄!”街面拐角處,一個同樣滿面塵土,頭髮凌亂的少女,痛徹地喊道,一邊喊著,一邊伸著手,拼命想要跑回去。

少女身後,一個眼裡噙著淚花,咬著牙的國字臉青年死死地將她往後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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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還有一個手握長劍的冷淡女子,神色悲傷地勸道:“文靜,我們快走,不要讓尹師弟白白地犧牲。”

兩人硬是拉著悲喊的少女,穿過了街角。

那邊的黃衫中年人見狀,腳下掙扎,卻始終甩脫不掉木訥青年的死命糾纏,心裡又恨又急,提劍對著木訥青年的後背就是一陣狂刺,將木訥青年的後背捅得稀爛,嘴裡溢位大片的濃血,磕在地上,兩眼凸瞪,悽愴而死。

黃衫中年人抬腳使勁,總算踢開了木訥青年,揚身正想繼續追趕。

這時,從街道後方快速掠來一個身影,是個身穿錦衣,丰采煥發的青年:“人呢?”

“殺了一個,還有三個,往鎮西方向逃走了。”黃衫中年人指著那三個青年男女逃走的街角,有些顫聲道。

“沒用的東西!”錦衣青年嘴裡罵了一句,徑自縱身往街角追了過去。

三個逃命的青年男女一路往街道西面逃竄,慌里慌張地奔入了鎮西的一家客棧。

此時雖然天色已晚,但客棧的前堂裡還有一些客人正在小酌。

忽然驚見幾個青年人滿身血汙地闖了進來,其中幾個怕事的客人頓時明白,恐怕將有一場血雨腥風要降臨到客棧了,趕緊悄悄地慌步躲回自己的房間,關門熄火。

“冷師姐,尹師兄是不是死了……嗚嗚嗚……”一陣慌亂奔逃過後,少女再也禁不住,哭出聲來。

“文靜,你要堅強!我們千辛萬苦地逃到荊陽城,就是想請求荊陽王家伸以援手。”冷淡女子言語愁苦,“這個時候,我們絕不能前功盡棄。你爹爹,還有我們綿江劍派滿門的血海深仇,還等著我們報仇雪恨呢!”

“冷師姐……哇啊啊……”少女抱著冷淡女子,撲在她的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想必這段時間以來,憋在心裡頭太久太苦了。

旁邊的國字臉青年啞澀地望著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孩,一臉的沉重。

原來,這三個青年男女正是綿江劍派僅存之人,文掌門的獨女文靜,冷淡女子冷霜華,以及這個名叫肖戰的國字臉青年。

“哈哈哈……”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囂張的笑聲。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從客棧門口,腳步顯擺地進來一個錦衣青年,“沒想到你們竟然自投羅網,害我兜兜繞繞,好一番苦找。”

“啊!”正在惆落的三人一見,頓時心裡一涼,“是你這個畜生!”

“幾條漏網之魚。”錦衣青年眼裡一片不屑,“還想逃往何處?”

“你這個畜生,為虎作倀。”冷霜華怒眉罵道,“你一定不得好死!”

“喲呵,細看之下,還真是個小美人兒,這生起氣來的模樣,又冷豔又高貴,難怪聽說以前那個死鬼鍾定指名要你。”錦衣青年言語輕佻,嘴角滑過一絲殘忍,“可惜啊,本公子最喜歡的就是辣手摧花。”說著,面色冷漠,拔劍出鞘。

“這裡是王家客棧,禁止動刀動槍,打架鬥毆……”旁邊櫃檯的掌櫃,見到這邊動靜,出聲阻道,只是被錦衣青年冷眼瞪過去,越說聲音越小。

“有膽量,再說一遍。”錦衣青年臉上露出一副兇殘的冷笑。

掌櫃望著錦衣青年那凜冽的劍鋒,嚇得唯唯諾諾,不敢再說。

“王家客棧,禁止尋釁生事,打鬥互毆,否則絕不姑息。”這時,從二樓走廊傳來一道淡定的聲音。

“誰?出來!”錦衣青年聞言,火氣上湧,怒目朝二樓望去。

只見一個俊俏青年翩然地走到二樓欄杆處,一副孤清冷傲的模樣,淡然地看著樓下,身後還跟著幾個精壯高大的青年。

“小哥哥!”“王少爺!”前廳的文靜三人見到俊俏青年,登時有些激動地喊出聲來。

錦衣青年見這些人從二樓出現,那自己的那些手下?當下喊聲道:“來人!鍾炎、杜猛,你們幾個死哪去了?”

“你喊的是這幾個人嗎?”二樓的那幾個精壯青年將手底的幾樣東西,往樓下一拋,竟是甩下來幾具屍首,砰當的幾聲,砸在了前堂的幾張桌子上,嚇得前堂餘下的幾個客人連同掌櫃小二,慌忙朝後院躲去。

“你是何人?”錦衣青年眉頭緊皺,壓下心頭的怒火,一臉慎重地看著王若離。

“王家王若離。”王若離泰聲道。

“原來是王家‘若’字輩的少爺,多有得罪。”錦衣青年聞言,心裡一繃,話語並沒有那麼強硬,“在下借貴方寶地,料理一下私事,還請行個方便。”

“我若不答應呢?”王若離冷咧地一笑。

“那你想怎樣?”錦衣青年強忍著道。

“想請閣下出借一樣東西?”王若離緩緩地平靜道。

“什麼東西?”錦衣青年心內一鬆。

“閣下的……項上人頭!”王若離破口道。

錦衣青年聞言,心裡咯噔,嘴裡輕哼,有些不解有些氣憤地看向王若離,也不知道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賈橫,年二十七,平民出身,擅長腿法,築基期修為,一年前自荊襄學宮出逃,違犯學宮叛逃大罪,緝拿之舉列入非攻任務,獎勵五個學籌。”王若離接著清聲道。

“我當是為何!”錦衣青年賈橫聞言,卻是滿臉的不以為然,“原來是荊襄學宮的走狗。”

“你自己也是出自荊襄學宮,與我又有何分別。”王若離有些疑惑,“你既已透過年試,自該從軍入伍,報效朝廷,何苦要叛逃?”

“哈哈哈……”賈橫長聲笑道,“吾之身,自由自在,怎能為荊襄王室效力那十年的苦差,更何況還是一個如此藏汙納垢的腐朽朝廷。”

“哼!信口雌黃,不過是你自甘墮落的託詞罷了。”王若離一語說完,縱身躍下,落在一張桌上,“非攻者,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

“什麼興利除害!”賈橫眼角睥睨,一臉鄙夷,“都是荊襄學宮用來標榜自己的飾詞。等你走過了,到頭了,才會發現它的荒謬。”

“螢火之輝,你這是自取滅亡。”王若離朗聲道。

“如今的你,雖然言語咄咄,但是心底難道沒有那麼一絲的彷徨。”賈橫陰聲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話聲未落,忽然掠身襲來,向著王若離膝下就是一腿掃來。

王若離凝神靜氣,不偏不躲,對於賈橫的掩襲,見怪不怪,直接仗劍一式“一葉破水鏡”,挺刺相對,凜然的劍鋒直直刺向賈橫。

賈橫依靠偷襲,多次得手,然而這一次卻是心底一驚,沒想到對方竟如不動磐石,全神防備,眼見掃腿無果,正想變招,可惜,以賈橫築基期的修為,根本不是王若離的對手,一向得勢不饒人的王若離焉會給他機會,一葉破水鏡,水鏡堪破,破的更是賈橫的腿法。

王若離的速度實在太快,賈橫只來得及看到一個殘影,自己的右腳便被王若離一劍刺穿。

王若離順勢往上一個撩切,登時齊根切下了賈橫的右腿,桌下血花噴濺。

懸殊的實力差距,讓賈橫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機會,只見王若離掠身而過,殘殤劍一橫,頓時,一顆頭顱往上飛起,落入了一個黑布包裹裡,被順手塞進了一個木匣子,動作一氣呵成。

場上的文靜三人,看得目瞪舌撟,心裡更是一陣翻騰,這才一年不見,王若離的修為竟然精湛若斯,已經到了讓他們三人望而卻步的境地了。

築基期的賈橫,竟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這時,原本被王若離安排負責蹲守在街道兩側的馬麟、郭仿二人,手上擒著一人,剛好返身回來,看向王若離的眼裡,滿滿的都是震撼之色。尤其是郭仿,初次見到王若離的時候,瞧著他年輕,並未太加重視,只當他是仗著父親,狐假虎威罷了,如今看來,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得幼稚。

“少爺,此人在街邊鬼鬼祟祟,屬下瞧著生疑,就把他提了進來。”馬麟拉過一個黃衫中年人,將他往地上一推。

“老爺……大了爺……饒命啊……公子爺……做牛馬……”黃衫中年人剛被拉著進門之時,也正巧看到了賈橫被王若離一劍割首,嚇得魂都飛了,此時又被反綁著雙手,推在地上,更加驚慌,一陣語無倫次地求饒道。

王若離板著臉,有些默然。

“你這個惡賊,我要殺了你,為尹師兄報仇!”文靜一臉悲憤地拿著劍,指向黃衫中年人,厲聲喝道。

王若離瞧著這個昔日一臉陽光笑容的活潑女孩,如今的臉上,全是哀悽之色,不禁心裡一酸:“交給你們處置吧!”

“不要啊……公子爺饒命啊……”黃衫中年人聞言,臉色驚顫,連連苦聲哀求道。

“謝謝王少爺!”文靜三人聞聲,一陣激動地謝道。

三人持劍上前,圍住了這個被捆著雙手押在地上的黃衫中年人。

“啊……呃……”只聽得幾聲淒厲的慘叫聲,之後,場上便安靜了下來。

文靜三人手刃了仇敵,場上卻似緩緩地多了一股惆悵,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死靜。

冷霜華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地上的幾具死屍,看向王若離的眼神,充滿了複雜,忽地像是心中決斷,長跪而下,悲聲懇切道:“請求王少爺施以援手,剷除流沙幫,為我綿江劍派上百條人命報此深仇大恨,也為荊襄國除去一害,我……冷霜華願意終身效忠王少爺,鞍前馬後,以供驅策。”

王若離沒想到冷霜華會突然下跪懇求,有些愣住。

文靜和肖戰兩人看了看彼此,又看著地上的冷霜華,紛紛跟著跪下。

“還有我,文靜!”“還有我肖戰,求王少爺出手相助,我等終生無以為報。”兩人眼神紛復,尤其文靜看著王若離的眼神裡,除了敬畏欽羨,也多了一絲遙遠距離的失落。

場面變得更靜寂了。

王若離並沒有血氣衝動,而是心中思慮百轉,閉著眼睛,計較著此舉的得失。

“你們起來吧!”俄頃,王若離才睜開眼眸,慢慢地道:“流沙幫幫主,連同幫內的幾個長老,我可以出資聘請殺手。至於其他的流沙幫部眾,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報仇吧!”

“多謝王少爺……”三人拜倒磕謝。

“你們幾人若暫無去處,就先在紅楓小築住下吧!”王若離想了想,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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