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苓被阻被擒,臉面大失,帶著黑衣老者,灰溜溜地返回了王宮。

人群散去,扈懷德一臉的威重,舉步朝著王若離這邊走來。

“閣下想要覲見臨漳王?”扈懷德上下打量王若離,見著王若離戴著黑銅面具,一身寬大的黑袍,看不出身形,不禁眉頭輕嫋。

“正是在下。”王若離恭謹地回道。

“你隨我進宮。”扈懷德微微點了點頭,一個甩臉,高傲地說道,直接帶著一隊軍士,返身進了宮門。

王若離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之上,先後經過幾道偏門,穿過幾條甬道,一行隊伍進入了王宮偏殿。

王若離瞧著這個扈懷德,似乎沒有帶著自己前往主殿的意思,心裡不覺有些疑慮。不過,對方既然如此做法,必定有著他的目的,王若離藝高人膽大,並不十分畏懼,嘴上沒有多話,而是緊緊地跟在隊伍後面。

繞過幾條迴廊,進入了一座幽雅的園子,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桃花林,但見林中桃花盛開,千姿百態,風韻迥然,有的橫枝閒適優雅,有的斜枝豪放灑逸,有的曲枝溫柔嫻婉,有的直枝莊嚴肅穆,實是樹樹有不同,枝枝皆各異。

王若離一邊欣賞著桃花美景,一邊跟著扈懷德走進了桃林,至於那隊軍士,則是留在了林外,並未入內。

往著桃林石路前行,周圍密密層層,全是桃花,彷彿天上落下的百里胭脂雲。只是,林間一直瀰漫著的白色雲霧,隨著入林愈深,似乎越來越濃,等到桃林深處,已經盡是白霧,放眼望出,可見距離,不足半丈。

王若離的心頭,疑惑更重,不敢怠慢,悄悄地散開神識,小心地探索四周的環境,隱隱之中,似乎透著一絲異樣。

王若離正想問詢一下走在前頭的扈懷德,然而,前面的扈懷德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得意的壞笑,腳下幾個前掠,身法急閃,身形頓時消失在了一處假山後面。

王若離雖然眼睛看不著扈懷德的動作,但是散出的神識卻是清清楚楚地感知扈懷德剛剛的行為舉止,對於扈懷德這番故意躲開的舉動,心裡不禁泛起幾絲猶豫,自己應該如何處理?什麼事情可做?什麼事情該做?

桃花林中,王若離獨自一人,繼續向著前面走去。

眼前依舊是漫無邊際的桃林,霧裡看花,似乎讓朵朵桃花披上了一層輕薄的白紗,更增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讓人心中油然而生絲絲對於美好的遐想和奢望。

前方,流水潺潺。

一座拱形的石橋,橋面不高,靜靜地跨在一條平靜的小河上面。

走上石橋,橋欄的下方,河水平緩,水面還飄著一簇簇浮蓮,透著一股清新美豔的感覺。

突然,水面破開,水花濺射,石橋兩側的水裡各

衝出了三個黑衣人,身法飛捷,驟然竄起,朝著王若離急衝而來。

王若離臨危不亂,神識感知之間,來襲的黑衣人應該是六個丹元三化的高手,只是他們的招式兇狠毒辣,竟是毫不留情。

王若離眉頭凝重,心裡有些捉摸不定,不明白對方的意圖所在,為什麼突然想要襲殺自己?莫非自己走錯了哪一步?

不過,眼下沒有時間思考,因為石橋兩面襲擊的黑衣人,已經殺到近前。

王若離飛楓運起,身形急掠躥上,一個鷂子翻身,翻出了石橋,落到小河岸邊。

黑衣人一擊不中,合圍陣勢往外錯分,緊追不放,身法飛快地追到了河岸。

此時此景,猶豫不得。

王若離心頭冷厲,臉上露出一抹寒笑,手指一彈,殘殤劍出。

但見冷凌的劍光一晃,霎時便將衝到跟前的一個黑衣人劈成兩半,王若離持劍躍出,身形一衝,殘殤一橫,又將後方跟步過來的兩個黑衣人橫切而死。

王若離瞬間爆發出來的強大殺勢,登時將剩下的三個黑衣人震懾住了,尤其是見到己方之人遠非王若離的一合之敵,三個黑衣人腳步一滯,似乎萌生了退意。

王若離臉面冷峭,不依不饒,腳下一點,縱身再次掠出,劍光撩轉,將黑衣人射來的劍氣全部擊散,手中的殘殤劍揚起,劍氣迸出,迎面的兩個黑衣人躲避不及,直接被殘殤劍氣穿透胸膛,仰摔倒地。

最後的一個黑衣人見狀,臉色驚懼,再無戰意,匆匆反身便想往外奔逃。

王若離挺身趕來,劍氣射出,直接從黑衣人的後背穿透而過。

黑衣人被劍氣的前衝勁力一帶,噗通一聲,栽進了河裡,濺起了大片水花。

桃花林裡的白色霧氣,在這一刻,似乎被一股柔風吹動,朝著兩側漸漸退去。一棵棵桃樹,開著白裡透粉的桃花,依舊是那麼得妖豔。

只是,在桃花林的地上,多了幾具黑衣人的屍首。

“噼啪噼啪”聲響,前方的幾棵桃樹背後,傳來幾聲鼓掌的聲音。

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款款走出,兩鬢留長,直垂胸際,頭髮沒有扎束,而是全部自然地披在背後,有著一種長髮披肩的感覺。一身灰白的長衫,修身卓立,透著濃濃的斯文優雅之風。

跟在斯文青年身後的,正是剛才突然離去消失了的扈懷德,此時一臉饒有興趣地看著王若離,神色比起之前大有不同。

“李弱先生真是好本事,好手段。”斯文青年緩步走近,一臉的和悅之色,出聲讚歎道。

王若離臉露遲疑,有些忡忡地望著斯文青年。

“這位乃是我臨漳王府的大王子,張一茗。”旁邊的扈懷德似乎看出了王若離的疑惑,適時地站了出來,解釋道,“如今王爺不在

王宮,臨漳王國一應事務,全由大王子監國處理。”

“拜見大王子。”王若離連忙作揖拜道。

“父王的人,真是慧眼識珠,能夠覓得李弱先生這樣的高手,乃是我臨漳王府的一大幸事。”斯文青年張一茗和聲說道,面色柔和,不帶一絲怒氣,“李弱先生的修為不錯,我臨漳王府治下的北兗道,定然會有李弱先生的用武之地。”

“多謝大王子稱讚。”王若離謙謹地回聲道,眼角暗暗觀察著這位大王子的神色舉動,自己剛剛將那六個出手的黑衣人全部斬殺,對方難道沒有半點怒火?可惜,從始至終,王若離都沒有在張一茗的臉上,看到什麼異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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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弱先生的情況,本王子已經大致瞭解,我臨漳王府絕對不會埋沒像李弱先生這樣的人才。”張一茗淡然自若道,“這樣吧,仙朝軍的漓州行營,還有一個校尉的職位空缺,正好適合李弱先生。”

張一茗說完,兩眼細緻地盯著王若離。

“多謝大王子的提拔,在下一定會勤懇辦事,鞠躬盡瘁,不負臨漳王府的賞識信任。”王若離不動聲色地感激道。

“以李弱先生的才能,一個校尉之位委實有些屈才,不過,本王子相信李弱先生從底層做起,腳踏實地,將來封侯拜相,亦何嘗不可。”張一茗和煦地笑了笑,隨手往後一招,吩咐道,“來人,帶著李弱先生下去,熟悉一下漓州的情況,並將任命通令交給李弱先生。”

“是!”張一茗身後,一個內侍應聲站出,領著王若離往一側的偏殿走去。

張一茗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臉上的溫煦漸漸變冷,眼裡更是閃過幾抹冷意。

“大王子,此人剛才的修為展現,恐怕有所保留,屬下猜測,此人肯定是一名靈境強者。”身後的扈懷德眼裡有些不解,沉聲說道, “以此人的修為實力,讓他擔任校尉之職,會不會有些不大合適?”

“哼!”張一茗的嘴角掠過一聲冷哼,“此人心狠手辣,居心難測,剛才明顯已經看出了是本王子的測試,竟還毫不留情地出手,將本王子的六個侍衛盡數斬殺,實在可惡。”

“呃……”扈懷德有些語噎,原來大王子對於李弱剛才的行為,終究心生芥蒂,這才給他委派了一個校尉之位,沒有加以重用,“此人乃是王爺的親信所薦,想來還是可靠……”

“暫時還不知情!”張一茗冷聲打斷道,“先行觀察一陣,摸摸底細,以防不測。”

張一茗說完,便即帶著手下侍衛,拂袖而去。

扈懷德輕輕搖了搖頭,暗歎大王子雖然外表看似寬宏大度,實則心胸有些狹隘,遠遠沒有王爺的容人之能,更加少了幾分長遠戰略的目光。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大王子此舉看似折中之法,實際上卻是一招昏聵做法,根本無法使人歸心,還為將來平添了幾分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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