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恬靜清澈的小溪。

溪流涓涓,水面平緩,在早起的陽光曦照下,顯得更加澄澈,更加透明。

王若離靜靜地站在溪邊,凝望著水中的自己,思緒陷入了漫無邊際的紛亂之中。這是王若離第一次仔細地凝視自己,曾經的那個俊俏青年,早已不復存在,只剩下水中倒映著的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模樣。

王若離的心中,滋味百雜,暗暗地告訴自己,過往所有的恩怨情仇,終會有了結的那一天。

或許,曾經的王若離想要提升修為,想要變得更強,是想站在父親的身側,與他並肩作戰。而如今,所有的仇怨,全部壓在了自己身上,想要報仇雪恨,想要以血還血,將要面對的敵人,實在太過強大,不只是三大世家,也不僅是荊襄國,楚宗烈父子身後站著的,可是大楚仙朝,神元大陸六大仙朝之一,如此龐然大物,此時的王若離甚至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更勿論復仇了。

走出迷亂叢林的王若離,不得不打理一下自己的外表,畢竟現在的自己,太過惹眼,滿頭蒼白,周身根鬚,尤其一張乾癟起皺,還有傷痕的臉,毫無疑問,這是一張讓人望而生畏的臉,醜陋可怖。

王若離將全身都裹進了寬大的斗篷裡面,兜帽下拉,恰好遮住了自己的臉面。

林外的官道,傳來一陣嘈雜喧亂的喊殺聲。

一支滿載貨物的車隊,正被一群黑衣劫匪團團圍住。

黑衣劫匪人多勢眾,穩佔上風,雖然車隊的護衛一個個英勇應敵,無奈寡不敵眾,被殺得狼狽不堪。

眼見這些黑衣劫匪的架勢,哪裡是劫道,分明是想要將車隊之人盡數斬殺。

一個身形矯健的黑衣劫匪,砍翻護衛,縱身撲到馬車旁側,一刀橫削,將馬車的車蓋直接削掉。

車頂破裂,從車廂之內躍身出來一個身姿輕盈的標緻女子,長劍劃訣,劍招飄然,躍起的一劍便將殺到馬車邊側的黑衣劫匪刺倒在地。

“小姐,您沒事吧?”後方,急速奔來一名灰衣老者,閃到標緻女子身側,關切地問道。

“無礙。”標緻女子的話裡,似乎頗為自信。

王若離瞧著這個標緻女子的出劍氣力,恐怕至少有培基期的修為,而這名灰衣老者修為更高,應是丹元三化的高手。

望著眼前的這幅隨行護衛保護,貼身老者關心的熟悉情景,王若離不禁想起,自己年少之時,趕赴妹妹滿月宴的路上,遇到的那場襲殺,那個時候,是於老拼死救下了自己,不知道未陰山之變,於老怎麼樣了?王若離的心裡,不由自主地十分想念這位陪伴和保護自己十多年的貼身守衛。

隨著標緻女子和灰衣老者的一路掩殺,以及一眾護衛的殊死抵抗,圍困車隊的黑衣劫匪漸漸不支,開始呈現潰敗之勢。

然而,正在形勢一片大好之際,從官道前方奔來三騎快馬,馬上的是三個漢子,一個體型魁梧,一個鷹鉤鼻,一個獨眼。

“泯溝三盜!”灰衣老者見到來人,臉色大驚,失聲喊出,可見忌憚之深。

泯溝三盜滿臉冷笑地策馬殺入場中,對著黑衣劫匪和車隊護衛大開殺戒,瞧得王若離一陣驚訝,原來這泯溝三盜和那些黑衣劫匪並非一夥,而且他們三人,竟然都是丹元三化的高手,只怕場中之人,在劫難逃了。

當然,此時坐在樹杈上的王若離,沒有見義勇為的情懷,也沒有英雄救美的衝動,有的只是一臉的冷淡。或許,誠如當初謝靈

韞所說,自己的內心本就是冷漠的,驟逢大變之後,更加不近人情了。

實力上的懸殊,讓場中之人在泯溝三盜的連番襲殺之下,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殺散,只剩下標緻女子和灰衣老者還在苦苦抵抗,而這,不過是泯溝三盜在貓捉老鼠,戲耍罷了

“二弟、三弟,不要玩了,速戰速決,貨物要緊。”為首的魁梧漢子,看著場中情勢,狠聲道。

“是!”鷹鉤鼻漢子和獨眼漢子聞言,臉上的殺氣更重。

“泯溝三盜,你們好大膽子,竟敢打劫車隊!”灰衣老者見著泯溝三盜殺氣騰騰而來,有些色厲內荏地抬聲道,“你們可知,這是何人的貨物?”

“管他是誰,到了老子的地盤,通通是老子的東西。”鷹鉤鼻漢子滿臉陰鷙,寒聲道。

“這是寧侯的車隊。”老者吸氣挺胸,手上一指標致女子,大聲道,“這位是寧侯之女劉子檸,你們識相的,趕緊讓路。”

標緻女子劉子檸聽到灰衣老者報出名號,不禁心頭一緊,暗呼一聲糟糕,灰衣老者的這般做法,只怕會適得其反。

果然,泯溝三盜聽到寧侯之名,原本雲淡風輕的臉上,瞬間變色。

沒想到這支車隊竟然是寧侯名下的車隊,其中更有他的女兒,自己三人已然得罪,並打劫了車隊,這事如何能夠善了?魁梧漢子心頭一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光在場知情之人,來個神不知鬼不覺。

魁梧漢子朝著鷹鉤鼻漢子、獨眼漢子使了使眼色,兩人會意,掠出身形,往剛才幾個黑衣劫匪逃竄的方向,追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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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漢子黑著臉,發招之間,毫不留情,牢牢地將劉子檸和灰衣老者兩人壓制得脫身不得。

數招之後,魁梧漢子一記狂刀,擊退劉子檸,反手一記迴旋刀法,氣勁洶湧地殺到,將躲避不及的灰衣老者劈死當場。

“魯老……”劉子檸見到灰衣老者的慘死,不禁痛聲喊道,眼角止不住的悲傷。

魁梧漢子臉面冷酷,又是一刀劈來,眼瞅著劉子檸就要在刀下香消玉殞。

“大哥,且慢!”卻是抓殺漏網之魚回來的獨眼漢子,適時地出手阻止了魁梧漢子,“這個女子貌美如花,冰肌玉骨,如此殺了,實在暴殄天物,反正早晚要殺,不如在殺掉之前,讓小弟快活快活。”

魁梧漢子冷冷地瞪了獨眼漢子一眼,輕嘆一聲,自己這個三弟,平日裡就好這口,既然遲早要殺,倒不急在一時,“那你快一點,別忘了她是寧侯的女兒,萬萬不能留下後患。”

“多謝……多謝大哥!”獨眼漢子聽到魁梧漢子的同意,激動得連連道謝,“沒想到有生之年,竟有機會品嚐寧侯之女,這般以往只能仰望的天之嬌女,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獨眼漢子出手制住劉子檸,將她攔腰抱起,入手的柔軟滑膩,讓他更加興奮不已,火急火燎地往一棵大樹下的濃密草叢奔去。

劉子檸又驚又恐,嘴裡嗚噎著,卻是發不出聲音。

獨眼漢子匆匆地將劉子檸放到草叢,便即扯掉自己的上衣,又開始迫不及待地為劉子檸寬衣解帶,幾記大力的撕扯,劉子檸上身的衣衫盡落,只剩一件薄薄的褻衣,根本遮擋不住春光外洩。

獨眼漢子見狀,愈加血脈僨張,臉面漲得通紅,作勢就要伏趴而下。

忽然,一滴水滴落在了獨眼漢子的鼻尖,讓頭腦亢奮的獨眼漢子猛然警覺,此時晴空萬里,哪來的水滴?

獨眼漢子忍不住朝上看去,正見

頭頂上方,大樹枝丫上,趴著一個青年,身材壯碩,胖臉圓脖,乍看之下,讓人覺得有點小胖。

此時的胖臉青年,張著嘴巴,滿臉猥瑣的表情,似乎正在欣賞獨眼漢子剝人衣服的風姿,以及劉子檸剝完衣服的“風姿”,嘴角淌著口水,隨著獨眼漢子仰臉看來,又一滴口水,滴在了獨眼漢子的臉上。

胖臉青年見著獨眼漢子發現自己之後,竟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禁連聲催促道:“繼續,你倒是繼續啊,小爺還等著觀賞呢!”

獨眼漢子聞言大惱,真是豈有此理,這個胖臉青年竟敢這樣言語耍弄自己,簡直不知死活。

“要不,換我來?”見著獨眼漢子看向自己的眼裡,滿滿的全是怒氣,胖臉青年卻是毫不在意地問聲道。

“混賬!”獨眼漢子再也忍受不住,躍身衝上,一爪抓向胖臉青年。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莽漢,怎麼如此不懂規矩。”胖臉青年身形一晃,不慌不忙地從樹上落下,堪堪躲過了獨眼漢子的一抓。

獨眼漢子不依不饒,二次殺來。

胖臉青年身法忽轉,使出的爪力,竟與方才獨眼漢子抓來的手法一模一樣。

胖臉青年臉上帶著微笑,下手卻是毫不留情,一爪抓來,直接抓破了獨眼漢子的喉管。

另一邊的魁梧漢子和鷹鉤鼻漢子,聞聲趕來,已經晚了一步,沒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胖臉青年,如此厲害,兩人不得不全神戒備。

“你是何人?”魁梧漢子心思謹慎,想要試探幾句。

可惜,胖臉青年根本懶得跟他廢話,更加不屑自報家門。

見著胖臉青年不為所動,魁梧漢子和鷹鉤鼻漢子對望一眼,微微點頭,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地急攻而來,魁梧漢子的快刀,鷹鉤鼻漢子的雙鉤,招式渾實,力量澎湃,將胖臉青年淹沒在了刀光鉤影之下。

胖臉青年一聲輕哼,高高躍起,挺身一個後空疊翻,輕巧地避開兩人的進攻招式。

魁梧漢子二人還想再攻。

卻見胖臉青年已經橫身掠來,右手一揚,迅捷地搶過鷹鉤鼻漢子的雙鉤,用他剛剛使過的鉤法,鉤斷了他的脖子;腳步不停,左手一撩,又是奪過魁梧漢子的快刀,用他剛才使過的刀法,洞穿了他的胸膛。

看到這裡,王若離總算明白,怪不得這個胖臉青年總是先讓他人出手,敢情他有這癖好,喜歡用別人的功法,將別人殺死。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斬殺了泯溝三盜,胖臉青年丟掉兵器,摩挲著手面走回樹下,臉上又露出那副壞壞的神情,看向草叢裡的劉子檸,眼裡似乎放著精光。

劉子檸見狀,心頭大顫,本來以為胖臉青年是英雄救美,可是瞧著眼前的光景,只怕是走了一群餓狼,來了一頭餓虎。

“姑娘不用怕,我不是好……我是壞……我是好人。”胖臉青年嘴裡花花地笑聲道,“我這就幫姑娘整理衣裳。”

胖臉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想要幫劉子檸整理衣服,不料,手頭沒有分寸,一提帶過,竟是將劉子檸的褻衣拉得更低了。

劉子檸一見氣急,小臉憋得通紅。

“呃……失手……真的只是失手……”胖臉青年面色微紅,有些吞吞吐吐地解釋道,忽然,耳裡似乎有所察覺,朝著王若離藏身之處望來,聲音中氣渾重,哪裡還有剛才的半分輕佻:“沒想到竟有喜歡偷看的同道中人,閣下看了這麼久,忒不厚道,是不是應該出來露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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