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四鄰從未見到有人膽敢在紅楓小築鬧事,一時之間,府院街口圍滿了看客。

早有護衛跑到王若離和於老身邊,告知了這些鬧事之人的身份和所來緣由。

王若離聽完,心頭不暢,對方竟以莫須有的因由,前來王家府前鬧事,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這般行徑簡直是不把王家放在眼裡。

“青天白日,胡亂指控,司馬家難道就是這般做事之法?”王若離有著荊陽王家少爺的底氣,兩步上前,厲聲道。

“閣下就是王若離?”司馬庸眯著眼睛,看向王若離,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趕快交出我家平兒。”

“司馬庸,你的兒子失蹤不見,與我王家何干?”王若離嘴角冷笑。

“眾所周知,我家平兒當日在紅楓湖心島上,與你發生爭執,還死了幾個小廝。”司馬庸氣氣地說道,“這次平兒的失蹤,肯定和你脫不了干係。”

“無憑無據,主觀臆想,司馬庸,這就是你的說辭?”王若離一陣無語。

“肯定是你懷恨在心,暗中對我家平兒下手,我可憐的平兒啊,不知正在遭受什麼樣的折磨和摧殘……”司馬庸說著,有些聲淚俱下的感覺。

“司馬庸,你向壁虛構,荒誕無稽,竟敢拿此子虛烏有的事情,憑空栽到本少爺頭上。”王若離對於司馬庸的無理取鬧,難以容忍,不由得聲色漸冷,“你好大的膽子!”

“好一個王家的病罐子少爺!”這時,後方雅轎的擋簾掀起,從裡面悠悠地走出一個青年,長衫翩翩,氣宇軒昂,頗有幾分倜儻之態。

病罐子?病罐子你全家!王若離對於“病罐子”三個字莫名地深惡痛絕,斜眼冷冷地注視悠然走來的青年。

“王家子弟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是欺我司馬家無人麼?”青年一臉漠然,長聲道,“今日本公子到此,定要王家給個公道。”

“你又算哪根蔥?”王若離還在不滿,忍不住懟道。

“你……”青年聞言,直接氣堵。

“這位乃是我司馬家主族四公子,司馬懷,懷公子!”青年身後,一個青衫中年站了出來,“王家少爺,說話之前,可要三思……”

“本少爺說話,用不著一個奴才指手畫腳。”雙方早就撕破麵皮,王若離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你……好……”青衫中年面紅氣漲。

“讓本公子教教你這個病罐子少爺,應該如何說話!”司馬懷年輕氣盛,心高氣傲,哪裡容忍得了別人的頂嘴放肆,當即手掌運力,一道掌風不留餘力地劈向王若離。

王若離並非任人欺負的主兒,見著司馬懷動手,連忙反手凝力,拳勁回擊,兩人的氣力嘭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司馬懷一個吃痛,手掌變形,被王若離的奮力反擊打折了手骨,沒來得及呼痛,又被王若離一記狠踹,直接跌飛出去,摔回雅轎。

王若離不由哼哼,瞧著司馬懷的氣力,頂多就是初入凝氣期,還敢在自己面前蹦躂,完全是在找虐。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司馬懷,誰都知道王若離是個病罐子少爺,不但手無縛雞之力,而且是被人一碰說不定就會歸西的那種,哪曾想到,自己竟然不是他的對手。

跟著司馬懷的青衫中年,名叫趙修遠,築基期修為,是司馬懷的貼身守衛,原本正在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家公子教訓王若離,怎生想到自家公子甫一交手便被踹飛了,甚至臉上掛著的嘲弄表情還沒來得及改變。

趙修遠又羞又惱,提步衝前,對著王若離就是一掌拍來。

真是無恥!王若離心頭謾罵趙修遠的以大欺小,當下無法,只能運起八部遊身,倉皇地往後急退,手下託掌,以期卸下對方的掌力。可惜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王若離後退之中,胸口仍被對方的掌力餘勁掃到,登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後方的於老見狀,不禁大惱,只因自己距離王若離相較趙修遠稍微遠了一些,致使沒能及時護下少爺。

於老含憤掠來,一拳平擊,攔下了企圖乘勢追擊的趙修遠,兩人頓時大戰起來。

這個時候,大批披鎧持劍的軍士,從街道東面奔跑過來,武力驅開人群,將院口緊緊地包圍了起來。原來是洛水鎮校尉葉無雙,帶著一隊親衛軍士,前來相助。

只見為首的葉無雙附在身旁一個瘦臉男子耳邊,說了幾句,像是吩咐什麼事情。這個瘦臉男子聽後,帶著一男一女,快速地朝著街口東面急掠而去。

葉無雙闊步來到院口空地,正見司馬懷被幾個奴僕扶著,坐在雅轎邊上。雅轎的攔簾破裂不堪,就連簾木布條也都掉了一地。至於王若離,則被下人攙扶回了凝紅堂調息休養,還有護衛隊長劉孤鴻帶著兩名護衛隨身跟著。

空地之上,於老和趙修遠正在過招。

葉無雙眯著眼睛,看著趙修遠早已落入下風,不過於老出手有度,並未傷他性命,只是將他打出了幾處小傷。

葉無雙心頭暗忖,這個於仲謙傳聞乃是築基期修為,然而今日見他對戰趙修遠,明顯已經穩穩地踏入培基期無疑,甚至與自己的實力不相上下。

“此事因我葉家而起,於老先生,葉某前來助你。”葉無雙心思一轉,抽出長劍,躍入戰圈。

於老本就穩佔上風,再加葉無雙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場上對於趙修遠而言,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傾壓。

趙修遠心中有苦難名,氣喘吁吁,全身上下更有多處掛彩,情狀有些狼狽。眼見前方的葉無雙一劍削來,趙修遠連忙彎腰避過,怎奈側面的於老又是一掌拍到,正中後背,登時腿步踉蹌地往前傾倒,迎空噴了一口鮮血。

正在這時,葉無雙的劍鋒再次挺直刺來。

趙修遠身形蹣跚,根本避無可避,便見銳利的劍鋒從他的心窩刺入,透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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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司馬庸見此,眉宇大驚:“你們竟敢殺我司馬家主族公子的貼身守衛……”

話未說完,一道鋒利的劍刃從司馬庸的背後刺入,將他戳了一個通透,竟是旁邊的帶甲軍士驟然發難,將他一劍了結。

“司馬庸不但汙衊王家嫡系子弟,而且帶眾鬧事,當街鬥毆,實在是死有餘辜。”葉無雙仗劍拄地,虎虎生威,“葉某身為洛水鎮統兵校尉,自當秉公執法,護佑洛水安寧。”

說著,葉無雙眼神冰冷地看向司馬懷。

司馬懷感受葉無雙的冰涼之意,頓時大慌:“本公子遭受奸人矇蔽,全是司馬庸這廝蠱惑生事的,本公子馬上離開……離開……”

司馬懷一邊解釋,一邊慌不迭地帶著餘下的隨從落荒而逃,所幸葉無雙並未加以阻攔。

於老有些奇怪地看著葉無雙,真沒想到這個葉校尉,平時軟軟弱弱,發起狠來,竟是更加讓人生畏。

只是這般鬧騰,荊陽王家與司馬家算是結下了仇怨,不但殺了對方的貼身守衛,還殺了司馬家蓮土鎮分支的主事之人,這個樑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揭過了,就算兩家沒有真正撕破臉皮,肯定也會被人記恨在心。

凝紅堂內。

葉秋水聽說王若離受傷了,連忙跑來看望,見得王若離歪著身子坐在椅上,手裡扶著胸口,面色有些難看。

“若離哥哥,你沒事吧,傷得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痛……”葉秋水滿臉擔憂地上前檢視,話裡話外全是關切之意。

“只是一點小傷。”王若離嘴角微笑,鎮定回道,示意葉秋水不用擔心。

這時,一個身材苗條的婢女端著一壺新茶,奉到桌上。這個婢女雖然低著頭顱,但是在她轉身的剎那,還是露出了一張姣好的面容。

葉秋水細不可察地看了那個婢女一眼,抬手倒茶,拿著茶杯放到嘴邊抿了一口,感覺茶溫合適。

“若離哥哥,喝口茶水。”葉秋水復又倒了一杯,遞給王若離。

“謝謝秋水妹妹。”王若離感受著葉秋水眼裡的柔情,右手接過茶杯,喝了幾口。

“若離……離哥哥……我怎麼頭有點暈……暈……”突然,葉秋水搖了搖頭,一手捂著額頭,竟是直接向著王若離的懷裡倒來。

王若離頗感詫異,伸手想要扶住葉秋水,然而站起身來的瞬間,卻是發覺自己的頭腦也是開始暈眩。

站在堂下的護衛隊長劉孤鴻不明所以,見著他們兩人甜膩一塊,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咳,笑著對守在門口的兩個護衛喊道:“你們怎麼辦事的,醫師為何還沒過來……”

話聲驟然打斷,卻是一直悄立下首的那名婢女,突然暴起竄到,不待劉孤鴻反應過來,便將一把匕首扎進了他的後心。

王若離頭腦昏沉,全身無力,跪坐在了地上,惺忪的雙眼努力想要看清周遭的一切,可惜卻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水霧。

“噹噹當”幾道聲響,守在門口的兩個護衛劍未出鞘,便掉到了地上,身子隨之軟倒。

王若離趴倒在地,臉面貼著青磚,死力睜眼,好像看見一道粗獷雄健的男子身影,從門口大步跨入,手裡拿著一個黑布麻袋似的東西,呼地一聲,往自己的頭上套來,緊接著,四周成了一片黑暗。

隱約之中,王若離似乎聽到“放過”“求你們”“真心”“不知道”等等的碎碎話語,頭腦迷糊,思緒沉重,只在心中明白,自己被擄了。

之後,王若離徹底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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