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離三人出了絳藍城,往東繞行了數日。

晌午時分,烈日當空,火辣辣地照射著大地,彷彿要把萬物全都蒸發了一般。

一片枝繁葉茂的小樹林裡。

三人正在林中小憩,躲避著當頭灼熱的陽光。

“臭淫賊,如今你們已經安全了。”韓雙兩眼慼慼地望向王若離,帶著幾分鬱悶,“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我離開?”

“等回到楚朝境內再看看吧!”王若離思索片刻,兩眼一圓,輕聲道。

“真的嗎?”聽到王若離的回答,韓雙的話語不禁滿是興奮,“等到回了楚朝,你可不能反悔,趁機將我綁架回去邀功哦!”

“咦,學聰明了,連我的這點小心思都被你瞧出來了。”王若離眼皮不抬,嘴上說道,“生擒一名韓家子弟,帶回楚朝,以這份功勞封個校尉,絕對是綽綽有餘。”

“我就知道,你這個臭淫賊果然沒安什麼好心。”韓雙嘴裡怨怨,眼中閃過一抹期許,“哼,臭淫賊就是臭淫賊,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你也不用灰心,你還……”王若離正待繼續嬉弄韓雙,突然,幾人頭頂上方的茂密樹冠破開,一個淺碧的身影從缺口處掉了下來。

但見淺碧身影直直地砸在地上,濺起了一地的塵土,就像從半空丟下來一顆大石頭似的。

王若離定睛細看,不禁大吃一驚,這個摔下來的淺碧身影,赫然是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那一位雅逸瀟瀟的玉郡主,拓跋玉兒。

只是此時的拓跋玉兒,髮鬢凌亂,臉有淤青,身上的衣衫多處劃破,情狀極為狼狽。

一旁的韓雙,驟見此景,直接失聲喊了出來:“玉兒姐姐……”

王若離站在後面,瞧著韓雙一臉訝異,縱身過去,想要攙扶拓跋玉兒,心裡不由得疑惑,韓雙竟然認識拓跋玉兒?

拓跋玉兒被韓雙扶著,艱難地坐起,卻是張口吐了一口黑血,眉頭緊皺,有些意外地看向韓雙:“韓雙……你怎麼會在這裡……”

“玉兒姐姐,你的修為境界那麼高,是誰把你傷成這樣?”韓雙一邊幫著拓跋玉兒擦去嘴角的殘血,一邊疑惑地問道。

拓跋玉兒聞言,有些羞愧,有些感傷地咳道:“咳咳……是我太大意……害人害己……”

“都怪那個姓何的陰險小人,是他設下毒計,引你上鉤……”這時,周身雪白絨毛的雪靈,從拓跋玉兒的懷裡鑽了出來,一臉擬人的氣憤之色。

“是我不好……都是因為我……害了犬戎王……還連累了父王……”拓跋玉兒心傷多過悲傷。

“玉姐姐,這也不能完全怪你,你不要太過自責。”雪靈一邊說著安慰的話,一邊恨自己不爭氣,“可惜我還未踏入靈境,沒能幫上你的忙,還拖累你為了保護我,受了蔣世榮的一記摧心掌。”

“你我相伴,自然應該相守相護。”拓跋玉兒真誠地說道。

王若離冷靜旁觀,心中微有奇怪,那個一直跟著拓跋玉兒的褚黃外衫的中年人,今日怎麼沒有跟來?

這個時候,頂上的樹冠傳來一聲巨響,但見樹冠直接被人一劍削斷,樹葉樹枝譁啦譁啦地塌落下來,露出了一大片滿是陽光的天空。

燦爛的陽光順著樹冠塌口,直射下來,在地上投出了四道人影。

原來,正有四個人御劍懸浮在塌口上方。

左邊的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相貌俊秀,飄逸寧人,正是河間王之子何衝之。中間之人,面容秀氣,與何衝之在外貌上雖有三四

分相似,但儀容氣質卻差了幾籌。右邊的那一位,前額微凸,梳著中分的長髮,面龐冷峻,給人一種暴戾無情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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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青年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墨紅外袍的老者,始終掛著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

“拓跋玉兒,何苦呢?”冷峻青年嘴角冷笑,滿臉不屑,“你是逃不掉的。”

“蔣世榮,你這個卑鄙小人!”拓跋玉兒怒不可遏地咒罵道,“竟然暗中偷襲。”

原來這個冷峻青年,正是大楚仙朝九江王世子,蔣世榮。

“我卑鄙?”蔣世榮搖了搖頭,一臉的譏笑,“要說卑鄙,怎麼也輪不到本世子,若非何衝之引你出來相見,又何來後面的設伏打援。”

拓跋玉兒聽在耳裡,竟是無力反駁,痴怨地轉頭望向何衝之,眼裡滿滿的都是失望和傷心。

“玉兒,不要再反抗了,跟我一道回去,我保證,一定會護佑你周全。”何衝之一臉憂鬱地回望著拓跋玉兒,信誓旦旦地說道。

“四弟,何必多費口舌,莫非你還想與她琴瑟調和?”中間的秀氣青年,嘴角勾起一道輕蔑的笑容,冷言冷語道。

這個秀氣青年,乃是河間王世子,排行第二,名叫何凝之。

“二哥言重了,愚弟不過是因為曾是舊識,心有不忍。”何衝之強裝著心情道。

“以前不可能,以後更加不可能了。”何凝之直勾勾地看向何衝之,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和善,“這次四弟立下大功,讓父王他們一舉拿下秦朝的指揮中樞,如今秦朝帶兵前來的犬戎王、義渠王,一個被俘,一個重傷,秦軍潰退,那是遲早的事情。”

“沒錯,我大楚仙朝有此大勝,何衝之當是首功。”蔣世榮附和道。

“衝之不敢,只是為我大楚仙朝盡一份心力而已。”何衝之臉色平淡,慢條斯理地說道,“全仗父王他們坐鎮指揮的功勞。”

“其實,愚兄倒有一個法子,可解四弟眼下的憂愁。”何凝之瞧著何衝之做作謙遜的樣子,心裡暗暗一笑,面上好言提議道。

“還請二哥明示。”何衝之連忙道。

“說來簡單,我們只需捉住了拓跋玉兒,廢掉她的修為境界,將她送給四弟,養為禁臠。”何凝之秀氣的臉龐下,滑過一絲冷酷,“這樣一來,不但保住了她的性命,還達成了四弟一直以來的夙願,就連父王那邊,也可以交差,豈非一舉多得。”

“何世子之言,不失為一大良策。”蔣世榮又是支援聲道。

“多謝二哥和蔣世子成全。”何衝之聽完何凝之和蔣世榮的話,明顯心中大是意動。

“何衝之,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拓跋玉兒滿臉哀慼地憤聲斥道。

“玉兒,不要那麼固執,沒必要鬧到玉石俱焚的地步。”何衝之溫柔地勸道,“昔日你我身在不同陣營,始終無法走到一塊,如今這樣的處理,正是兩全其美的結果。我知道,你的心裡,一直是希望和我雙宿雙飛,永遠在一起的。”

“無恥之尤!”雪靈實在看不下去了,跳身出來,大聲呵叱道,“你們真是一丘之貉,一個個都是披著人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哼,小東西,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不然,有的是苦處讓你吃。”何凝之不滿聲道。

“今日有我在,你們休想帶走玉姐姐。”雪靈伸著兩隻前蹄,站到拓跋玉兒的前面,只是它的身形太小,此情此景,讓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種滑稽的感覺,更透著一絲悲涼和無奈的意味。

“哈哈……就憑你?自身都難保了,

還想要護著拓跋玉兒。”何凝之一陣冷笑,“不自量力。”

“深秋清冷,不如我們來一頓炭烤雪狸肉,諸位以為如何?”蔣世榮舔著口水,放肆道,“本世子長這麼大,還沒嘗過先天元獸的滋味,倒想試上一試。”

“你敢……敢……”雪靈聞言,一陣後怕,言語諾諾,腳下慌亂地往後退了幾步。

“有何不敢,今日我們就在這裡,把你烤了吃了,雪帝難道還能知道?又能拿我們怎麼樣!”蔣世榮一臉無畏的張狂。

“你……我……”雪靈畢竟心智稚嫩,被這麼一嚇,頓時驚慌失措,“我父親修為通天……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蔣世子,這樣的話,不能亂說。”一旁的何衝之,皺著眉頭道。

“怕什麼,這個小東西,不識抬舉,正好做下酒的野味。”蔣世榮莫名的自信道。

“臭淫賊,我不走,我們怎麼可以丟下玉兒姐姐不管呢……”王若離趁著場中幾人說話的當頭,連忙帶著曾經綸,一拉韓雙,想要悄悄退走。不料,韓雙卻是拉扯不動,反倒出聲批評王若離。

王若離頓時大窘,這下子,真的可以不用走了。

“哼,想走!”左邊的何衝之抬眼看了過來,鼻裡一聲冷哼,手中的清河乾坤扇隨意一掃,一股強勁的靈力撲面襲來。

王若離心頭大急,自己幾人趕路趕得好好的,怎麼這麼倒黴,飛來這等橫禍。趕緊一把拉過阮經綸,一式“楓生”迎出,可惜何衝之掃來的靈力太強,直接撕碎了楓生劍勢,將王若離二人狂掃在地,口鼻流血,阮經綸不堪受擊,直接暈了過去。

“你們是什麼人?”何衝之眉目一緊,自己雖是隨手一擊,但靈境之威,豈是氣境修者可以抵擋,隱隱覺得王若離的劍招,似乎有些門道。

“跟幾個氣境螻蟻廢什麼話,直接殺了便是。”蔣世榮一臉藐視,縱身搶上,揚手一掌拍出,掌力澎湃,凌空擊向王若離。

王若離不敢怠慢,抬手打出一道“避煞靈符”,手中殘殤一舞,凝集周身氣力,“窮末一劍”,企圖化解蔣世榮的洶湧掌力。

奈何靈境強者的一擊,豈是剛剛化丹期的王若離可以對抗,避煞靈符的躲避防禦,加上窮末一劍的強猛攻擊,不過卸去蔣世榮七成左右的掌力,王若離再次被打得往後摔飛,跌落倒地,嘴裡吐血不止。

蔣世榮這才明白,剛才何衝之為什麼遲疑了,自己這一掌雖然只用了一半靈力,但這個氣境螻蟻,竟能在自己的掌下,只傷不死,的確讓人好奇。

韓雙見到王若離受傷倒地,一臉擔心地跑過來相扶:“臭淫賊,你怎麼樣……啊……”

卻是蔣世榮冷笑著,抬手一撈,將韓雙擒在手裡,臉上換成了猥瑣的神色:“沒想到還有一個這麼美貌的女子,倒是便宜了本世子。”

“放開我,你這個大壞人!”韓雙掙扎著喊罵道,可惜無濟於事。

“放開她,她是我的俘虜,只有我才能動……”王若離見著韓雙被抓,心裡又氣又急,卻是心有餘力不足,艱難地用殘殤劍撐著,跪趴起來,兩眼死死地盯著蔣世榮。

“想要本世子放過這個女子,也不是不可以。”蔣世榮一邊緊了緊擒住韓雙腰腹的手,一邊雲淡風輕地接著道,“只要你小子,乖乖地交出你剛才的劍訣心法。”

“可……可以!”王若離嘴裡苦澀,心裡充斥著滿滿的不甘,是一種被人打倒在地,始終無力反抗的強烈不甘。

韓雙停止了掙扎,傻傻地看著王若離拄劍死撐,輕輕搖著頭,眼裡閃著一抹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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