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盛說:“權哥,我腦子愚笨,想不出更好的路子,除了重新選擇專案,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關閉,要麼長遠考慮。”

曲盛說得沒錯,環保不可能只關注幾年就不了了之了,只會越來越重視。

“……而且我認為‘為了我們綠色的地球貢獻一份微薄的力量’是正確的,積極向上終能得到回饋。”

我覺得曲盛的話有點意思……

“你是不是打聽到了什麼訊息?”

曲盛對我勾勾手指頭,似乎想要說一個怕人聽到的驚天大秘密,他道:“市政要搬遷到這個地方,所以這塊地只會越來越值錢。”

我反問:“你怎麼知道你的訊息可靠?規劃是規劃,搬遷是搬遷。”

曲盛信誓旦旦地說:“我覺得沒問題,即使不搬,房屋修出來便宜一點還愁賣不出去嗎,近年房價居高不下。”

房產業看著是一件肥油產業,但除了開發商自己沒人知道其中的艱辛與苦楚,一旦遇到什麼政/策變動或者市場經濟的宏觀調控,破產那就是一夕的事情,而且房產公司現在不能予銀行貸款,但建房子只能靠錢壘。

“你這叫虧本大甩賣啊!何必呢!”

隨後我將曲盛的勞保產業觀摩了一遍。

說實在的,我很佩服他,別人家的勞保產品可能就幾條生產線,他算是應有盡有。

看完他的工廠吃了晚飯後,我便吆喝想回去休息了。

同曲盛一起住了好幾天,我想今晚他回家住,而我……終於如願以償可以一個人單間了。

但沒想到……

我問曲盛:“你跟著我來幹什麼?”

“住酒店。”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不該是回家住嗎?”

曲盛說自己孤家寡人一個,一個人回家冷鍋冷灶的,還不如跟我一起住酒店。

我咧個去!

他以為我跟他什麼關係,充其量我只是未來與他有合作關係,現在能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地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想享受一下孤獨。”我委婉地說。

但曲盛像王於達附體一般不走,還跟我說孤獨的人往往都有抑鬱症。

我總覺得曲盛話裡有話,而且每天晚上睡覺我都能感到他灼烈的目光,像是在監視我又像是在探尋我。也正是因為他這目光,我不想與他同住一屋子。

“行,你住著,我今天自己再去開一間房。”

“別別,多浪費錢啊!而且權哥,你也看見我資金緊張,節約一點就能給一個員工發工資呢!”

我鐵了心,給曲盛說:“我自己付錢,現在你這裡我也看過了,接下來我自己在這裡轉轉,你不用管我。”說完就轉身準備下樓去開一間房。

“別別,權哥,我跟你說實話,”曲盛道,“那天晚上你吐了後我感覺不太對勁,我跟小王哥說了一聲,你別怪我,我就是擔心你,他說讓我晚上看著你點,其他也沒什麼事情。”

事情有這麼簡單嗎?肯定沒有!

我立即走出曲盛幫我開的房間,看著我房間周圍的房間,對面沒人,我隔壁沒人,對面的隔壁也沒人入住……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放棄了,我在往前走,突然發現轉角處有一個房間,被入住了。

我本就沒有特工的本事和頭腦,最近卻被王於達生生逼成了007。

我望了望身後曲盛的臉,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敲了門,“你好,客房服務。”

我走南闖北了很多年,練就了一身的本事——方言多的不會說,少的一兩句那是絕對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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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腔純正的重慶話讓房間裡面的人吭了聲,“不用了,有需要我會叫。”

“椒鹽”普通話!

別人的話音我聽不出來,但王於達的聲音……除非他用變聲器給老子過濾一遍。

“砰——砰——”

“砰——砰——”

我躁了,一遍比一遍敲得急。

“王於達,你給老子滾出來。”

我對著門板一陣狂敲,彷彿阻擋我的不是這門板,而是……

什麼都不是,就是一張門板。

“開門,王於達趕緊給老子開門。滾出來!”

我不知道王於達在房間裡做了什麼,反正我在門外足足等了兩分鍾他才開門。

“哥——”王於達尷尬一笑,帶著一種被人拆穿的侷促說,“你還真厲害,怎麼知道我住這屋。”

曲盛站在我身後老半天了,這時也說話:“權哥,你真厲害,我就說你說話怎麼和我有點像。原來重慶話這麼溜,那個要不進屋說。”

我絕對不想進屋,此時我有一種“一山還比一山高”的挫敗感,一進屋就感覺兩座大山座在我面前,而我就是那異想天開想要移山的“愚公”。

坐在燒烤攤上,我擱了一杯老白幹在王於達面前,問:“什麼時候來的?”

曲盛給自己也倒了一點說:“這事怪我,權哥,我總覺得你出大事了,做夢都是噩夢,我就問了一下小王哥有沒有什麼是需要注意的事,然後他……就跟來了。”

“那晚我明明看你是……”睡了的。我頓了一下後說,“算了。”一個個的都比我能裝,而且我或許有眼花的可能性。

那水……

那紅色的液體……

我又問王於達:“你女朋友追回來了?”

王於達喝了一口酒,搖搖頭說:“沒有。”

“沒去?”

“沒去。”

我心梗了,他心裡明明十分在意陳瑾,竟然沒去。

我低估了王於達對我的執著,指不定親兄弟都沒有他這麼執著,非要給我吃藥他才能放心。

其實我應該高興,但……我不會感激他!

我一拍桌子吼道:“你腦子有毛病啊,你不去追你女朋友,跑來追我做什麼呢?我能給你當媳婦,誰稀罕你跑來!”

怎麼不學學霸道總裁追姑娘那勁道,上前拽一把,然後往自己懷了一按……嘖嘖,那酸爽!

“這不是工作嗎?身為你的專職司機的工作,你看我車都開來了,咱們也快回家了,這裡離咱家多斤,轉一個彎就到了。”

轉一個彎,對,地圖上的標識的確是轉一個彎就到了。

曲盛化身和事佬,對我說:“權哥,息怒,怪我,不該將問題說得太嚴重了。先吃什麼,我去拿。”

“我自己去。”我站起來,走到選菜區。

此時我陷入了一個兩難境界,當面拆穿王於達,讓他直接告訴我,為什麼要給我開安神藥?

不拆穿王於達,繼續穩住,自己旁敲側擊,或者等回家直接問我父母。

我站在燒烤攤選菜的保鮮櫃面前,摸著下巴思索這兩個問題的弊端與實施的可能性。

拆穿王於達後他可以繼續和我假話,這我不願意看見,以後還想挖掘點什麼就更加艱難了,顯然第一條行不通,那麼第二條……

“小王哥,你這是多久沒喝酒了,這麼想喝,都一杯見底了。”

對,我還有第三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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